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成驍在旁邊睡的很沉，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多了一個少女。

她身著一件白色連衣裙，栗色的長發隨意散在背後，奶白的皮膚上鑲嵌著兩個圓乎乎的大眼睛，晶瑩剔透，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齊靈靈盯著自己的兩隻小爪子，不對，應該說是兩隻手，櫻桃似的小嘴半張，頭頂有一撮頭髮翹起，呆萌呆萌的，像只被嚇傻的小兔子。

她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極為不可思議。晚上做了一場夢，第二天醒來，她就化形了？

想著想著，睡在她身旁的周成驍忽然翻了個身。

齊靈靈嚇了一大跳，心臟「砰砰砰」地一直跳。她飛速躺回去，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放在胸口，生怕他突然醒過來。

等到周成驍呼吸均勻之後，齊靈靈這才鬆了口氣，一點一點慢慢轉過頭，面對他。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饞死她了。

少年臉龐一圈都渡著金色的瑞氣，而且相比於其他身體部位，這裡的瑞氣最為濃郁，尤其嘴那裡，凝結了瑞氣最精華的部分。

齊靈靈抿了抿嘴，而後發出「咕嚕」的吞咽聲，好香啊～

她勉強控制住自己想撲上去的衝動，手腳的動作都放輕，緩緩地朝周成驍的嘴角靠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齊靈靈的呼吸落在他的嘴角，她用力吸了幾口，彷彿渾身的筋脈都被打通，一陣神清氣爽。這裡的瑞氣果然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

她近乎貪婪地又吸了幾口，感到一股力量從獸珠里湧上來，靈力恢復的速度也加快了。

只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周成驍就有要醒來的意思。

齊靈靈只好罷休，不情不願地變回小毛團，窩在周成驍脖頸默默算著自己剩餘的化形時間。

爺爺以前教過她一種叫數學的東西，除去剛剛的時間，她應該還有五十三分鐘化形時間。

剛剛在夢裡爺爺留下的那塊紫晶碎片應該就是她渡劫需要的快樂碎片，但是「人品」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攢到「人品」？這些爺爺都沒和她說。

沒等她想明白，旁邊的周成驍就已經醒過來了。

感受到脖子里暖洋洋的，他側臉一看，自己昨天撿回來的小白糰子正乖乖卧在那裡。他顯然還有些不適應，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而後問道：「還睡不睡了？」

小毛團彷彿真能聽懂人說話似的，甩了甩自己的小腦袋，跟著他站起來。

「好像好了不少。」周成驍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的傷口顏色變淡，昨天還是猩紅色，今天已經變成淡粉色了。

齊靈靈歪著小腦袋，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看她可愛呆萌的樣子，周成驍忍不住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而後反覆摩挲，上癮似的。

直到齊靈靈肚子響了，他才停手。

「等著。」剛睡起來，周成驍的嗓子很乾，說話的聲音發啞，「我給你泡點狗糧。」

說罷就要轉身走。

齊靈靈這回沒有聽話，而是踉踉蹌蹌地要跟著他走。

周成驍「嘖」了一聲，「這會兒又聽不懂我說話了？不是讓你等著。」

齊靈靈充耳不聞，作勢要從床上跳下來。

「黏人精。」周成驍嫌棄地說了一句，但嘴角卻是上翹的。

他返回去把小毛團抱起來，「算了，我帶你走，省得傷口撕開又得麻煩我。」

重新被瑞氣包裹住，齊靈靈舒服的哼唧一聲，往他懷裡拱了拱，蹭著他的胸口。

周成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往樓下走去。

一路上盯著她雪白的毛髮，周成驍思緒飄遠。

剛才這個小毛團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這會兒安靜下來他才回憶起來，昨晚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難以啟齒的夢。

他竟然夢到了一個女孩，而且夢裡的畫面很詭異，那個女孩子好像是在親他，而他居然很享受地樣子，動都沒動過。

周成驍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邪門了！

只是一個夢，他也沒太糾結，把齊靈靈放在沙發上就去給它準備狗糧了。

陳宇昨天說，看這小傢伙的樣子，應該還沒滿三個月。牛奶也不能喝，只能用溫水泡二十顆狗糧，再沖些羊奶粉喝。

周成驍自己一個人住，沒人管他，他也不是每天去學校，作息非常不規律。因此沒有吃早點的習慣。

準備好狗糧和羊奶粉，他就把齊靈靈抱過來讓她吃。

「吃吧！老子自己也沒這麼精細過。」

齊靈靈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兩碗東西。一碗盛著純白色的液體，飄著一股誘人的奶香味。另一碗水上面飄著一堆像花朵一樣的褐色狗糧。

她抬頭看了一眼蹲在旁邊的周成驍，而後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試探性地舔了一口羊奶粉。

麒麟是不需要吃食物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吃東西。

意外的好吃！

她驚喜地又看了周成驍一眼，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大眼睛里裝滿了欣喜的情緒，彷彿在說：真好喝！

