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問齊靈靈這個世界上她最想吃什麼？那必然是瑞氣。尤其是周成驍嘴巴那塊，那裡瑞氣最濃郁。

她直勾勾地盯著周成驍的嘴巴，意思很明顯。

周成驍嘴角上翹，輕輕拎起她，語調上揚，「臟不臟？」

他隨手抽了一張紙給齊靈靈把嘴角的口水擦掉。

齊靈靈趁機突然向前一撲，然後——撲空了。

討厭死了，不給吃嘴巴。

周成驍靈敏地避開，把她重新拎起來，放在兩個碗前，「好好吃飯。」

齊靈靈不太高興，只能在他腳下吸一吸邊緣淺薄的瑞氣。

她鬧彆扭似的一下也不碰碗里的狗糧。

周成驍蹲下來，好笑地問道：「還學會和老子發脾氣了？」

齊靈靈自顧自地吸著瑞氣，她一點也不想再吃那兩碗東西了。每天都吃，快吃吐了。

周成驍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好了，耐心地妥協道：「好了，你好好把這些吃完，我今天帶你出去玩？」

齊靈靈的小耳朵動了動，出去玩！

緊接著，周成驍就看到剛才還在鬧脾氣的小毛團，很快就把羊奶粉和狗糧吃了個精光。

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小腦袋，低聲說了句：「乖。」

齊靈靈吃完飯後，周成驍就抱著她前往和陳宇、王大虎他們約好的撞球廳。

其實這裡是一家高端的撞球俱樂部，環境相對安靜，整體裝修風格也是以暗色調為主的。

木質地板上擺著幾張撞球桌，每個桌子上方懸著一個喇叭狀的吊燈，四周深褐色的壁紙上懸挂著各類的酒瓶和酒杯。

他們訂了一個包廂，周成驍一進去就聽見陳宇的吆喝聲，「驍爺，這邊坐。」

今天來的人不少，熟的不熟的都來了，有幾個人還帶了女生過來，各個都打扮的很精緻。

從周成驍進來開始，林珊瑚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本來之前還抱怨自己今天倒了血霉，莫名其妙地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出來和朋友玩拍了厚厚的粉底才遮住臉上的紅腫。但見到周成驍那張臉，她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她的眼神過於直白，連周成驍身邊的陳宇和王大虎都察覺到了。

林珊瑚是越過王大虎看周成驍的。

夾在中間的王大虎被盯得發毛，又不好意思跟女孩子發脾氣。他一臉難色，猶豫半天還是開口，「驍爺，你能不能讓她別看了，我瘮得慌。」

周成驍從坐在這裡開始就一直專註地摸著齊靈靈的絨毛，根本沒注意那邊。

聽王大虎一說，他才抬頭看向林珊瑚，眉頭蹙起，原本平靜的聲音變得煩躁，「這誰？」

陳宇拿著杆子打進一顆球，一聽見八卦，放下杆子走過來，「三中的林珊瑚啊！是個社會姐。你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不遠處，林珊瑚顯然也看出他們在談論她。

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撫平裙子上的褶皺，裊裊婷婷地走過去，捏著嗓子叫道：「驍爺。」

周成驍皺眉，正準備開口，懷裡的齊靈靈忽然打了個噴嚏。

她本來已經被撫摸的快睡著了，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林珊瑚是走近了才發現周成驍懷裡抱著一條小狗，她驚喜地伸出兩隻手，「呀！好可愛。這是你養的嗎？能給我抱抱嗎？」

這股刺鼻的味道一直瀰漫著，齊靈靈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聽到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才抬起頭，這不是今天下午那個……

怎麼和下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齊靈靈暗自點頭，這個女孩和那個叫齊悅的一樣，會變臉。

周成驍見她一直打噴嚏，把她往懷裡收了收，揮開林珊瑚的手，不客氣地說道：「不可以。你身上的香水嗆到她了。」

像是配合他似的，齊靈靈又打了個噴嚏。

周成驍有些惱，沉聲開口，「你離遠一點。」

林珊瑚乾笑了兩聲，尷尬地退後，「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憤憤地把自己的包摔在卡座上，「什麼嘛！不就是一條狗，事兒怎麼那麼多？」

跟班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林姐你別生氣，後面我們還有機會。」

「我去趟洗手間補個妝。」林珊瑚氣得不行，又怕周成驍看到，只好出去撒撒火。

齊靈靈的聽力遠勝普通人類，雖然剛才隔得很遠，但林珊瑚和她跟班的對話，她都聽的一清二楚。

她才不是小狗，她是麒麟。

齊靈靈有些鬱悶地趴在周成驍腿上，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小狗嗎？真希望趕快集齊快樂碎片，永久化形。她現在這個形態做什麼都不方便，還得每天被逼著吃狗糧。

