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被捉
寸草認定是荒野浪人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三輛車排隊從身側過去,過去時有人聲傳過來:「喂你看見沒有,那邊草里好像有顏色。」
「你是餓的眼花了吧,我說什麼時候停下來吃飯啊,好餓。」
「沒眼花,應該是某種動物吧……」
沒有幾秒,車停了下來,上面跳下來五個人,端槍巡視過來。
大公雞抬頭看了眼,一人頓時驚喜叫道:「果然有東西,好像是只雞。」
「快快,宰了它,趕了一天路,什麼都沒吃,快餓死了。」
五人呈扇形圍過去。
寸草欲哭無淚,花花啊,你幹嘛長一身絢麗的羽毛,這回好了吧,被人發現了吧,要慘了。
正當要跳起來逃跑時,嚇壞了的大公雞「咯咯」的先一步跳起來,似一道風般向遠方掠去。
荒野浪人追之不及,連連開槍,卻只見大公雞展著雙翅消失在黑暗裡。
荒野浪人罵罵咧咧迴轉,寸草沒來得及高興,三輛車同時熄火,近三十人跳下車,就地除荒草升火搭帳篷,準備原地過夜,距離寸草不過二十多米遠,其中十幾人向荒野散開,叫嚷著踹兔子窩。
這麼一來,藏在荒草中的寸草很快被發現,發現時雙方還都愣了半天,荒野浪人百思不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外怎麼會有一個小丫頭的,而且小丫頭的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
奇了怪了。
小丫頭被帶到了篝火旁邊的首領處。
首領是個絡腮大鬍子,凶神惡煞的模樣。
「你是伊克真生的住戶?」首領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話。
「嗯。」寸草垂著頭。
「這麼晚了在外面做什麼?」
「打兔子。」
「你父母呢?」
「早死了。」
「一個人?」
「嗯。」
「沒人管你?」
「誰會管我?」
「也是。」首領伸手從寸草身上拿過簡陋的長槍,「打兔子就靠這?」
「嗯。」
「一個人在外面不怕?」
「怕。」寸草偷偷看了眼周圍,發現沒幾個人的注意力放在這裡,想想也是,我一個弱小丫頭誰會害怕啊,她一副可憐相:「怕也沒辦法,沒吃的,要活啊!」
首領隨手將長槍丟到一邊,「可你知道有時候很多事比死還可怕,你挺有勇氣,至少是我見過的最有膽量的孩子,很多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不敢到荒野,只會去乞討等死。」
首領揮手叫來兩人:「你們帶幾個人去偵察一下,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人,小心一點。」
這是不信寸草說的話了。
首領捋了一下鬍鬚,「你這身熊皮不錯,哪來的?」
寸草小聲道:「我撿過死熊,全身都爛了,沒多少好皮子。」
首領轉頭看向篝火,忽問道:「這裡離伊克真生有多遠?」
寸草道:「很遠吧,反正走了很遠的路。」
首領嘿嘿一笑:「不怕迷路?」
「不怕,周圍我都熟。」寸草怯怯地問:「你們要去嗎?」
首領笑道:「當然要去。」
寸草連忙道:「我可以領路。」
首領沉默幾秒:「知道我是誰嗎?」
寸草搖頭。
首領一字一頓道:「我是荒野浪人,專門搶鎮子,會殺光鎮子里的男人。」
寸草垂頭不語。
首領道:「你就不擔心鎮子的安全?」
寸草撇撇嘴:「他們又不是我爹我媽,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我領你去,你可不要殺我。」
首領笑起來:「看來你是個有故事的小娃,行,我不殺你,只要你領我們去。」
……
……
全中和琿誕二人戰戰兢兢行了五、六里路,一開始還敢喊幾嗓子,後來就只是磨蹭著行走,都希望對方走在前面,結果出現滑稽一幕,看著兩人姿勢是在朝前走,實際上是在後退。
兩人誰也沒揭破誰。
「四周黑布隆冬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朝這個方向走的,喊也沒回應,會不會是中途轉向了?」全中一邊後退一邊道,其實他不知道,一開始寸草是聽見他們的呼聲了,只是懶得理會。
琿誕拿手電筒掃著四周,其實啥都看不見,他很緊張,「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全中停了下來,恨道:「那丫頭真不知死活,非要出去,害苦我們了。」
琿誕:「那隻雞也不是好東西,不是它那丫頭也出不去。」
全中道:「還提雞做什麼,你拿個主意,回不回去?」
琿誕:「你認為呢?」
全中:「我不知道。」
琿誕:「我也不知道。」
兩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黑著臉都不吭聲了。
「你看,遠方是不是有光?」全中忽然發現漆黑的遠方有晃動的光出現。
「真有。」琿誕喜道:「一定是小丫頭,走,咱們快去。」
兩人沒有多想,向著光的方向狂奔。
過了會,兩人就覺得不對了。
光點從一個變成了六個,橫散開成一條線,從光點晃動的幅度來看,對方顯然處在小跑當中。
兩人立即一個折向,飛快回逃。
不要問為什麼連照面都不打就逃,兩人再傻也知道是遇到了伊克真生之外的人,無論是永泉鎮的人還是荒野人,對兩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城衛隊時常會出鎮去狩獵,他們有一個理念:在荒野上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時,不要回頭,一直跑,不停跑,直到跑到安全的地方。
兩人恪守這個理念,不敢回頭,撒開胯子狂奔,恨不得多長兩條腿,速度達到了有生之年難以企及的高度。
在兩人看不到的視野中,六個光點有一個停了下來。
奔跑中的琿誕突然飛了起來,手電筒越過全中頭頂落進荒草,接著才有沉悶的槍聲響在耳畔。
全中連滾帶爬到琿誕身邊,琿誕瞪著茫然的眼睛,嘴無聲蠕動,眼睛漸漸失去了光采。
子彈從後背入,前胸出,呈喇叭狀,全中沒見過威力如此大的槍,趴在琿誕旁邊不敢動彈,腦子完全喪失了思考,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能冷靜下來,就該知道對方是照著手電筒的燈光射擊的。
槍聲沒有再響起,六個光點卻在快速接近。
全中呼吸都要停住,眼下不跑肯定是死,他顫聲禱告:「媽媽保佑我。」跳起來狂奔,跑了沒多久就看到正前方有個人影疾奔而來。
不等他從驚駭中反應,人影就來到了眼前,破爛的披風橫飛在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