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唇槍舌戰(1)
楊凡拉著兩女進了園子，卻見滿園子的桃花零星地盛開著，地上的花瓣並不多，卻是美不勝收，令人羨慕。.wenxueMI.coM
如果不知道這園子的主人就是王老實，楊凡倒是會贊一句：這裡的主人倒是個雅人，可此刻，他心裡只有另外一句話：丫的，真是糟蹋了這園子的桃花！為什麼好的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楊凡目光在院子里打量起來，暗暗吃驚，這王老實看來家底不少啊，就這麼一個大園子，好歹也值個幾千兩吧？
咦，那不是清雨的娘親嗎？呀，媽呀，快逃！不然這大庭廣眾之下……
楊凡不敢想象那熱情奔放的張大嬸會對他做出什麼來，拉起兩女就往聚賢樓的方向走去。
不料——
「楊小相公，清雨。」顯然，張大嬸也看到了他，還叫了起來。
莫回頭，莫回頭，楊凡心裡暗暗說道，腳下不禁加快步伐。
「楊凡哥，好像是我娘在叫我？」張清雨被他拉著，回頭不得，開口問道。
「沒有！是你聽錯了吧。」
楊凡話還沒說完，一聲叫聲便有如雷鳴般響了起來：「楊小相公，等一等。」
這下不止是他，院子里的人都聽到了，齊齊地向這邊望來，楊凡不得不停下來，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臉上堆滿了笑容，道：「咦，清雨，這不是你娘么？張大嬸好。」
張大嬸才不管那麼多，咚咚咚地走了過來，說道：「剛才叫了你一聲，你沒聽見，所以這次聲音大了點。」
楊凡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豈止是大了一點？打雷都沒你這般有震撼力！
張大嬸摸了摸女兒的秀髮，正好看見清雨鬢上的那朵桃花，張清雨的臉馬上便紅了，心裡高興、害羞、緊張，不一而足。
張大嬸倒是沒說什麼，似笑非笑地看了揚帆一眼，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有情趣呢？想以前，見著我家清雨，臉比我家清雨的都還要紅。又看了一眼楊凝，卻見她此刻正在低笑著，伸手就捏了捏她的鼻子。
楊凡趕緊後退一步，但心下一個將會輪到自己，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想被她摸自己的腦袋。
張大嬸嘿嘿一笑，道：「楊小相公，聚賢樓就在那邊，你上去吧，我就在下面看著你。」
楊凡如蒙大赦，說道：「那張大嬸你就接著買你的豆腐花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拉起兩女的手就走。
看著他走到聚賢樓，拿出請柬上了樓之後，張大嬸這才回到自己的攤子前，又是一聲大喊：「豆腐花，香甜可口的豆腐花只要一文錢一碗——」
聚賢樓上，才子來了不少，才女倒是沒有幾個，畢竟在吳縣這個小地方，大家閨秀也沒幾個，有才的更是鳳毛麟角，倒是聚賢樓下的桃花園裡發現不少的小姐丫鬟在遊走，眉目頻頻向樓上的才子暗送秋波。
楊凡細看了一下，此刻樓上出了自己之外，還有數十人，杜文竟也在其中，此刻正在向一名少年低聲說著什麼，那少年含笑看了看自己。楊凡有點奇怪，杜文竟這小子不去向楊紫軒獻殷勤怎麼反而對這少年嘀嘀咕咕的？看樣子他好像對那少年甚是尊敬，他是什麼來頭？
楊凡環視一周，卻並未見到楊紫軒的身影，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卻聽樓下傳來負責查看請柬的家丁的聲音：「兩位公子，請出示請柬。」
「請柬？什麼請柬？這詩友會不是說歡迎各位才子來參與的么？」馬上又傳來一人的聲音。
「是的，不過沒有請柬的話就要通過考核才能上聚賢樓。」
「小小的一個詩友會規矩倒是挺多的，說吧，到底是什麼考核？」那公子不屑地說道。
楊凡舉得奇怪，聽他的聲音輕柔，倒像女子多點，不禁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向下看去，正好那公子也往樓上看來，兩人的目光交接到一塊，楊凡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只覺得他生得比自己還要白皙幾分，五官精緻，甚至可以說是嬌柔。
女扮男裝？這是楊凡的第一感覺，前世他看了不少古裝電視劇，裡面女扮男裝的劇情看了不少，所以此刻見到這位公子的長相，不禁想到他是女扮男裝的。不過隨即搖了搖頭，這古代的男子不同於現代，長相白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就好比自己，如果放在現代，說不是小白臉都沒人信！況且曹雪芹紅樓夢裡面的賈寶玉，雖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可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比女人還要女人！
