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發電廠門口的老人
司升榮返回東門，東門有城衛隊小隊值守，他借夜色繞開，從鎮牆上翻過去，身體輕盈落地無聲。
此時入夜還不深，鎮子中還沒有停電。
在用電照明這塊，湯石是不收費的，算是鎮子的福利，所以各家各戶基本上都亮著孤燈。
而這兩天楊勇早就打探清楚式泥巴的住處，司升榮心中瞭然，穿行在民舍當中，一路向著式泥巴居所而去。
這次折返回伊克真生小鎮，他有兩個目的。
殺式泥巴不過是順手的事，真正目標是伊克真生的發電廠以及儲存物資的倉庫。
很快他便探查好的地點，那是一排兩間的民舍，相比鎮子其它民舍，這兩間民舍是石徹的，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湯石對有超凡能力的人如何重視，哪怕精神出現問題的人。
只是到了這裡，司升榮反猶豫不決起來。
一路走來，各民舍多少都有燈光和人聲，反是這裡一片漆黑，更別提人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升榮十分謹慎，站在夜色里猶豫了幾秒轉身就走，等他離開不久，費菲從暗處現出身來，她皺著眉頭走到司升榮站立的位置停了幾秒，向司升榮離開的方向尾隨而去。
此時式家父子正在藥店，式蟲的黑臉都快變白了，不停擦汗，嘴裡喃喃念叨：「真是見鬼了，鎮子里都不安全了，要死了要死了。」
一旁病床上青年張震問道：「你確定感受到了死亡危險？」
式蟲道：「是我家婆娘說的。」
張震知道式蟲精神不正常，習以為常，「你家婆娘是怎麼說的？」
式蟲道：「她說有死亡逼近，讓我快跑啊！」
張震問：「說了是什麼危險嗎？」
式蟲道：「沒說，肯定是怪獸進鎮子了。」
張震不再問他，看著式蟲來回地走，慢慢地情緒安寧下來，拍胸道：「危險走了，太好了，危險走了。」
張震沒聽到外面有什麼異響，問：「能知道危險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式蟲搖頭：「這我哪知道。」
張震換了個方式問：「現在哪個方向最去不得？」
式蟲立即道：「南面啊，不能往南走。」
張震從枕頭下摸出對講機，對著對講機道：「太爺，有東西往你方向去了，可能是去你那了。」
說完張震對式蟲道：「你回家去看看費菲還在不在，回來告訴我一聲。」
式蟲搖頭：「不去，西南方和南方太近，不去。」
張震道：「最近日子好過嗎？」
式蟲露出殘缺不全的牙笑，「好過。」
張震點點頭：「可不能白過好日子，有付出才有回報，再說危險既然遠離了，說明你家沒危險了，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好日子就得收回來。」
式蟲看了眼縮在一角發獃的兒子一眼，猶豫了一下道：「好，我去。」
他家離藥店並不遠，沒有多久去而復返，說道：「沒人，什麼都沒有。」
張震安下心，按下對講機：「太爺，過去的極可能是人，費菲跟在了後面。」
……
……
司升榮不知道自己因為式蟲對危險的感應能力而暴露，仍小心如狸貓一樣快速無聲地疾行。
費菲沒有急迫追近，而是吊在後面，依靠隱隱約約的人影追著，而司升榮毫無所覺。
如果說司升榮是狸貓，那麼費菲就像一隻滑行的鳥。
不錯，就是一隻鳥。
要是湊近了看，就會發現她的雙腳並沒有沾地，看上去就像是在滑行一樣。
費菲當然不會飛，她是在利用指間無形的絲線，強行將身體拉離地面，精控絲線力量，從而達到了飛行的效果。
司升榮一路向南，遠方傳來了發電機的聲音，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伊克真生只有一間發電廠，而所謂的發電廠實際上只是一台高功率的大型柴油機，第一次暴雨造成柴油發電機故障，這才引起了停電。
很快，司升榮進入到一片空曠地帶，中間一間廠房，燈火通明，隔很遠都能看到廠房中守夜的幾個人影。
司升榮速度緩下來，到了百米遠便趴在了地上，靜觀。
廠房裡來回有三個人影，廠門前一名老人靠在椅子上摻嗑睡。
一切看上去很正常。
司升榮確認無誤后，不再遮掩身影，起身大步過去，離廠房還有十餘米時，門前老人緩緩坐了起來，神情平靜，就那麼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司升榮。
這讓司升榮徒然升起不好的感覺，停下對視。
老人皺紋很深，目光淡然，他沒有開口，只是坐直了身體靜靜看著。
老人太過平靜，引起司升榮強烈的不安，計劃中，這裡不該有個老人的，為什麼會有個老人呢？
廠房裡有人看到了外面情況，喊了一嗓子：「誰啊？不知道這裡不讓隨便來的嗎？」
司升榮不加理會，臉上堆起笑靠近，「老人家是守廠子的么？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永泉商隊的，明早就要回去了，所以趁著晚上有點閑余時間逛逛，逛著逛著就逛到這裡來了。」
老人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司升榮離開。
司升榮當作沒看懂，繼續走近，笑道：「還記得四年前就是我親自押送送來的柴油發電機，是個大傢伙，一路上車子都趴窩了一台，不容易啊……」
說著，雙方只剩下數米遠。
老人吁出一口氣，似乎在嘆氣。
司升榮警惕停下，嘴裡話不停：「後來三年，每年我們都要往這裡送兩次柴油，可以說伊克真生能用上電是我們的功勞，您說是不是這樣？」
老人站起身，揮手整理皺起的衣袖。
司升榮眼睛迷了起來：「能抽煙嗎？」
老人抬起腳輕輕邁出一步，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宛如兩把刀子狠狠刺在司升榮臉上。
司升榮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接著心裡升起一股屈辱感，自己竟然被一個老人的目光嚇退了一步？他強硬地重新邁步回來。
廠房裡的人發覺了氣氛不對，縮在門后窺看。
司升榮心知事不宜拖久，笑容漸漸收斂，問道：「你是親衛隊成員？」
話音剛落，他的五指間升騰起一團火焰，然而就在同時，他看到老人對著自己張開了嘴，嘴裡無牙，做出吼叫的模樣，但是沒有聲音。
然而大腦卻是萬針攢刺，差點沒直接昏過去，手上的火焰自然就熄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