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舒適阿卡姆 10

窗戶外的滴水獸大約低於窗檯2米左右，鸛鸛的腦袋剛好可以接觸到窗戶底部，它將喙部的頂端擱在窗戶外台處，與謎語人對視。

在這樣無光的晚上，鯨頭鸛的羽毛少了一層折光，看上去幾乎就是純黑色的，本來白乎乎的描邊也染上哥譚特有的藏青色。

這讓它看上去如同生於陰霾死於黑暗的某種惡靈。

比起蝙蝠俠，這隻鯨頭鸛更像是哥譚黑夜傳說中的魑魅魍魎。

謎語人不由自主的哽住。

不確定自己是被這隻鯨頭鸛嚇到了，還是單純的因為被蝙蝠俠放了鴿子，他可憐的大腦因為過度難過而死機了。

無法出聲的謎語人就是虛假的謎語人，本來腦子裡滿滿都是謎語，可事到臨頭他卻一個謎語也念不出來，本來水到渠成的簡單事情，如今卻彷彿是登天的難度，讓他口舌僵硬，大腦成漿。

只覺得這黑夜裡的魑魅如同詛咒，狠狠叨住了他的心臟，任憑血液噴涌，將它扎破撕碎成血肉模糊的一灘。

「咕。」鯨頭鸛發出輕微響動。

被蝙蝠俠用繩槍硬吊上來的鸛鸛不太開森，它不喜歡這麼高的地方，鐘樓比阿卡姆的圍牆還高，讓它不確定自己能否安全的飛下去。

它還是不太擅長飛行。

「咕噠。」黑漆漆的大壞蛋。

鯨頭鸛撲騰了兩下翅膀，扭頭看向另一側，隱匿狀態中懸停著的蝙蝠飛機就在旁邊，蝙蝠俠也沒有離開，他在駕駛室觀察鯨頭鸛與謎語人的狀態。

「哦。你是不是冷了？」尼格瑪回過神來。

他確實從這隻鯨頭鸛的叫聲中聽到了些情緒，也注意到了對方應該是在抱怨，只是尼格瑪並不清楚對方在抱怨什麼。

不管怎麼說，也不該放任一隻無辜的鳥被困在高樓上，對吧？

這太不人道了。

於是，尼格瑪為它打開了窗戶。

鯨頭鸛立刻撲騰著鑽了進來。

作為實驗室長大的鸛鸛，它明顯更加適應人類的屋子，腳爪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居然還知道怎麼用力最為恰當，不會留下痕迹。

被冷風吹亂了的呆毛抖了抖，重新支棱起來。

尼格瑪看著這隻鯨頭鸛，感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進動物園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人類獃獃的，鯨頭鸛也獃獃的。

雙方對視。

當一隻「小」動物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時候該怎麼辦？

尼格瑪不太清楚，他從沒有過這種經歷，只能試著帶入自身去想象一下，比如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會盯著另一個生物發獃？

除非是某個特殊謎語？

還是餓了？

良久，尼格瑪掏出個橘子：「吃嗎？」

挑食的鸛鸛偏開了腦袋。

尼格瑪：「……」自己咬了口橘子。

日，酸的。

丟開了。

「愛德華·尼格瑪。你呢？」尼格瑪嘗試著打破僵局。

鸛鸛：「咕噠？」無辜。

尼格瑪：……

感覺自己剛才做了件非常蠢的事情。

在這逐漸凝固的氣氛中，尼格瑪又坐了一會，他看著窗戶外面，和之前的小丑一樣，他也在等蝙蝠燈的亮起。

然而今晚的哥譚上空只有老大一片烏漆嘛黑的雲。

這讓尼格瑪陷入了煩躁的情緒之中。

「那個戈登警長在做什麼？不怕我引爆炸彈嗎？」尼格瑪自言自語，「為什麼還不去呼喚蝙蝠俠？」

蝙蝠俠應該來的。

為了阻止他，阻止他們中的任何。

他們就是蝙蝠俠的責任，是那隻蝙蝠的詛咒。一次次深陷泥潭，一次次阻止他們，這是蝙蝠俠必須要做的事情。

除非死亡寬恕，否則永不停歇。

所以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尼格瑪慢吞吞的思考著，並感覺到了無聊。

在場的只剩下一隻鯨頭鸛了，尼格瑪也沒有選擇，只能沖鯨頭鸛招了招手：「過來，陪我坐一會。」

鯨頭鸛沒動，只是歪著腦袋看著他，並不靠近。

尼格瑪只能摘下了自己印著小問號的帽子，試著遞過去：「玩嗎？」他來回晃動帽子，試圖逗逗這隻奇怪的鯨頭鸛。

鯨頭鸛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跟著蝙蝠俠的緣故，它眯眼睛的時候，居然也透露出一絲「不贊同」的神色。

尼格瑪：……

「有這麼嫌棄嗎？」委屈。

鸛鸛就是嫌棄。

綠呼呼的，看著就不能吃的樣子，不能吃的東西當然不能提起鸛鸛的興趣。

它看上了旁邊的圈環。

總共5層圓環，每一層環上面都寫了一道謎語，這本來是設置給蝙蝠俠的遊戲關卡，只有解開謎語，將圈環撥弄到正確的位置，才能解除炸彈。

哦，對了，必須一次性成功，一旦解謎失敗，會立刻觸發炸彈爆炸。

現在炸彈也只是停止倒計時而已，不算真的解除。

鸛鸛走了過去。

這東西顏色是深褐色的，看起來莫名的很像恐龍魚的顏色，應該是因為這個，剛好引起了它的興趣。

鸛鸛湊上去叨了叨。

沒人阻止它。

反正倒計時已經停止，炸彈處於完全待機的狀態，就算拼錯了也不會爆炸，這些人類對鸛都還挺寵的，它想玩就給它玩。

鸛鸛胡亂叨著。

尼格瑪還在發獃，呆著呆著，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那個圈環的圖案正在逐漸變成他熟悉的樣子，當鸛鸛對圈環失去興趣，這東西也恢復成了初始狀態。

