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棲身（上）
第四卷劍蹤杳然第四章棲身（上）
王俞山親自領着庄意進到門內。一邊走，一邊熱情地給他介紹四周的建築。
庄意知道，這個西園小築，只是該門派的一個據點。門派的大本營，絕不會在一個大城市之內。
像這樣的據點，西平府還有很多，這些個據點多半會取個像某某會館的名字，相信西園小築也不例外。
西園小築的大本營，是在西平府以西一百里以外的西園山上。這是這幾天他打聽到的。
「王大哥，這裏好大。以後，我就在這裏修練嗎？」庄意感嘆著，活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當然不是。」王愈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親熱，「以兄弟你的資質，肯定是一名藍衣弟子。只要努力修練，過個幾年，混個黃衣弟子甚至紅衣弟子也有可能。」
庄意眨眨眼睛，疑惑道，「什麼是藍衣弟子，黃衣弟子，紅衣弟子？」
王俞山很有耐心。解釋道，「門內的弟子，共分為兩種，一是正式弟子，一是預備弟子。正式的弟子能到山門裏修練，預備弟子只能留在別苑裡。」
頓了一下，「正式弟子又分五個層級，分別穿白衣，藍衣，黃衣，紅衣，紫衣。白衣是入門弟子，實力在武徒以下。下品武者穿藍衣，中品武者穿黃衣，上品武者穿紅衣。至於紫衣弟子，都是門內天賦最傑出的弟子，要經過重重的考核，而且，還要由兩名長老推薦，才能成為紫衣弟子。」
正說着，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院子，院子內靜悄悄的，推開一看，裏面卻站滿了人。
刷的一下，十數道目光，同時集中到落後半步的庄意身上，目光中充滿審視與戒備。看清他的形象后。一大半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屑。
「一個鄉巴佬。」這是他們的心聲。
庄意今天穿的是獵人的着裝，顯得非常樸素。一進門，神情就顯得有些局促。也怪不得這些人會這樣想。這也是他特意營造的目的。
「王執事好。」十幾人同聲喊道。
王俞山臉上堆笑，「各位師弟好。」他雖然是執事，但只是外苑的執事，與內執事的地位天差地別。能呆在這個院子裏的，起碼也是門內的藍衣弟子，他也不敢託大。
「易兄弟，跟我來。」王俞山穿過人群，走到門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外苑執事王俞山，求見師叔。」
「進來吧。」一個平和的聲音，從內中傳出。
王俞山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衣，容貌清癯。正坐在中央位置，眼睛半闔。
「拜見師叔。」王俞山行了一個大禮。
老者一拂袖，「起來吧。」眼睛霎地睜開。寒光乍射。
庄意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在心中升起。那雙眼睛，彷彿能看透一切。
「師叔，他叫易庄，已經通過了測試，今年十九歲，是剛剛晉陞的下品武者。」一旁，王俞山恭謹地道。
「嗯。」老者收回了目光。庄意心裏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一松馳下來，就感到背後涼嗖嗖的，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片。
「俞山，你做得不錯。今年招收了十七人有藍衣弟子水平，其中六人，是你帶來的。你的功勞不小，明天，到這裏來領你的獎勵。希望你再接再勵。你先下去吧。」老者緩緩地道。
「是。」王俞山大喜，連忙退了下去。
房間內，只剩下庄意與老者兩人。
「你，叫易庄？」過了一會，老者開口了。
「是的，師叔。」庄意手足無措地道。
「師叔？」老者莞爾一笑，「等你加入門派，再叫我師叔不遲。我問你，你可願加入本派？」
「弟子願意。」庄意一臉激動地道。他的表現，很符合一名單純的少年的形象。
「很好。」老者點點頭，「明天，我會帶你回山。現在，你先到院子裏站着。外面那些人，都將會成為你的師兄弟。你可以先跟他們認識一下。」
「是，弟子告退。」庄意慢慢退了出去，輕輕掩上門。
房間內，老者再次合上了眼睛。
庄意轉過身，迎上十幾道不同意味的目光，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院子裏十幾個人，分為兩列站着，他走到最末尾，學着他們的樣子，站在那裏。
「我叫李學彬。」站在庄意旁邊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臉稍圓，一雙眼睛很有神，一笑，嘴邊就是一個酒窩。
庄意沒想到他主動跟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道，「我叫易庄。」
李學彬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眯眯地道，「易兄弟不到二十歲吧。」
「今年十九。」庄意再次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這個笑容他對着鏡子練了很久，用來降低別人的戒心。
