Chapter 17
帶著關珩再次回到自己家中的宮渝,心情卻與上一次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進門的時候,他還是照舊拿著大筐攏住了企圖衝出入戶門的肥貓們,一扭頭見關珩臉上帶著笑意,正準備從他懷中把筐接過去。
見此情景,宮渝也就順理成章地鬆開手,放心地交給了他。
至於遞筐時兩人指尖相碰所帶來的緊張不安,宮渝則是把這一切都歸結於關珩的這張臉。
都是因為關珩長得讓人覺得充滿了信任感,而並不是他對關珩動了什麼齷齪心思。
「哥哥,很晚了,你要早點休息,明天幾點到片場?我起來給你做早餐。」
關珩也學著宮渝往常的樣子,把手伸進貓筐里挨個兒擼著,溫和的目光暖陽般灑在宮渝臉上。
宮渝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忙抱起在他腳邊上躥下跳的老四摸了兩把,然後將它放進大廳里隨處可見的貓窩中,煞有介事地朝一樓浴室走去,「明天方木來接我,他會給我帶早餐。你早點睡不用管我。」
關珩站在原地沒再吭聲,抱著一筐貓走回貓房。
睡覺的時候,宮渝抱著膝蓋坐在床邊遲遲沒有熄燈,手邊是明天要拍攝的劇本片段。
他不是不困,就是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事在懸著一樣,讓人覺得很惦念。
直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宮渝才瞬間反應過來。
他似乎……是在等關珩。
宮渝忙下床趿著拖鞋過來打開門,還沒等他說話,一杯溫熱的牛奶就遞到了手邊。
「哥哥喝點牛奶,有助於睡眠。」
少年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聽不出他的情緒。
宮渝雙手將杯子接過來,動動嘴唇,猶豫道,「你……」
他覺得直接開口留關珩在自己房間睡的話,會顯得他有點為老不尊,於是微微側身,給關珩讓出一條路,方便他憑藉著自覺性走進來。
可少年竟然不但沒有抬腳邁進房門,反而後退了兩步,朝隔壁房間走去。
「哥哥晚安。」
宮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關珩給他一種長高了點的錯覺。
想到這裡,宮渝搖搖頭。
十幾天而已,又不是吃激素,哪兒會長得這麼快。
躺在床上,宮渝心裡琢磨著小孩兒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有了什麼別的情緒,眼睛眨巴眨巴著,不一會兒便慢慢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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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越接近大結局的的橋段就要越複雜一點,需要演員精準地掌握角色所需要的情緒張力。
宮渝剛換完衣服,從卧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手裡就已經握緊了劇本,默背的時候偶爾看上兩眼。
「哥哥下樓梯要小心點。」
關珩的聲音突然傳來,宮渝這才發現他在一樓的廚房裡忙活著。
宮渝看他情緒似乎還不錯的樣子,壓抑了一整晚的擔憂瞬間釋然,「啊,好。」
他聽話地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穩穩噹噹地走了下來,站到關珩身邊,偷眼觀察他臉上的情緒,辨別他是否還在生氣:
「小關,你不是放假了嗎,起這麼早做什麼?一會兒吃完早餐,去睡個回籠覺。」
關珩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向宮渝提問,「哥哥,在這邊怎麼坐公交車啊?」
宮渝莫名,「你要去哪裡?地庫里有車,所有鑰匙都在門口,你隨便開就好了,幹嘛要費勁去坐公交?」
關珩搖搖頭,抿著嘴唇道,「不行的哥哥,我要是開著瑪莎去打工,他們不會要我的。」
宮渝抓到關珩話里的關鍵詞,「你要去打工?」
關珩嗯了一聲,把手中做好的三明治放在盤中,遞給宮渝:
「我不想讓人覺得我一無是處。」
宮渝皺皺眉,接過三明治咬了一口:
「小關,沒有人覺得你一無是處。」
他不願意聽到關珩對他自己的貶低。
明明他是那麼優秀的孩子。
「可是,我想賺點錢,」關珩抬起頭,眼中有委屈,「想讓哥哥覺得,我也是個有用處的人。」
臨近春運的假期實在很亂,宮渝不放心關珩一個人在鬧市裡打工,想起劇組這幾天在招小工,便問道:
「那要不你跟我去片場吧?這段日子需要臨時工,你年輕有力氣,去那裡幫幫忙,接觸一下新鮮事物也好。」
「真的可以嗎?不會給哥哥帶來麻煩吧?」關珩的尾巴搖得飛快。
「不會,」宮渝摸摸他的腦袋,失笑著掙了掙關珩突然抱住他手臂的胳膊,「好啦好啦,吃完飯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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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渝,這幾天休息得怎麼樣?」陳可宏剛一見到宮渝,便拋下跟他聊天的統籌,笑呵呵地端著個保溫杯蓋兒走過來,「今天你的戲可挺辛苦啊。」
宮渝對自己的要求很高,每當第二天有複雜橋段時,他都會提前將劇情捋得滾瓜爛熟,絕不給與自己演對手戲的演員添麻煩。
聞言他笑了笑,「沒問題的陳導,我休息得挺好,倒是您大冷天的一直在這兒辛苦了。」
陳可宏自來就喜歡宮渝這樣性格的孩子,被他溫聲關懷后更是喜笑顏開。
他抬起胳膊攬攬宮渝的肩膀,「行,休息好了就行,去化妝吧。」
