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一生之敵
距離學院有一段距離的郊區，伊萬在書房裡拉著小提琴，思念著他的戰友。
「伊萬…」搖搖欲墜的女兵還是倒在地上。
「醫療兵！！！！」
伊萬渾然不顧被子彈划傷的臉，驚慌失措地按壓著女兵的胸部。
從弗蘭克槍口裡射出的鋼芯穿甲彈穿透了她的防彈衣后，擊中了她的肺部。
「我好像要撐不住了…伊萬…」愛娃嘴角流著血，深情地看著正捂住她傷口的伊萬。
「我去跟他們拼了！」金呈憲抓起步槍準備衝下樓，卻被葉榮光攔住。
「別說話！你會得救的，撐住！」伊萬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愛娃的臉上，他撕心裂肺地喊著，「茉莉！快他媽過來！茉莉！」
愛娃顫抖著緩緩舉起手，摸著伊萬受傷的臉頰。
金呈憲捂著臉，跪在了地上。葉榮光也難以面對這樣的場景，便走到了破損的落地窗旁，獃獃地看著窗外。
「為了我們的理想，你要堅強地走下去…伊萬。」愛娃劇烈地咳嗽著，淚水隨著抖動劃過她的脖頸，「我不能借著陪你走下去了…對不起，伊萬…對不起。」
茉莉帶著急救箱，氣喘吁吁地跑到愛娃身前。
「對不起…」愛娃的手隨著最後一句抱歉，從伊萬的臉頰上滑落。
「愛娃，愛娃！」伊萬把愛娃死死地摟在懷裡，放聲大哭。
隊友們紛紛脫下頭盔，向愛娃默哀。茉莉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地觀察愛娃的傷口，當她意識到愛娃的肺葉已經徹底地破碎之後，也趴在地上痛哭。
「威廉·龍德施泰特，你給我把那伙人的身份查清楚。我不管你花多長時間，多大代價！」伊萬用對講機憤恨地「命令」著他的長官。
「好。」
伊萬用它沾滿鮮血的右手口袋裡的鑽戒戴在了她的無名指。然後握住愛娃的手臂，貼著自己的淚水縱橫的臉。
「伊萬，時候不早了。」茉莉聽著伊萬拉完了一整首曲子后，勸說道，「有些事情總該讓它過去，對嗎？」
「嗯。」
伊萬小心翼翼地將愛娃生前用過的小提琴，放到了桌子上。忽然，他哀傷的眼光變得尖銳，並充滿著殺氣。
「伊萬？」茉莉看到書桌上，弗蘭克的照片，便又提醒著他。
第二天，摩爾曼斯克，光榮會秘密分部。
海岸旁陳舊的大樓下，圍牆內停滿了各種價格不菲的賓士轎車和越野車。
負責保衛基地的警衛比平時多了不少，其中有不少警衛都是被葉榮光從各部門調來的安全部隊。他們分成了若干支小隊，不間斷地巡邏著大樓。
附近的街道上，安全廳的探員們穿著便裝，在各個角落掃視著每一個來往的人。
樓上的機密會議室內，組織的高官們悉數到場。
「能參加這個會議的同志們，你們都是久經考驗的光榮會委員。你們之間可能曾經發生過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團結起來，共同面對這個棘手的敵人。」貝利亞嚴肅地說道，夾鼻眼鏡反射著燈光。
魏宏昌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看了一眼後勤部副部長托馬斯后，被小澤易男慈祥的目光所提醒。
坐在貝利亞身旁的基洛夫，看到了三人的一舉一動后，清了清嗓子，也不屑地看了托馬斯一眼。
「大家應該都知道，在『斯蒂文』事件后，我們已經徹底打破了與復興社的關係。」基洛夫看著安妃娜停頓了片刻，又把目光轉移到了金呈憲身上，接著說道，「我們在復興社的卧底並不多，而且都不在他們的高層。我和會長非常擔心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希望情報部可以儘快深入到他們的高層。」
格拉維茨和葉榮光正全神貫注地聽著會長的講話，托馬斯也認真地做著筆錄，小澤易男卻皺著眉頭。
相比之下，龍德施泰特和蕭畢納倒是很淡然，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安妃娜和金呈憲倒顯得注意力沒那麼集中，兩人都在低頭沉思著。
「情報部有什麼想法？」貝利亞說完，喝光杯中的咖啡。
會議室內，委員們躁動了起來。龍德施泰特和安妃娜對視了一眼后，站了起來。
「報告會長，我已經讓搜查廳滲透科開始實施對復興社的滲透，具體的人員名單，我已經交給了安妃娜部長。」龍德施泰特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的，會後我便給您過目。」安妃娜點點頭，誠懇地說道。
「好。」貝利亞掃視著手下們，接著說道，「復興社在日本損失慘重，我希望行動部能儘快擴大戰果。」
「我不建議這麼做，會長先生。自從聯盟解體后，復興社已經在東亞和東歐地區經營了多年。行動部還有作戰能力的部門，也已經在日本和喬治亞付出了較大的損失，我們目前沒有能力剷除復興社在日本的據點。」小澤易男委婉地說道，「我覺得行動部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保住我們的傳統勢力範圍，我們已經失去了波羅的海和喬治亞，相比於日本，我覺得我們更不能失去烏克蘭。」
