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殿下
只見百花齊放中,有幾道身影走入。
那被幾人圍繞,走在最中間的男子,一身墨色錦袍,頭髮去黑玉般有光澤,被金冠束起,他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黑眸耀眼,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
最讓人驚艷的是,他那周身不凡的氣度,既優雅又矜貴,讓人挪不開目光,偏偏又不敢直視。
尉暖月看著那人,頗為眼熟。
她該是見過他的。
在前世的宮宴上,在中秋燈會上的驚鴻一瞥,在出嫁那日的擦肩而過。
不得不說,這太子的容貌的確是極好,驚為天人。
一旁的眾小姐也是一驚,見著太子都嚇傻了。
特別是鄭沐齡。
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太子一步一步走來。
他為什麼會來……?是因為剛剛送去的詩?
剛這樣想著。
便有一人道:「剛剛送來的詩,本郡王同太子殿下看了,極好,特別是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本郡王好奇,便想來瞧瞧是哪位姑娘寫的,貿然前來,多有冒犯,請各位姑娘不要介意。」
說話的人是永安郡主的兄長,永泰郡王,梁時峰。
他長相也俊朗,說話和煦像春風,只是在太子的光輝下,便有些不打眼了,於是剛剛眾人也沒注意到。
他話音落,眾人回了神,趕緊要行禮。
「參加太子殿下……」
「免禮。」太子手一抬,打斷了行禮,他俊臉淡然,聲音清冷。
他不過是陪同平山前來罷了,平山是永泰郡王的字。
鄭沐齡臉色早在梁時峰說那話的時候變得蒼白。
她雙手在衣袖中絞的緊,心裡滿是不甘心。
剛剛看到尉暖月的詩時,她就覺得難堪了,此時太子郡王還一同來看作詩的尉暖月。
鄭沐齡只覺得一顆心被人揉成一團,氣的呼吸有些急促。
但她自小習得貴女的教養,面上還是逼著自己坦然。
不等尉暖月站出來說話,梁歡安倒是搶先說了。
「不算不算!這詩壓根不是尉暖月寫的,她作弊!」
梁時峰一怔,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可情況。
那兩詩既然是要選出哪首更好,應當是兩人在比試,現在自家妹妹說尉暖月作弊,那這詩應該就是這尉暖月上交的。
尉暖月,尉暖月……
難道是鎮國將軍府的那位……?
「歡安!」梁時峰趕緊厲聲叫道。
「你怎麼說話的?」
梁歡安被自家大哥這樣一吼,心裡很不甘心,撇著嘴,委屈得很。
而梁時峰趕緊看向那容貌絕色的佳人,猜想這位應該就是赫赫有名的鎮國將軍府千金了。
他來不及感嘆這長相的確絕色,便充尉暖月拱手道:「家妹不懂事,在下替她給尉姑娘道歉,還請尉姑娘不要同愚妹計較。」
「郡王說笑了,我如何敢同郡主計較?」
尉暖月很寬宏大量。
這永泰郡王態度這麼好,她也不是小氣的人。
而旁人卻是要驚掉下巴了。
這永泰郡王居然對尉暖月這草包如此有禮又尊敬……這,搞反了吧?
特別是梁歡安,聽到哥哥的一句愚妹,臉都氣綠了,她不需要面子的嗎?
她們哪裡知道。
身為郡王的梁時峰已接觸朝堂,比她們更清楚鎮國將軍府的位高權重。
鎮國將軍手握兵符,控制著東凜的三十萬大軍。
這大軍不光光是聽命於兵符,最重要的是,他們是真心臣服於鎮國將軍尉永武。
可以說,有了兵符也只是能對這大軍發號施令,但這群士兵聽不聽,不是你手握兵符的人說了算的。
是尉永武說了算!
就因為這,聖上都不敢直接命令鎮國將軍交出兵符,而是算計著讓尉永武最寵愛的女兒嫁入皇家。
他是真沒明白,他的蠢妹妹怎麼還敢這麼囂張的。真是想把區區一個晉陽府給葬送了嗎?
而站在梁時峰身旁的太子梁君卓,他細長的眸中,一抹幽深沉沉浮浮,看著尉暖月,半晌,才問道。
「你寫的?」
尉暖月垂頭,「回太子殿下,是的。」
「太子哥哥!」梁歡安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她才不相信尉暖月能寫出這種詩!
「這詩根本就不是她寫的!她作弊!」
「梁歡安!」梁時峰咬牙切齒,真想給自己的蠢妹妹兩耳光。
而太子在身旁,他又不好動手,只能在心底哀求他的蠢妹妹能突然醒悟,趕緊閉嘴。
醒悟是不可能醒悟的,梁歡安已經迫不及待繼續告狀了。
「太子哥哥,像尉暖……尉小姐這種,連書都沒讀過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這種詩?她蠢……她不善琴棋書畫,在滿京城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話說的太難聽了,雖然梁歡安還忍住了一些詞。
但尉暖月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是不想和這小郡主計較,可她也不是沒脾氣。
「郡主又如何知我從未讀過書?」
「你本來就……」
「閉嘴。」
正想出口反駁的梁歡安,被梁君卓冷冷的打斷了。
他輕掃她一眼,才道:「你的無腦在滿京也出了名的。」
「難怪,比不過尉姑娘的詩。」
梁歡安被太子這氣勢和語氣給嚇到了,哪裡還有情緒生氣?是腦子一片空白,嘴唇哆嗦兩下,連話都不敢說了。
而在她身旁的鄭沐齡,臉白了,綠了,紫了……
他說永安郡主無腦,這詩比不過尉暖月的。
也就是說,在他眼裡,這詩很糟糕。
可這詩不是永安郡主寫的,是她寫的啊!
鄭沐齡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的更緊了,用力到指甲掐入了手心的肉里。
想到才情傳遍滿京,被譽為滿京第一才女,但現在卻是比不過擁有草包頭銜的尉暖月,最重要的是,在他心裡,她比不過尉暖月……!
一顆名為嫉妒的種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埋入了鄭沐齡心底。
梁君卓說完這番話,目光又從尉暖月身上掃過。
他眼底有抹尉暖月看不懂的深意,接著,他又離開了。
而從始自終,他是看也沒看在一旁的鄭沐齡一眼。
太子離開了,跟隨他而來的侍衛和內官,以及梁時峰也離開了。
而梁時峰離開前,還狠狠的又瞪了一眼梁歡安。
看著幾道背影,眾小姐緊張到屏住的呼吸,才重新緩過來。
而尉暖月卻是不懂。
太子看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和這郡王大張旗鼓的來,就問詩是不是她寫的,然後訓了永安郡主一番,又離開了?
搞不懂,這皇家男子的操作太花里胡哨了。
只是陪同梁時峰前來的梁君卓自是不知尉暖月的想法。
不過他若知曉,也只會覺得冤,實在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