周成驍輕笑一聲，「挺機靈的啊？就叫你靈靈好了。」

齊靈靈饞的不行，只顧低著頭喝羊奶粉，根本捨不得抬起頭跟他對視。她本來就叫靈靈，是爺爺給起的名字。

很快，一碗就見底了。她意猶未盡地舔舔碗底，隨後可憐巴巴地看向周成驍。

不夠喝，她還想再來一碗。

周成驍揉揉他的小腦袋，「旁邊還有一碗狗糧。」

齊靈靈看看狗糧，又看看他，忽然想到，他還沒有吃早點。

雖然她也很想嘗嘗那碗長得像花朵一樣漂亮的東西是什麼味道，但還是讓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吧。爺爺教過她的，要學會分享。

這樣想著。她伸出自己的一隻小爪，把碗往周成驍跟前推了推，而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周成驍被它人性化的動作逗笑了，「老子不吃狗糧。」

最後，齊靈靈還是把碗里的狗糧吃的精光。

守著她吃完東西，周成驍就準備出門上課了。

他瞥了一眼昨晚陳宇送過來的狗籠說道：「我就不關你了，你一個人在家乖乖待著，我中午就回來了。」

聽到「一個人」這幾個字，齊靈靈忽然想到之前爺爺和她說的話。

「爺爺要走了，不能陪靈靈了，靈靈一個人要好好的。」

她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耷拉著腦袋，看起來無精打採的。

周成驍聲音硬邦邦的，「不能帶你。」

他以為齊靈靈會像之前幾次那樣黏上來，因而沒有立馬出門。

等了半天，他抬起眼皮才發現小傢伙可憐巴巴地垂頭卧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嘶」了一聲，快步走上前捏捏她的小耳朵，「真拿你沒辦法，乖乖的，老子中午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周成驍走後，齊靈靈沒什麼精神，卧在原地沒怎麼動。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新了，她什麼也不敢碰。

就這樣過了半個上午，她忽然想到自己的靈力恢復了一點。

他不帶她，她可以去找他呀！

客廳的小毛團忽然精神起來，屏住呼吸調動自己體內的靈力，一鼓作氣穿牆出去。

*

榆林一中門口，周成驍黑色的重型摩托車出現。

他沒有穿校服，身上隨意套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但看起來還是很酷。

每次他的出現都會引起一場轟動。

今天不是開學第一天，卻是周成驍這學期第一次回學校上課。

人群里一個高一的女生扯著另一個女生的袖子問道：「學姐，這是誰啊？好帥啊！」

「你們高一的剛入學不知道。這是高二的周成驍，咱們榆林一中的招牌。」

高一女生眼冒桃心，「哇塞！好厲害，是學習非常厲害嗎？」

「不是。」那位學姐一臉神秘，湊在她耳邊說道：「是打架特別厲害。沒什麼人敢惹他，老師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說他家裡背景好像特別厲害，曠課那麼多次都沒被退學。而且啊——」

高一的小學妹八卦地問道：「什麼什麼？」

「聽說去年周成驍他們和三中打架還出過事」，學姐也沒繼續賣關子，「打的挺嚴重的。但都被他擺平了。」

「所以這片的混混都叫他驍爺，都被打怕了，沒人不服。」

「學姐。」高一學妹喚了她一聲，「怎麼辦！我覺得他更帥了。」

學姐不以為然，「大家都這麼覺得，你省省吧！咱們學校的女生都盯著呢！尤其校花齊悅也喜歡他，有這樣的人在，咱們註定沒機會了。」

正說到這裡，一個長相溫婉秀氣，五官精緻的女生也走到校門口。

剛剛那位學姐給高一學妹指道：「那就是齊悅，漂亮吧？」

學妹臉一垮，「那我確實沒機會了。」

榆林一中高二一共十五個班。一到十班是理科班。十一到十五班是文科班。一班是理科實驗班，十一班是文科實驗班。而周成驍所在的班就是理科最差的十班。

周成驍一回到班裡，陳宇和王大虎他們就迎了上來。

「驍爺，你終於回來了！」

驍爺徑直走到最後一排角落裡自己的位置，懶散地坐下，「又有什麼事？」

王大虎長得虎背熊腰，皮膚很黑，說話也粗聲粗氣的，「還不是三中那幫孫子！我他媽——」

他話還沒說完，十班後門就響起了一道甜美的女聲。

「請問，周成驍學長在嗎？」

是剛才校門口高一的小學妹，因為緊張，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陳宇捂著嘴偷笑，把王大虎拉過來，弔兒郎當地起鬨，「你等等再說，沒看到學妹有事找驍爺嗎？」

「什麼事？」周成驍眼皮都沒抬。

小學妹捧了一個粉色的信封給他遞過來，「這是送給你的。」

說完就一溜煙跑走了。

人走之後，陳宇調笑道：「驍爺一如既往地受歡迎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人氣？小學妹挺可愛的，你不考慮考慮。」

「考慮你大爺！」周成驍爆了一句粗。

王大虎也跟著起鬨，「驍爺，作為不良少年你還少了一件事情沒做。」

陳宇搭腔，「就是早戀啊！驍爺，真沒有喜歡的女生？」

「沒——」周成驍話說一半就卡住了，因為他居然此刻忽然想到昨天夢裡穿白裙親他的那個女孩。

而成功從家裡跑出來的齊靈靈，一路循著瑞氣的味道追過來。她嫌動物形態走太慢，索性用了剩餘的化形時間。

瑞氣就在這個地方！

她抬起頭，看到校門口寫著四個大字——榆林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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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寫到學校啦~

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