「是的，沒錯。」托馬斯小心翼翼地點頭，低聲下氣的語氣如蚊子一般。
「基洛夫、安妃娜，你們怎麼想？」貝利亞沒有理會托馬斯，而是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二人。
「我同意小澤部長的觀點，我希望情報部和行動部以後還能夠通力合作，維持我們的勢力範圍。」基洛夫看著安妃娜說道，「就像這次你們在日本的合作一樣。」
基洛夫順著貝利亞的話，轉了個彎，提醒著安妃娜。
「是的，您說得沒錯。」安妃娜露出官方的笑容，向基洛夫回應，「我也贊同小澤部長的意見，我們確實不能失去烏克蘭。」
「出了事之後，大家對復興社變得很謹慎，這是好事。」貝利亞看向小澤易男，「不過據我所知，復興社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北約停止了對他們的資金援助，歐盟今年也把他們的預算砍了60%。」
「如果不是7月份的高油價，我們會更慘。」受到基洛夫和安妃娜支持的小澤易男，依舊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表達著，「在目前的大背景下，復興社大概率不會與我們產生直接衝突。所以我把行動部門，相當可觀的經費撥給了學院和後勤部，重啟了『上帝之子』計劃。當然，在不影響組織正常活動的情況下。」
魏鴻昌與蕭畢納陰沉著臉，情報部的人，臉色也不太好看。其他在座的委員，臉上的表情也凝固著。
「這個項目以前是安妃娜負責的，一直沒有進展，最後中斷了。」貝利亞毫不介意小澤易男的先斬後奏，這項計劃當年正是他提出的。
「上帝之子…」安妃娜回想著當年試驗場的場景，臉上少有地帶著一絲不安，「如果它可以投入實戰的話，確實能為我們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犧牲。」
「這個項目如果兩年內沒有進展的話，就不要再繼續了，小澤。」貝利亞說完，看向了龍德施泰特，「關於復興社和烏克蘭，你有什麼建議么，龍德施泰特？」
「我建議我們先暗殺一個他們的高官，作為『斯蒂文』事件的報復。」龍德施泰特說道。
「我同意。」葉榮光舉起了手。
「我也同意。」茉莉也舉起了手。
「接著說。」貝利亞也提起了興趣。
「我有一個目標，他叫弗蘭克。是復興社內務部情報局的高官，在烏克蘭和日本給我們製造了很多麻煩。從2000年開始，經常活躍在東歐地區，是我們安全廳的頭號大敵。」龍德施泰特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呃…我想補充一點。」金呈憲舉手說道，「他現在是情報局的副局長。」
龍德施泰特驚奇地看著這位手下，雖說他也知道弗蘭克是一個令人頭疼的敵人，但是金呈憲顯然比他更了解。
「他們情報局的副局長不是在大阪被我抓到了嗎？」小澤易男還不知道，自己親手抓住的里賓特洛甫，已經在日本喪命了。
「是的，副會長先生。正因為您俘獲了他們情報局的副局長，所以弗蘭克接替了他。」金呈憲並避重就輕地解釋著，順帶誇讚了小澤易男部長，又不得罪自己情報部的同事。
「你繼續說。」貝利亞向小澤易男伸著手，示意他不要打斷。
「據我可靠的消息，弗蘭克月底要前往土庫曼。準備為情報局在中亞地區發展新的站點。」金呈憲認真地說道。
龍德施泰特緊皺眉頭，瞳孔歪向眼角。葉榮光注意到了龍德施泰特的表情后，也向右瞄了一眼正在發言的金呈憲。
「很好。」貝利亞盯著金呈憲許久，忽然眼神一斜，又面向眾人說道，「好，九月一日之前，你們要把他送進裝屍袋裡。」
「會長，我想親自帶隊除掉他。」茉莉自告奮勇。
「具體行動，你們情報部自己安排。基洛夫會和你們一起回總部，負責協調各部門。」貝利亞摘下夾鼻眼鏡，「今天就這樣吧，安妃娜留下，散會。」
眾人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不同部門的委員們分成四五個小團體，各自成群地下樓離去。不一會兒的功夫，走廊里就只剩下了情報部的人，等待著電梯。
「你的消息一直都很快，不可思議。」龍德施泰特讚賞著金呈憲，「我想弗蘭克他這回——必死無疑了。」
一直靠在牆邊，默默不語的茉莉聽完，看向了金呈憲。方林晚則推著葉榮光，附和著龍德施泰特：「我們肯定會給伊萬一個交代的，您就別給他壓力啦。」
「放心，我的老上司。」金呈憲微笑著眼神卻不失堅定地看著龍德施泰特，「我一定會把弗蘭克的人頭，親手交給伊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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