「驍爺！來一局？」

陳宇忽然跑過來叫周成驍。

周成驍脫掉外套給齊靈靈墊在身下，「我去玩一把，很快就回來，別亂跑。」

齊靈靈乖乖地點頭。

但周成驍前腳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沙發，準備四處轉轉。

說好出來玩的，結果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還是自己去玩吧。

齊靈靈記憶力很好，雖然這個俱樂部有點繞，但她一直留意走過的路，防止一會兒走不回去。

她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

璀璨亮眼的水晶燈、五顏六色的雞尾酒以及形形色色的人。

正在洗手間補妝的林珊瑚從鏡子里就看到齊靈靈正朝這邊走來。

她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尤其是剛才因為一條狗受了那麼大的氣，還在周成驍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這裡又是公共場所，正愁沒地方給她撒火，剛好這條討人厭的狗自己找上門了。

林珊瑚勾起塗著紅艷的嘴唇，叫來一個服務生，「幫我拿個杯子倒點水，要燙一點的。」

她不能明目張胆地對那條狗怎麼樣，那就發生點意外好了。

齊靈靈同樣也看到了她，連她和服務生的對話也聽到了。

只是，她不太喜歡這個人，沒打算理她。

然而，林珊瑚已經端著一杯熱水微笑著朝她走來。

「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你主人知道嗎？」

齊靈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做任何動作。

林珊瑚被看的莫名心虛，強裝淡定，溫聲細語，「小心走丟了，我抱你回去——」

話沒說完，齊靈靈就被她身上的香水嗆的又打了個噴嚏。

林珊瑚臉一僵，想到剛才周成驍就是因為這個給她臉色看的。

她握緊手中的玻璃杯，準備傾倒，「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齊靈靈敏銳地捕捉她的動作，雙眼微闔，調動靈氣。

原本在林珊瑚手裡的玻璃杯掉落，杯子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而杯子里的水卻朝上噴涌，盡數落在林珊瑚臉上。

林珊瑚尖叫一聲，後退一步，腳後跟踩到玻璃碴。

不遠處的服務生看見了全過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水怎麼會往上流？牛頓和他的蘋果受到了侮辱。

聽到這邊的動靜，好幾個人都跑過來幫忙。

沒人注意到這邊還有一個小白糰子。

齊靈靈擔心周成驍發現她偷偷跑出來玩，只好原路返回。

途中路過一間包廂，她停下了腳步，嗅了嗅，而後雙眼微睜。

這裡怎麼會有和爺爺身上一樣的味道。

包廂的門緊閉，齊靈靈從牆壁橫穿了過去。

只見這裡所有的燈都被關上，黑乎乎的一片。

只有牆角的沙發那裡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那裡隱隱約約有幾個小亮點。

「這可是齊螢！咱們賺到了。」

「少磨嘰，趕緊錄，小心待會兒人醒了。」

「放心，藥效長著呢。也不知道到時候她出多少錢買這錄像。」

「有什麼用？上面說了，就是要她身敗名裂，給她粉絲看看。多少錢也不賣。」

「懶得跟你說，我開始了。」

齊靈靈屏住呼吸，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地走近他們。

有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

和爺爺身上相似的氣息就是從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個人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了。

躺在沙發上的雙眼緊閉，像是昏過去了。她烏髮紅唇，眉眼精緻，長相明艷動人。

她前面的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擺弄著一個黑色帶屏幕的東西。另一個男人笑得不懷好意，伸手探向沙發上那人的領口。

看清他的動作，齊靈靈眼睛一橫，噁心死了。

爺爺說過，這是人類世界最令人不恥的行為。

她一生氣，周身的猛得溢出，震得不遠處的攝像機都摔在了地上。

「我的天！幾十萬呢！」男人心疼地撿起攝像機，而後警惕地看向周圍，「什麼人？」

另一個男人被嚇的趕忙縮回手，「怎麼回事？」

攝像的男人小聲說道：「好像有人。攝像機也摔壞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用手機！而且門關著，怎麼會有人？」

攝像男人點點頭，拿出手機，另一個男人又伸出手。

沒完沒了，貪得無厭！

齊靈靈抬起自己的小爪，往那男人的方向一指。男人立刻捂住自己的食指，「我流血了？」

攝像的男人汗毛豎起，「不會是鬧鬼了吧？要不今天算了？」

「以後就沒機會了！」

齊靈靈沒時間和他們耗，直接化形成人，故意發出聲響。

攝像的男人先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裙披著頭髮的女孩朝他們走過來，而且還看不清臉。

他倒吸一口涼氣，顫顫巍巍地說道：「真的……真的有鬼！是貞子。」

另一個人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從沙發上跌坐下來，跪在地上，雙手合掌，「鬼大人饒命！鬼大人饒命！」

齊靈靈停住腳步，學著周成驍的樣子嗤笑一聲。

對面的兩個人顫抖的更加厲害。

齊靈靈忽然靈光一閃，既然這兩個人這麼喜歡脫別人衣服——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兩個人，靈氣注入掌中，輕輕拍了三下。

緊接著，「嘶拉嘶拉」，身後傳來兩道布帛撕裂的聲音。

兩個大男人終於受不了了，拼盡全力奪門而出。

沒過多久，齊靈靈就聽見門外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有人裸奔了，有人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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