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這是……」

原初唯一猶豫著拿起了疑似是簡歷般的紙張一目十行看了起來，片刻后才開口概括了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順平從現在開始也是高專的學生了？」

「嗯嗯，就是這樣的。怎麼樣？這絕對算是驚喜吧！」

五條悟推開了墨鏡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純良的開口。「那個孩子，也擁有成為咒術師的才能，關於這點誰都無法否認。」

當然無法否認了，畢竟當年那少年死去的記錄里已經詳細記錄了對方的能力，五條悟心知肚明。

這次確實不算有驚無喜，她順勢點頭，「雖然成為咒術師恐怕需要面對未知的危險，但很明顯順平不喜歡之前學校的氛圍，如果有悠仁在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嗯？唯一這麼信任悠仁么？」

「理解為信任五條先生也未嘗不可，畢竟……您是最強的對么？」

她烏黑的桃花眼裡盪開一層層湖水般的笑意，表情認真又乖順，仰頭看他的時候分明只有純粹的認同和理所當然。五條悟挑了挑眉，指尖不知何時有微微癢意，真是個犯規的傢伙……他平靜的想著。

當年那個決然表明自己絕不可能自我犧牲完成同化的少女，和她的姐姐天內理子完全不同的人。這世間待她毫無半分溫柔，於是她也就不愛這個世界，旁人的勸慰和再好聽的大義於她而言都不過是廢話。

她坦然無比，她只忠於自己。

那麼現在呢？

五條悟突然想問一問答案了，「如果有一天，只要犧牲你自己就可以拯救世界，唯一會怎麼做呢？」

原初唯一滿頭霧水的盯著他瞧了又瞧，「為什麼這麼問？」

「唔，突然想起而已。」

他怕是又抽風了吧。

深知對面瘋批本性的她也沒覺得這傢伙OOC了，說起來五條悟做什麼都不不會覺得奇怪呢。比如現在……對方摘下了眼鏡，收起了不著調的笑容，蒼藍色的眸如水般看著她，霧靄般的白色長睫近在咫尺。

那賣相是相當的唬人，她才懶得去深思對方的話中有話，只是回答了一個很樸素的答案。

「莫非我看起來很像聖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原初唯一毫不掩飾自己的某些方面的涼薄，可轉瞬又抬眸對他一笑，「嗯，如果真的遇到了這一天，這個所謂的會被毀滅的世界里包含了我所在意的人，那麼欣然赴死也未嘗不可。畢竟……我可以不愛這個世界，但我愛愛我的人呀。」

「這樣啊……那真是有點傷腦筋呢~」

「怎麼了？」

「嗯，我在想有什麼辦法能成為唯一在意的人。」

「噗……」原初唯一忍不住笑了出來，瞅著對方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笑彎了一雙眼睛，她自然是沒有把這句話當真，「好了好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問題就過去了，辦正事才對！」

——可偏偏五條悟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今天我一整天都是屬於你的，唯一。」他一本正經的咳嗽了一聲便戴回墨鏡遮住了五條悟逐漸變深的蒼藍色瞳眸，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那麼容我先帶原初小姐參觀一下高專。」

重生回來之後遇到的是原初唯一，真是太好了，從各方面來說都太好了，五條悟笑眯眯的想著。

只不過兩個人剛出門就遇上了正巧往這邊走過來的一男一女，原初唯一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對方直接挽住了手臂，橙色短髮的少女臉上那爽朗大氣的笑容映入了她的眼帘——是釘崎野薔薇。

「伏黑那傢伙說的我還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釘崎野薔薇對原初唯一的第一印象很好，比起剛和自己另外兩個同期生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時的好感不知道高了多少。雖說剛才伏黑那傢伙面無表情的說遇到了她的時候，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一時間還沒相信。

「誒？唯一姐也要來高專了嗎？！」虎杖悠仁先是高興巧遇，爾後滿臉疑惑，最終瞳孔震驚。其過程之曲折表情之多變，別說了——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悠仁，我已經高中畢業了你忘了么？」

「啊……說起來也是。」

「說起來，我算是找了個兼職，今天來辦入職手續的。」原初唯一在那兩個恍然大悟之後似乎很是高興的人面前笑著回應道。

「難道是入職老師？！」虎杖悠仁下意識就直接排除了類似於輔助後勤的監督工作，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原初唯一太強大了，至少也是來做班主任老師之類的。

「太好了！那我們以後能常見面了吧？」

釘崎野薔薇則高興於這一點，以後能一起逛街的除了真希姐又多了一個小夥伴真是太好了。畢竟跟伏黑和虎杖出門的時候，那兩個大男生唯一的作用就只有幫忙拎東西，完全沒有一點點靠譜的審美觀！