宮渝點點頭,抬手扶了一下眼鏡,「對了陳導,我之前帶來的那個小朋友您還記得吧?」
陳可宏在眾神雲集的影壇里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靠他那雙極會挑人的毒辣眼光,更別說見到關珩這樣萬中無一的優秀苗子。
被關珩拒絕後,他那幾天連吃飯的時候都惦記這小孩兒,此時被宮渝一提,自是連連點頭,「記得記得,怎麼,那小朋友改變主意了?」
宮渝見陳可宏對關珩有印象,還沒來得及說自己要拜託他的事,緊接著就被自己心中下意識浮現出來的小小驕傲給驚到了。
他清清嗓子,「啊,沒,但是他放寒假了,我想讓他來劇組鍛煉一下,如果他喜歡這種氛圍,再讓他試試戲也不遲。」
這事兒對陳可宏來說實在不算件壞事兒,他緊忙點頭,「好啊,他能願意來那是最好……」
陳可宏還欲再說點什麼,聲音卻突然止住,伸手按在宮渝的腦門上,「小渝,你是不是生病了?」
「啊?」宮渝詫異地看著他,「沒有啊。」
「你這臉怎麼紅成這樣,片場溫度也不高啊……」陳可宏有個女兒,比宮渝小几歲,見他這樣,陳導的濃濃父愛猛地爆棚起來,「別是發燒了吧?」
宮渝知道自己為什麼臉紅,忙尷尬地躲開陳可宏的手,「陳導您同意就好,我去化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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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完手裡的活兒,關珩婉言謝絕了統籌送給他的零食,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副導演身後,雙手托著下巴,一臉滿足地看著宮渝身穿白袍銀甲,佇立在宮門前與舊日同僚對峙。
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帶著幾分侵略性,盯得宮渝甚至發現了他,趁著鏡頭給別人的間歇,羞惱地瞪了關珩一眼。
關珩環胸靠在椅背上笑了起來。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兩下,關珩掏出來看了眼屏幕,眉心微蹙。
他無奈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口,回頭瞅瞅認真說著台詞的宮渝,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柏乙,我念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上次已經放過你一條生路,」歸附於恆帝的殷將軍將刀橫在柏乙頸側,「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殺了你。」
柏乙臉上滿是殺伐的血跡,在殷將軍的刀橫過來的瞬間,便已經身形一閃,反手劈斷了那把堅厚的長刀。
他將已無用處的廢鐵丟在地上,冷冷地看著殷將軍,諷笑道,「我父皇也沒想到,我竟救了條惡犬。」
陳可宏做了個手勢,示意鏡頭切近宮渝的眼睛,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的情緒盡數攝下,搓著下巴不住點頭。
今天的動作戲比往日多,龍套的人數也因為劇情而變得多了不少,現場吵嚷不停,也就聽不清口令。
以至於悶棍打在腦後的瞬間,宮渝甚至來不及感受疼痛,便渙散了眸光,緊接著雙腿失去力氣,硬生生跪坐在地上。
「……呃……」
意識消散的前一刻,他強忍著昏沉,朝關珩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可還沒等目光落在那個位置,人便徹底暈了過去。
他肯定……會害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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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片場的時候,關珩發現人已經全部走光,他忙攀住保潔人員的袖子,「阿姨,在這兒拍戲的劇組人呢?」
「哎嘿,這剛剛出了點事故,主角被套招的打到腦袋暈過去了,剛送的三院。」
關珩心頭一緊,顫聲問道,「誰?主角是誰?」
「就那個影帝啦,宮渝,」保潔人員指指空下來的場地,「你看,就那兒,還有血呢,我剛要去收拾。」
關珩瞳孔緊縮,難以置信地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地面上確實有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操。
趕到三院的時候,關珩匆忙問清了宮渝所在的病房,剛邁進診區的門,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上去人數還不少:
「快來人啊!宮先生跑了!快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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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著紗布的宮金主:我可不住院,我要回家做飯。
心疼不已的關茶茶:哥哥先躺好,我出去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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