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賭石
袁樂天之前也經常跟著李靜逛一逛鬼市。
但那時候他深知自身學識淺薄，沒有什麼經驗，自然也沒有買過任何物件，只是跟在李靜的屁股後面當跟班。
這一次，他終於翻身當主人了。
鬼市裡物件繁多，瓷器書畫金銀玉器，秦磚漢瓦宋礫清鼻煙壺。
甚至於已經禁止拍賣的春秋戰國青銅鼎也能夠從這裡找到。
至於真假，那就全靠買家辨別了！
此時的袁樂天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來到一個攤子面前，拿起一隻三色馬，用手指碰一下。
「仿唐朝三彩三色釉飛馬，贗品。」
「仿秦青銅三足酒樽，贗品。」
「仿明唐寅『秋風執扇圖』，贗品。」
……
袁樂天接連跑了幾個攤位，左摸摸右看看，滿臉的失望之色。
全是粗製爛糙的贗品！
有沒有搞錯？撿個漏怎麼就這麼難？平常看靜叔很隨便就能挑到好東西。
算了，不著急，這事也是看運氣的。
安慰了一下自己，袁樂天又繼續挑了起來。
可攤位的老闆卻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不要亂動，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聽到攤主的話，袁樂山不禁氣樂了：「我就是想要買，可也總得先看看貨吧，萬一我買到假貨了，你賠我？」
看著一臉稚嫩的袁樂天，攤主臉上泛起嘲諷的笑容：「小夥子，我這裡可都是實打實的真貨，不過跟你說也沒用，你也看不出來。」
袁樂天沒當眾拆穿他，只是翻翻白眼：「看不看得出來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心。」
李靜曾經跟他說過，鬼市有鬼市的規矩，即使你看出來是假的也不能當眾宣揚出去。
這就相當於斷人財路，會遭到報復的。
又找了一會，沒什麼收穫，袁樂天正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就在攤主的椅子下面。
因為剛才被攤主的腿擋住了，沒有看見。
「保護的那麼好，難道是什麼好東西？」
正準備走的袁樂天停下了腳步，指了指盒子：「把那個盒子拿給我看看。」
攤主有些猶疑的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給了他，嘴裡還不忘叮囑：「小心一點，別給我弄髒了。」
袁樂天接過盒子，打開。
是一卷畫軸，他用大拇指點了點。
「仿清姚宋所著『秋山閑眺圖』，贗品，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袁樂天一喜，其他的東西腦海里的提示都只說是贗品，這次居然多了一句有收藏價值。
看來，應該是某位古人臨摹的。
正準備說話，聲音再度傳來：「內藏明唐寅所著『山路松聲圖』，真品。」
「畫中畫！」
袁樂天眼皮跳了跳，內心狂喜不已。
這種情況他聽李靜提起過，古人為防盜墓賊盜了自己墓葬的真跡，有的會在原本的陪葬畫卷上貼一層假畫，好轉移盜墓賊的注意力。
這下自己可撿到寶了。
袁樂天可清楚的記得，上個月在上京的一檔鑒寶欄目里，唐伯虎的一幅《仕女圖》都被拍出了三百六十萬的高價，更何況是他最擅長的山水畫呢！
這幅畫如果當真是出自唐伯虎的手臂，袁樂天保守估計，也該在千萬量級。
他裝作很淡定的展開畫軸，嘴裡問道：「老闆，這幅畫多少錢？」
攤主一愣，旋即說道：「兩百萬。」
「兩百萬？呵呵，老闆，你是拿我當羊宰呢！」
「絕對沒有，這幅畫可是姚宋的真跡，兩百萬，只賤不貴！」攤主信誓旦旦的說道。
「呵呵，老闆，看來你是真當我什麼都不懂啊，姚宋是新安派畫家，他的山水畫以傳神，工緻著稱。」
「你看看這幅畫，有形無神，筆鋒厚重，明顯是贗品嘛！」
「只是從紙張，筆力折舊上看，應該是姚宋同時代的人臨摹的，雖說有些收藏價值，但絕對不值這個價。」
攤主被袁樂天的一番話給震驚了。
作為常年跟古董打交道的他當然清楚，這幅畫只是年代久了一點，可絕對不是姚宋的真跡。
他終於收起了輕視之意，笑著說道：「呵呵，倒是在下眼拙了，沒想到小兄弟博聞強識，看來也是圈內人。」
「這樣吧，看兄弟也是個爽快人，今日咱們倆有緣，一口價，八十萬，就當我們交個朋友。」
袁樂天也是笑了：「我說老闆，咱們也別藏著掖著，這幅畫能值八十萬？怕是連你也不信吧，十萬！」
「五十萬。」
「老闆，這幅畫雖然說是古人模仿的，但具體是誰也不得而知，說實話，我買下它也相當於賭博，二十萬吧，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算了。」
攤主咬咬牙：「行，成交。」
這幅畫也是他從一個老頭的手裡花五百塊錢買來的，二十萬賣也是大賺了。
刷了卡，袁樂天沒有停留，抱著盒子就離開了。
此時的袁樂天整個心臟都砰砰狂跳。
千萬人民幣啊！
發大財了，不行，得趕緊回去讓靜叔見識見識咱的本事，也好早日脫離苦海。
想到這，袁樂天就準備回去。
這時，他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賭石攤圍著一堆人，吵吵鬧鬧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袁樂天好奇的擠了進去，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是有美女，怪不得引來一群狼。
細看，這美女他認識，不光是他，整個古城基本上就沒有不認識的。
姜研，古城第一鑒寶大家姜旭天的孫女，古城有名的冰山美人，只不過不認識他而已。
「姜小姐，我是寶雲公司董事長的獨子王天，能交個朋友嗎？」
「姜小姐，鄙人深諳賭石之道，能否有幸為小姐服務一下呢？」
「……」
七嘴八舌的，無一不是大獻殷勤。
然而，姜研卻是微微皺了下眉，理都沒理。
袁樂天不禁暗笑：「這群人還真賤，拿熱臉貼人冷屁股，還樂此不疲。」
「老闆，我要挑選一塊玉石給我爺爺做壽禮，把你這兒最好的石料都拿出來吧。」姜研開口了。
「好嘞，您稍等。」
攤主忙回過神，忙擦了擦口水，拿出他那些壓箱底的石料，一臉的諂媚，「姜小姐，您請挑，我給您打八折。」
「不用！」
姜研冷冷的回道，接著面色一緩，又轉身對著她身邊的一位頭髮發白的老者嬌聲說道：「石老，麻煩您給掌掌眼了。」
「呵呵，你這丫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