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原來你們都下不了手啊
秦薇尖利的指控聲讓白衍身子一顫，他紅着眼盯着秦薇，一字一頓道：「那又如何？你當初，不是也想讓我死么？」
白衍的身子不住顫抖，深呼吸幾口氣才能勉強壓抑心底的憤怒。
昔日掏心掏肺的愛人啊，竟然想害死他！
白衍伸手捂住心口，那裏有一刀傷疤，是匕首刺入心臟留下的，只差分毫便可取他性命。
「是，我巴不得你去死！」秦薇咬牙切齒，面目也猙獰起來。
她話音落下，滿頭青絲飛得狂亂，周圍的陰寒之氣也更濃。
程瑾音覺得有點冷了，盯着狂暴的秦薇，皺眉道：「她發狂了。」
這兩人真的是，就不能好好說話么，一上來就要死要活的。
「白衍，你去死啊，去死！」秦薇周身狂風涌動，吹得周圍的廢棄建築材料紛紛揚揚捲起，朝着白衍身上砸去。
白衍本能地躲閃著，看着眼前的秦薇，眼中滿是陌生和傷痛。
一塊廢棄材料擦過白衍的胳膊，他的白色襯衣上瞬間就出現一片血痕。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完蛋。」程瑾音擋開一塊建築材料，面色凝重地看着秦薇。
她從包里抽出一把桃木劍，手中捏著符紙，冷然道：「待會兒我控制住她，你就趁機用這把劍刺她。」
說罷，程瑾音將桃木劍遞到了白衍手中。
白衍拿着輕飄飄的桃木劍，眼神有一瞬間的猶豫。
程瑾音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手中符紙扔了出去，秦薇努力躲開，那符紙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追着她不放，很快就把她給貼住了。
秦薇瞬間不能動彈，程瑾音趁機大喊一聲：「快用桃木劍刺她！」
白衍臉上的表情劇烈掙扎著，一步步朝着秦薇走去。
秦薇滿臉怨恨地盯着白衍，目眥欲裂，眼角生生留下血淚來。
「白衍，你要是刺下去，我連鬼都做不成！」
白衍手腕不住地顫抖，側目看向程瑾音：「她說的是真的？」
程瑾音靠在樹邊，抱着手慢悠悠道：「當然，你這一劍刺下去，她就灰飛煙滅了。」
「你不刺的話，她很可能會殺了你。」程瑾音繼續道，「我的符紙只能定住她一分鐘，要不要刺下去，你自己想吧。」
白衍拿着劍的手一直在顫抖，程瑾音能看得出他內心的掙扎。
秦薇一動也不能動，目光複雜地盯着白衍。
劍尖靠近了一點。
白衍握著劍，緩緩地輕輕地朝前送去，最終抵在秦薇胸口。
沒有再前進半分。
幾秒鐘后，聽得白衍啞聲道：「當年，你在我心口刺了一刀。」
他另一隻手捏住自己胸口附近的衣服，指尖微微泛白。
「所以現在你要刺回來么？」還沒等白衍開口，秦薇就冷笑着說。
說完，她彷彿解脫了似的，閉上眼睛繼續道：「來吧，我也不想再以鬼魂的形態存在世間了，讓一切都結束吧。」
她做好了灰飛煙滅的準備，然而胸前的桃木劍卻一動也不動。
秦薇能感覺到劍尖的顫抖，那是因為握着它的人手在抖。
抖了半天，桃木劍無力地垂了下去。
秦薇詫異地睜開眼睛看着白衍。
白衍垂眸，自嘲一笑：「我下不了手。」
即便是她當年傷他至深，他也下不了手。
「白衍……」秦薇低聲喃喃。
兩人對視着許久，目光中情緒洶湧而複雜。
在這期間，秦薇恢復了行動力，可是她仍舊一動也不動。
程瑾音看着兩人似乎冷靜了下來，才出聲道：「不要死要活的了？」
白衍垂眸冷哼一聲。
「既然下不了手，那就等着她殺了我們吧。」程瑾音一攤手，「我畫不出第二張定身符啦。」
秦薇身子動了動，周身狂風隱隱有反撲而來的氣勢。
可是等了半天，只有風平浪靜。
「哦，原來你們都下不了手啊。」
程瑾音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兩人。
「下不了手的話，坐下來聊聊？」
一人一鬼站着不動，心中彆扭。
程瑾音從旁邊搬來兩個椅子，給了白衍一個。
至於秦薇……鬼應該不需要坐吧。
白衍默默地坐下，秦薇飄在旁邊，兩人都垂頭不語。
「你們不說的話，我來問吧。」
程瑾音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最先問秦薇：「你對白家究竟有什麼仇恨？」
秦薇紅着眼眶，嘶聲道：「白衍和白家對我做的事，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恨。」
「你胡說什麼？我和白家哪裏對不起你了？」白衍插話道。
程瑾音阻止了白衍說話，無奈道：「你們兩個就是這樣爭着搶著說，永遠都說不清楚。」
她下巴一抬，指著秦薇道：「你先說。」
「白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於是想盡辦法的拆散我們。」
白衍再次插話：「怎麼可能，我家人都對你很好，你不要血口噴人。」
程瑾音瞪了白衍一眼：「是男人就閉嘴聽女孩子先說。」
秦薇聽得白衍的話，冷笑一聲：「都是假的，你全家人都擅長演戲！他們在你面前表現得對我滿意，背地裏卻把我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白衍，你口口聲聲說我背叛了你，實際上都是你白家人做的局！」
秦薇說到這裏，情緒激動起來，周圍的樹葉隨着狂風舞動，顯示出她怨恨又不甘的內心。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我恨死你了！」
程瑾音見白衍這次倒是沒有插話，便追問秦薇：「白家人對你做了什麼？」
「他們……」秦薇雙目赤紅，呼吸急促，恨得眼角血淚翻滾。
「白衍，你一直以為我背叛了你，實際上，都是白家人安排的，你撞見的我和其他男人在床上的那一幕，都是白家人陷害我的！」
秦薇聲嘶力竭地吼道。
白衍唇瓣微顫，聲音極輕，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不止一個男人上床，還懷了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最後因為人流手術出意外死在醫院，都是白家做的！」
秦薇字字血淚，說完以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輕輕靠在牆上，咯咯笑着。
白衍雙手握緊，指甲掐進了掌心，汩汩流出鮮血來。
他低低的，斷斷續續地問：「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