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水城的主宰

回顏諾嗅了嗅空氣中的異香，有些恍惚，一時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昨夜夢裡的雪蓮花異香撲鼻，獨特的香氣跟此時隋逸飛服用的丸藥香氣竟然如此相似，難道是她的錯覺？

半個時辰之後，隋逸飛運功祛毒結束，他的臉色頓時恢復了許多。

以往他的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現在晨光的照耀下竟然鍍上了一層健康的古銅色，讓回顏諾不由想起了長春殿溫泉池裡的他。

因為寒毒侵體，隋逸飛泡在溫泉池裡運功祛除寒毒，那一刻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

回顏諾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隋逸飛起身，先走到了烏雲珠的身邊，對她綻露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微笑。然後他才不慌不忙地面向眾人，抱拳道：「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朴旭弘先開口：「若非隋將軍傾力相助，我等豈有如此順利採到靈藥又全身而退的福氣。稍等半個時辰又何妨。」

苗煊挑了挑狹長的眼尾，邪魅俊美的臉上笑意盎然：「隋將軍客氣了，咱們兄弟不必說這等見外的客套話。」

烏雲珠淺笑吟吟，對著隋逸飛抱拳，道：「承蒙隋將軍福澤庇佑，烏雲珠在此先替老父謝過。」

「郡主見外了。」隋逸飛連忙虛扶一把，深覷著她的盛世嬌顏。燦爛明亮的晨曦照在他的眸底，閃過一抹柔光。

烏雲珠不著痕迹地避開了他虛扶的手，垂首斂目，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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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之後，熊霸天就命人宣來了自己的幾個心腹，共同商量要事。

不一會兒功夫，三名副將和四位幕僚陸續過來參拜。

「各位不必拘禮，賜座。」熊霸天自稱大將軍，其實就等同於黑水城的土皇帝。

只是黑水城地理位置特殊，稱帝反倒太惹眼，倒不如自稱大將軍更合適。

反正整個靺鞨國就只有一座黑水城能駐軍安民，可能是實際面積人口最小的一個國家了。

三位副將，四位幕僚禮畢入座，其中有一位名叫蔡惟庸的幕僚先開口了。

「聞聽今冬乃千年雪蓮花開之期，各國王室皇族紛至沓來，應該都是為了這個寶貝。」蔡惟庸一邊說著，一邊瞟了旁邊的幕僚高熾章一眼。

高熾章忙接道：「聞聽南楚大皇子孟瑒，西域七王子苗煊、高麗四王子朴旭弘，梁國鎮國大將軍隋逸飛都已進山。這一行，也不知諸人能否採到千年雪蓮。」

熊霸天眼中閃過一絲貪慾，不過還是耐著性子不住點頭。

阮副將忍不住搖頭：「外人不知曉內情，我等卻是明白。這些年，多少皇親國戚英雄豪傑葬身黑水山埋骨無崖峰，有去無回多的是。」

李副將也是冷笑：「不說別的，單說這些年被兩條千年靈蛇吞下腹的也不乏皇族貴胄。」

「還有那條蜈蚣精，聽說專門吸食人腦修練，如今快要成精了。都是那些上山采靈藥的主動投喂它，才有了如今的道行，嘖嘖！」另一位趙姓幕僚說道。

熊霸天咳了一聲，終於開口：「就連我們黑水城土生土長的第一勇士也收伏不了靈蛇，料他們也難全身而退。」

世人只道黑水山盛產珍貴靈藥，卻不知曉寶物和風險並存。如果不是有靈蛇毒蟲守護，貪戀的熊霸天早就派人洗劫了無崖頂，哪裡輪得到別人去採摘。

蔡惟庸卻大大搖頭，掂著鬍鬚分析道：「事情未必如此簡單。」

熊霸天一向寵信蔡惟庸，連忙請教道：「願聞先生高見。」

「將軍請想，那西域七王子最擅調教毒物靈蛇，梁國隋將軍武功蓋世，高麗國有辟毒神葯，南楚有專門的抓蛇人，萬一他們不懼靈蛇毒物，真採到雪蓮花呢！」蔡惟庸揣測道。

熊霸天覺得有道理，頓時來了精神。「依先生之見，本將軍該如何？」

「小人掐指算來，這一行人也該到了下山之時。不如大將軍移駕黑水山入口，坐等他們貢獻所獲靈藥。」蔡惟庸獻策道。

還不等熊霸天開口，另一位趙姓幕僚立刻反對：「屬下認為此舉大大不妥。諸人都是各國皇親貴胄，萬萬得罪不得。況且他們都如數繳納了進城定金和入山銀兩，若再強迫他們進貢所獲靈藥，未免……」

「未免如何？」高熾章顯然站隊在蔡惟庸這邊，冷笑道：「我看是趙先生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們大將軍怕過誰？」

見趙幕僚還要分辯，蔡惟庸搶先附和道：「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來黑水城，在大將軍面前，是龍就得盤著，是虎也得卧著，容不得他們囂張。別忘了誰才是黑水城的主宰。」

熊霸天被蔡惟庸恭維得心裡十分受用，不覺點頭，哈哈笑道：「好一個是龍盤著是虎卧著，蔡先生好口采。」

既然熊霸天都稱讚蔡惟庸了，趙幕僚也不敢再持反對意見，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幾位副將只擅長領兵作戰，不太擅長做決策，因此都沒有發表意見。

熊霸天是個粗人，勇猛有餘，智慧不足，所以他就豢養了幾個幕僚，成為他的智囊團。

在這些幕僚裡面，他最寵信蔡惟庸。因為對方深諳他的心思，又有許多錦囊妙計多次助他成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四個幕僚，已經有三人結成了以蔡惟庸為首的一派，剩下的趙幕僚孤掌難鳴，提出的意見通常被否決。

「就聽蔡先生的！」熊霸天當即做出決定。「立刻擺駕黑水山，本將軍要親自驗一驗，這些各國的皇子王孫們都尋到了些什麼寶貝！別的倒也罷了，若是真尋到了雪蓮花，必須得給本將軍留下！」

*

黑水城原本就在熊霸天的控制之內，一聲令下，整座黑水山入口布下了天羅地網，哪怕一隻蒼蠅都休想隨意出入。

忙亂中，誰都沒有注意到，蔡惟庸悄悄地躲開了眾人。走到後院僻靜之處，掀開水缸，拎出一個竹制鳥籠，裡面有一隻信鴿。

他左右看了看，快速將一個蠟封的密件扣到了信鴿腳環上，然後揚手放飛了信鴿。

「你在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差點兒把蔡惟庸嚇得背過氣去。

蔡惟庸轉過身，就見趙幕僚滿眼驚駭地看著他。

趙幕僚似乎明白了什麼，指著滿頭虛汗的蔡惟庸，怒聲斥道；「難怪你慫恿大將軍與各國為敵，原來根本不安好心！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姦細？我要立刻稟報大將軍，讓他拿下你嚴刑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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