炸彈堆發出「咔」的一聲，解除鎖定。

尼格瑪：……

謎語人驚呆了。

已經厭棄新玩具的鸛鸛抬起腦袋，偏頭看向窗戶外面，以鯨頭鸛的夜視能力能清楚地看到黑夜裡半空中懸停的蝙蝠飛機。

這東西硬呼呼的，飛的卻比它還好。

鯨頭鸛鬱悶了。

而蝙蝠飛機里的蝙蝠俠冷眼看著謎語人被刺激得突然蹲坐下去，彷彿崩潰了，是徹底放棄搞事情的狀態。他先給戈登打了個電話，讓對方點亮象徵著黑暗騎士守護的蝙蝠燈，同時在內線里呼叫：「羅賓。」

「收到。」達米安回應。

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議，蝙蝠俠開始謹慎思考，鯨頭鸛能解開圈環到底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另有其他？

同時羅賓進入鐘塔，逮捕謎語人。

達米安走的是應急通道，一層層往上跑，等他上去的時候尼格瑪已經蹭到了鯨頭鸛旁邊，腦袋貼著鸛鸛修長的腿側坐著，眼神獃滯，一臉的生無可戀。

蝙蝠燈亮了，尼格瑪卻沒有看向窗外。

「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贏過蝙蝠俠呢？」可憐的尼格瑪表情渾渾噩噩，口中不怎麼清晰的嘀嘀咕咕，「成為哥譚之王。」

鸛鸛聽不懂，只是人類抱著它的腿不放，它也沒辦法，只能這麼立著給人類做支撐。

達米安：……

好你個欠揍的謎語人，人都傻了還不忘做夢！

還有！

放開老子的鸛！

達米安選擇衝上去給了他一拳。

尼格瑪被揍得嗷叫一聲，抱頭就躲，他本來就是智力型的反派，壓根打不過這群瘋鳥，也就在個別特殊的平行宇宙里偶爾能威風一下。現在，不幸的謎語人受了刺激，尼格瑪先生又被降了智，連隨身攜帶的問號拐杖都沒想起來用。

鯨頭鸛受到驚嚇，咋呼著忽煽起了翅膀。

這動靜讓尼格瑪眼前一亮。

辣么大一隻鸛。

完美的柱子！

打架他是肯定打不過的，可繞柱子他還是會的！

尼格瑪立刻跳起來，圍著鯨頭鸛開始打轉，達米安又是個地道的毛絨控，不可能去打無辜的鸛鸛，只能跟著繞。

火大了乾脆掏出個□□砸下去。

「羅賓？」蝙蝠俠呼叫。

「□□而已。」達米安沒好氣的哼哼。

這種催淚□□是特製的，只有在接觸黏膜后才會產生刺激感，並不影響正常呼吸，鯨頭鸛有瞬膜，自然不怕這個。

不出達米安所料，等他把哀嚎的尼格瑪捆好，鯨頭鸛維持著合住瞬膜不動的狀態，翻著老大的「白眼」立在原地。

合上瞬膜的時候鸛鸛是無法看清楚東西的，只有些基礎光感。

它微微偏頭，側向窗戶那邊，看上去還是很在意那架蝙蝠飛機。

在達米安捆綁謎語人的時候，鯨頭鸛也終於有了決定，它跨出窗戶，比劃著翅膀維持平衡，外面沒有煙霧，鯨頭鸛打開瞬膜，盯住蝙蝠飛機，用自己的喙部作為校準裝置，沿著探出腦袋的滴水獸走了出去。

其他人對此很疑惑不解，都默默地看著鯨頭鸛，看它要做什麼。

鸛鸛打開翅膀，撲騰了出去。

蝙蝠俠：！！！

這貨直接撲騰到了蝙蝠飛機上。

停下來了。

並且蹲下了。

「哦……」內線里傳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它是在孵蛋嗎？」

蝙蝠俠：……

「我覺得像是。」

達米安完成了任務，撐著窗檐眺望，看自己老父親的笑話，還用羅賓面具自帶的視野共享系統將這個畫面分享給了自己的兄弟們。

「說真的，陶德，你什麼時候回哥譚？」

這麼熱鬧，不來看可惜了。

巧的是傑森·AKA紅頭罩·陶德也是這麼想的。

他心動了。

有這麼大的熱鬧可以看，就算被蝙蝠俠追殺，他也不虧啊！

「記得心靈能力屏蔽裝置。」紅羅賓提醒他。

蝙蝠俠：……

「傑森？」蝙蝠俠開口。

內線瞬間寂靜。

傑森沒有進行應答的意思，紅羅賓看了一眼連接數據，不意外的發現紅頭罩的通訊埠已經下線。

「他溜了。」紅羅賓遺憾的說道。

溜了就溜了吧，反正紅頭罩很快就要重返哥譚。

就算戴了心靈能力屏蔽裝置又怎麼樣？不是還有隻白豹豹么。

哥譚永遠不缺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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獃獃：「噠！」黑漆漆的大壞蛋！

蝙蝠投擲出恐龍魚。

【野生的鯨頭鸛吃掉了食物！】

【野生的鯨頭鸛正在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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