李學彬眼睛為之一亮，眼睛眯得更細了。「兄弟不到二十，就有武者的實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大哥過獎了。」庄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以後，大家就是同門師兄弟了，要多多互相關照才是。」李學彬說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意用力點頭。
「我給你介紹一下。」李學彬低聲道，「我旁邊這一位呢，叫……」在場每個人的姓名，年齡。也難為他記得清楚。
庄意仔細地聽着。小院內，包括他自己在內，總共是十一男。六女，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最大的是二十五歲，是個男的。最小的是十八，是一個身形很瘦弱的女孩。
在場的人，衣着都很光鮮，想必家境都很不錯。一身獵人裝束的庄意，在人群中顯得非常另類。除了李學彬外，所有人都對他愛理不理的。
李學彬是個非常健談的人，一直小聲地跟庄意滔滔不絕地說着。
「李學彬，巡視長老房前，你在那裏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對面，一個白凈的青年，忽然出聲斥道。
庄意記得李學彬剛才告訴他，此人名叫周玉剛，從李學彬臉上一閃而逝的厭惡表情，可以看出，兩人的關係並不好。果然，周玉剛真的出聲發難。
李學彬翻了個白眼，寸步不讓地道，「周玉剛，巡視長老親口叮囑，要我們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你難道沒聽到？易兄弟剛剛到來，我正是依長老的吩咐，有什麼過錯。倒是你，在那裏存心阻撓，是何居心？難道，是想存心破壞我們師兄弟的情誼？」
「你——」周玉剛被李學彬一頓搶白，氣得臉上陣紅陣白。旁邊一人，連忙將他拉住，生怕他氣得失去理智，在院子裏跟李學彬打起來。
周玉剛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在這裏，跟李學彬發生衝突，當下隱忍了下來。最後，狠狠地瞪了李學彬與庄意一眼——竟是將庄意也恨上了。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庄意在冷眼旁觀。將院子裏每個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裏。倒發現了不少的東西。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一直到晚上，也再沒有人到這個小院裏來。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房內的長老一直都沒出聲。沒得到他的吩咐，十七個年青人，只能在那裏干站着，不敢離開。
在場的人，能有着不錯的天賦。除了庄意之外，其餘十六人，幾乎全部都是平州府附近的人。有着不錯的家境。但是家裏能提供的功法，到武者境界，已經是極限。再高一級，他們就無能為力。
不得已之下，他們才會加入門派，以期在武道上，走得更遠。
實際上，這樣的人，是門派最喜歡招收的對象，比起一空二白的普通人，他們有着不錯的基礎。比起大家族的人，他們的家族力量弱小，有了顧忌，在忠心方面，也能夠保證。
這些資料，庄意是從他**梅芷芳每年給他送過來的資料中，看到的。與眼前的情況一一對應。
一直到午夜，那名老者的聲音，才從房內傳出，「你們可以回去了。明天天亮時分，再來。」
十七人不約而同地行了一個禮，慢慢地退了出去。自有僕人在那裏等候，領着他們到住所。是一個大院子，每個人都有獨自的小房間。熱騰騰的食物已經擺在桌子上。
庄意吃完，在床上打坐了一晚。
第二天天未亮，庄意便即睜開眼睛，洗漱完畢，正想到隔壁敲李學彬的門，就見他從房間內推門出來。
「早啊，小易。」李學彬呵呵一笑，「我正想去喊你呢，沒想到你比我還早。」
「李大哥早。」庄意也笑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其他的門，也一個個都推開了。便一起向昨天那個小院走去。
剛剛到達小院，早已經有三個人站在那裏，也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
庄意心道，「這三位，還真是有心人啊。」
不一會，天亮了，「吱吖」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老者從裏面走了出來。
「長老好。」十七人行的禮有些亂糟糟的。
「走。」老者領着他們，向外面走去。
在西園小築的門口，已經有一大群人在那裏等著了。庄意估算了一下，起碼有近百人，大部份都很年輕。領頭的是一個穿着黑衣的中年人。
「玉長老。」那名中年人向老者行了一個禮。
「何執事，人都到齊了？」老者淡淡地道。
「是的。」
「那，出發吧。」
PS：第一天的訂閱，是上本書的五分之一。有點心灰意冷的感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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