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走投無路（下）
婉風很平靜，一點不見慌張：「你沒有死志，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等我丈夫回來，你們再商量商量，也許你還有別的選擇。」
司升榮想了想，笑道：「有道理。」他看向費菲：「你的意思呢？」
費菲沒有吭聲，等湯石回來，她相信司升榮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鎮外的人不清楚，鎮民們都知道，湯石唯一的慈悲只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槍口所指的女人。
只是費菲不太明白，司升榮身陷死地，憑什麼還沒有死的覺悟。
這個時候鎮府外，城衛隊兩個小組全員持槍地圍在了周圍，司升榮插翅都難飛。
……
……
居民的供電停了，夜色里寸草和大公雞走到了東門，寸草大喊開門。
第一小隊隊長班沙站在哨亭上看著一人一雞道：「有病吧，晚上出去？去去，晚上不開門，回去。」
寸草撇撇嘴順牆而走，找到可攀爬處便往上爬，可每每快到頂部便掉了下來，摔地她哎喲哎喲直叫。
惹得哨亭里全中和琿誕發笑，班沙一推琿誕，「下去，讓她回去。」
琿誕不滿：「為什麼是我？」
班沙：「因為你丑。」
琿誕：「……」
不過沒等琿誕下去，寸草再一次離頂部咫尺之距，手抓不到最上面的木樁，眼見要再次摔下去，大公雞從身邊飛上，寸草鬆手抓住了大公雞的腿，小小身體被帶起半米多高，終於是上了木牆頂，然後從另一側跳了下去，向著荒野狂奔，大公雞「咯咯」跟在後面。
哨亭上幾人愣了好半晌，班沙道：「不知天高地厚，遲早死在荒野里。」
琿誕道：「那公雞的勁真大，真想吃啊！」
全中想到什麼，煩道：「今夜本來就不安定，等著吃棍子吧。」
班沙驚醒：「卧槽，快去追她回來。」
可夜色深深，只聽到「咯咯」叫聲，哪見人雞。
「花花，發揮你靈敏的嗅覺，前面引路。」輕風拂動，寸草清脆的聲音悠悠傳來。
三人的臉黑中加黑，不能再黑了。
十分鐘后，遠方車燈搖搖擺擺，兩輛車疾速而來。
班沙打起精神，讓小隊警戒。
兩車東門停下，湯石探出頭，「開門。」
班沙蹦起來，親自下來開門，攔在車頭前道：「鎮長，家裡出事了。」
湯石冷笑道：「是不是那個司升榮鬧出來的。」
班沙驚道：「哇，鎮長您是怎麼知道的？太牛了。」
湯石：「怎麼，打你一頓就學會拍馬屁了，裡面情況怎麼樣了，司升榮死了沒有？」
班沙微微一怔，舌頭有點伸不直了，「沒、沒死，他、他現在、在……」
湯石心頭一跳，皺眉道：「你再結巴今後就不用說話了。」
班沙忙深吸一口氣：「他在鎮長府，挾持了……夫人……」
話音未落，湯石猛踩油門，車從身側呼嘯而過。
第二輛車立即跟上，班沙看到車窗處的四勿，想說什麼，終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心想現在鎮長夫人的事才是頭等大事……
可想歸這麼想，總覺得這事自己還是要背鍋，連忙回到哨亭，拉過琿誕和全中兩人，小聲道：「你們兩個趕快出去找小丫頭，就說四勿回來了，將她帶回來。」
兩人望著漆黑的荒野猶豫。
班沙哪不知兩人在想什麼，將哨亭唯一的手電筒遞給全中，想想又將自己的配槍也遞了過去。
「我不是讓你們出去送死，我們隊就兩把槍，現在都在你們身上，小丫頭肯定沒走遠，你們一邊走一邊喊，很有機會找到，快去。」
兩人這才出東門，朝著寸草離開的方向走去。
……
……
當慌了神的湯石出現在司升榮面前時，司升榮的心就放下了，他還真擔心湯石冷酷到不顧自己的老婆，手上的籌碼一旦不值錢，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沒人知道婉風在湯石心中的真正地位，只有婉風自己知道。
湯石心慌意亂的表現讓婉風心中既甜又苦，她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回了。」
司升榮笑道：「你回了我也就該走了。湯鎮長，你回來的很及時，今晚的事我也不說了，反正是走到了這一步，大家都沒有了餘地，日後咱們少不了還要再交手一次，我不會為難你夫人，你給我準備一輛車，讓你夫人送我一程，到了小樹林我走她回來。」
湯石努力平靜心情：「我不放心，這麼著，我夫人留下，我送你。」
司升榮笑道：「我可不敢，誰不知你也是超凡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能力，可讓你送我我也不安心啊。」
湯石道：「那這樣，我在這裡承諾，你走，我絕不阻攔。」
司升榮笑：「當我三歲小孩子呢，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后要是車子沒準備好，我也不走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進來一人，手裡還拎著一人。
「你不能老晾著我啊，太晚了，我和小草約的時間早過了，得回去，這人怎麼處理？」四勿心裡有點不踏實，早就要走了，可現在誰也看不住計義，他要是不在，保不準計義隱身跑了。
他進來不打緊，司升榮眼珠子都直了，笑容僵硬在臉上。
房裡出現片刻的安靜。
此時房裡景象是司升榮和婉風面對面坐著，手裡的槍抵在婉風額頭上，而司升榮自己被十把懸空的小刀圍著，費菲處於隨時暴起的緊繃狀態。
湯石投鼠忌器，沒敢走近。
四勿拎著計義站在門口，計義垂頭喪氣一聲不吭，看都不敢看司升榮。
最後還是四勿先開了口，對司升榮道：「我說你還是別想著走了，死痛快點，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四勿環視屋內眾人，司升榮頭上頂著「精神量級C+」，費菲則是「精神量級B-」，這讓四勿忍不住多看了費菲幾眼。
司升榮看向湯石，湯石已經完全恢復鎮靜，四勿一進來，湯石就覺得莫明的心安，心裡立即有了計較。
他抓住計義脖子接過手，對司升榮道：「認識他吧？你的接應。」
司升榮沒有否認，心裡都絕望了，計義正是司升榮最後的底牌，也是司升榮自信能逃出生天的來源，眼下後手都在人家手裡像只雞一樣拎來拎去，心裡可就慌成一批，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湯石道：「看在你還沒給鎮子帶來危害，我可以放你出鎮，並且在鎮東門和你交換人質，你看怎麼樣？」
司升榮聞言大喜，可他畢竟是有腦子的人，面上不露喜色，只是問：「真的？」
湯石道：「真的。」
司升榮長長嘆了口氣：「好吧，他確實是我同伴，我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對交換人質后的事隻字不提，心裡各有盤算。
計義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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