「咳咳，只是輔助監督而已，我哪有那麼厲害能直接勝任老師。」

不不不——單單你一個人就已經勝過千軍萬馬了。

對咒術界的危險十分清楚且早已經不是小萌新的虎杖悠仁不由得在內心吐槽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和這個人成為敵人的話實在太過於絕望，可如果是同伴那真是太有安全感了。當高專同時擁有了五條老師這個人類最強和唯一姐這個足以毀滅世界的存在——也許這就是真正的無敵吧？

「你們現在這是……？」

「五條先生說帶我參觀一下高專。」

「我可以啊！臭男人哪有我介紹的細膩！」

「……嗯？是這樣嗎？釘崎她真的對高專這麼熟了？沒記錯的話學校很大的吧？」虎杖悠仁悄咪咪的湊到五條悟身邊這麼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明明老師我才是最熟悉的。」

啪嘰——

釘崎拿起桌上的紙團丟了過去，完美的落在了虎杖悠仁的額頭上，她陰惻惻的回頭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們說什麼？」

眼神瞄到釘崎野薔薇手上折射著奪目光芒的釘子，虎杖悠仁果斷閉上了嘴。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唯一姐，我們走吧。」

「一會兒我去找你！正好我找五條老師有點事。」

原初唯一回頭看了一眼，見了五條悟微笑著點頭和虎杖悠仁揮手的動作便點了點頭跟著釘崎野薔薇逐漸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那麼少年，你找我什麼事？」等兩個女孩逐漸看不見背影之後，五條悟才收回了視線。

虎杖悠仁猶豫了一下，可唯有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今他最信任其人品和實力的了，嗯……性格除外。

事關未來結局，即便已經經歷過一次人生，可那短短的十幾年加上如今回來的日子，虎杖悠仁始終只是20都沒到的少年罷了。

「是關於唯一姐的事。」

虎杖悠仁嘆了口氣，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出那樣絕望的未來。

五條悟坐回了辦公椅上，也把眼前滿眼猶豫的學生按到了自己面前的座位上。可時間過去許久，虎杖悠仁始終沒組織好語言吐露真相，五條悟卻並不想逼他做出什麼為難的決定，於是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

「老師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是啊，畢竟我跟你一樣呢。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人……對么？」

「嗯？誒！哈？真的假的？」

「百分之百真的。」五條悟收回了右手，此刻正托腮盯著滿臉不敢置信的粉發少年，片刻后他笑了笑，「不然你以為你們學校附近的手指是誰提前回收的呢？」

「難怪我去找過……不見了。」

聽了對方的話，虎杖悠仁終於把所有不對勁的地方串聯了起來。

重新回到故事未發生前的時候他也曾想過要不要提前把宿儺的手指直接送去高專。畢竟留在那裡若是再被其他人撿到從而導致其他學生出了事該怎麼辦，可後來趁著夜色回去的時候，他卻已經找不到手指了。

「從你沒吞下手指卻仍然來到了高專之後我就知道了。」

虎杖悠仁的表情有點糾結，若是自己不再吞下手指自然不會再發生之後的所有事情，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其他手指在外流落豈不是仍會引發新的悲劇么？再加上唯一的事情，所以他今天才選擇說出真相。

他想尋求兩全其美的方法，這才會求助五條悟——這個平時看上去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舉止都不太靠譜，可關鍵時刻卻能給自己乃至於所有人帶來無比安全感的老師。

「那宿儺的手指，和唯一的事情，老師有想過怎麼處理么？唯一她……」

「嗯，我知道。唯一她是個很好的人……兩面宿儺的手指也是個麻煩。」

五條悟並不意外虎杖悠仁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畢竟連他自己在跟原初唯一相處這些時間裡，曾經的殺意都在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湮滅。可有些事情不是現在不去思考就不會發生的，所以五條悟選擇一個更為冒險的方式，如果成功……則是皆大歡喜。若是失敗……想來也不會出現更糟糕的情況了不是么？

再說這世間，又何來完全沒風險的事情呢。

男人唇角微微揚起，片刻的嚴肅如風一樣只停留了一瞬間。五條悟向來是不會給自己的學生太多壓力的，因為大多時候他都會選擇自己承擔那些負面的東西，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嘛嘛~關於這些現在不用悠仁擔心。宿儺的手指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式，保證他不會亂來。而唯一她呢，現在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不是么？老師我回來之後可不是什麼都沒做的呢。」

「宿儺的手指已經解決了？」

「嗯嗯……」

「難道是已經毀掉了？」

「唔……四捨五入的話是可以這麼說。」

「等等……四捨五入是什麼說法？」

白毛瘋批歪著腦袋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給出了答案，「因為……已經被唯一吃掉了呀。」

嘭——座椅倒下的聲音驟然響起。

「誒？等等……悠仁你怎麼跑了！」

「哦，我想趁現在還活著先去挑選一個墓地……反正這世界早晚要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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