所以，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面前，楊凡只能是懷疑，只有把他當做是男子來對待。而確鑿的證據卻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難道你還能去扒人家的衣服驗明正身？
那公子的目光與楊凡目光一接觸，便急急地移開，看著那家丁，而眼角的餘光卻不時飄向楊凡的身上。
「這位公子，其實考核也不難，就以園子里的桃花為意境，作詩一首即可。」那家丁說道。
那公子點了點頭，這確實也不難，看來這詩友會所謂的「才子」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片刻，那公子便作出了一首詩：「小桃西望那人家，出樹香梢幾樹花。只恐東風能作惡，亂紅如雨墜窗紗。」
「好詩好詩，這位公子請上樓。」杜文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楊凡的身邊，看了一眼楊凡，對下面的那位公子說道。
聽到他的話，那家丁讓開身體，道：「公子請。」
那公子微微一笑，領著書童走上樓來。
「在下杜文竟，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杜文竟看他面生的很，不像是本地人，問道。
「不敢，小弟彥頁。」那公子客氣地說道。
「原來是彥公子，久仰久仰。」杜文竟也客套地說道。
楊凡見杜文竟那裝出來恍然大悟的樣，好像真與人家相識一樣，還久仰？不禁輕笑出聲。
杜文竟聽聞他的笑聲，心中微怒，道：「不知道楊兄笑什麼？」
「笑你說謊都不會臉紅，麵皮也夠厚的。」楊凡想著今天反正和他也不能善了的，所以也用不著給他面子。
「楊凡！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謊了？」杜文竟再也忍不住，怒斥道。
「真要我說？」
「說！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也不為難你，就當著眾位才子的面給我斟茶賠禮道歉，乖乖地說一聲『杜公子，我楊凡錯了！』。」
楊凡笑了笑，卻是沒有理會他，轉身向那公子說道：「這位彥兄，請問你是第一次見這位杜公子嗎？」
那公子點了點頭，暗暗吃笑，他大概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了，道：「是的，我是從北方來的，這江南之地還是第一次來，這位杜公子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了。」
「既是第一次見，這『久仰』之詞從何說起？」楊凡轉而對杜文竟說道，「杜兄，你這不是昧著良心說謊時什麼？」
「你……你……你……」他一連說了三個「你」字，卻是無言以對。
誰都知道這「久仰」一詞本是一句客套話，可楊凡卻利用它的本義說杜文竟在說謊，卻並沒有錯！
這個啞巴虧，杜文竟算是吃定了！
「這位就是楊凡楊公子吧？」剛才與杜文竟坐在一起的那個少年站起身來，走過來對楊凡說道。
「就是我，你是誰？」答得簡單，問得更是直接。
「在下歐陽東華，金陵人士。」那少年傲然答道。
「沒聽說過。」楊凡撇了撇嘴，說道。
「那是你孤陋寡聞！連金陵第一才子都沒聽說過！」杜文竟不屑地說道。
楊凡看了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彥兄，請問你聽說過這位什麼金陵第一才子的名號沒有？」
那公子微微一笑，唯恐天下不亂，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也是孤陋寡聞得很，沒聽說過。」
「這不就結了？別以為頂著個什麼什麼第一的名頭就以為天下人都該認識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給自己起的？」楊凡感謝地看了那公子一眼，感謝他如此配合自己！
看著杜文竟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那公子面露笑容，看來這詩友會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無趣。而那歐陽東華卻是涵養極好，並未動怒，看來接下來值得期待啊，彥公子找了個地方坐下去，一副準備看戲的樣子。(票票，點擊，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