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異姓王與狗不得入內

第6章 異姓王與狗不得入內

葉錫元腰間別着大刀,剛脫了禁衛兵甲,換了一身嶄新紅黑飛魚服,眼皮都不抬一下。

看起來更橫了。

旁人不敢說的他敢說。

就是個認死理的,一點都不跟你繞圈。

「陛下說不讓貓貓狗狗打擾,異姓王請回。」

貓貓狗狗?

樓星散再聽一遍,給氣笑了。

青年劍眉入鬢,才剛換了衣衫不久,黑衫松垮搭在肩頭,蜿蜒而下如流水的折紋反著暗光,眼底盛滿天上碎光,滿是桀驁不遜的側了側頭。

這一笑,露出森白的犬牙。

容兮可真是長本事了,弄這麼個人來打發他,換了身皮就覺得自己更厲害了?

還不是給那小皇帝當狗。

還有這話若是翻譯過來,不就是『異姓王與狗不得入內』嗎?

樓星散這人,逆着毛順着毛都不能摸,只不過你越打壓他,他越來勁,越想要湊上來,非要把你氣的跳腳才能滿意了。

此刻就擰著,還非要往裏面進,看看這小皇帝能拿他怎樣。

殿內,冰盆基本上都撤下去了,濃重的藥味瀰漫。

容兮此刻倒是穿的單薄了些,利於發汗降溫,捏著一本書,靠在軟榻上看着。

外面的吵鬧聲傳來,聽得容兮的額角一跳。

徐公公:「陛下,異姓王求見。」

他臉上為難,也想要給那位爺跪下了,您才剛折騰完一出,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異姓王權利倒是大,」容兮合上書,撐起身子,「朕的寢宮也敢硬闖。」

這話聽得旁邊人心驚膽戰。

容兮呵笑。

這種本該先剔除的不安定因素,偏偏因為兵權一時半會兒除不掉他。

「讓他進來,聽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容兮手中的書往旁邊隨手一放,雖然看見樓星散這條瘋狗還是頭疼,但歇了會兒,到底沒有剛才那麼氣急敗壞想要弄死他。

門口兩人針鋒相對,就差一個打破平衡的點就能打起來,虞星帶隊在周圍巡邏了一圈回來,就看見這一幕,眉心一跳。

徐公公正巧出來,彎著腰笑着,「異姓王裏面請吧,陛下要見您呢。」

樓星散這才收斂了自己那身氣勢,又變成那種漫不經心的樣子,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犬牙,看着葉錫元退到一邊,呵笑一聲,一甩衣角,抬腳邁進去。

虞星已經緊跟着走過來。

「你剛從禁衛調過來,御前跟禁衛的地方不一樣,你要懂得怎麼變通。」

至少也不能一聲都不給裏面通報,就將人擋在外面。

更何況異姓王鎮守邊關,阻止敵國來犯,保衛他大魏疆土,不知道讓多少武將敬仰。

葉錫元木著臉,若他是個能兩句話說的通的,此刻就不會在這裏了,他只奧了一聲,依舊恭順的站職。

看的虞星直皺眉,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位陛下是怎麼忽悠到這種愚忠之人的。

樓星散踏進殿內,衣擺帶風,抬眼就看到小皇帝那蒼白病弱的臉。

容兮在大晉局勢也動蕩,但好歹習武鍛煉,不怎麼生病,來大魏也就一個多月的功夫,像是要把她這十幾年能生的病都生了一樣。

因為發熱,她臉頰覆著薄紅,呼吸也重,依靠在軟榻上,扯出一個敷衍的笑來。

「樓卿又來作甚?」

雪衣,烏髮,美人。

……這傢伙怎麼好看的跟個娘們似得?

樓星散腦海之中蹦出這句話來,上前行禮,抬眼側頭去看她。

就是這個笑怎麼看怎麼彆扭。

那羸弱白皙的手忽的抬起,掩唇咳了兩聲。

能聽見嗓子裏面的悶啞,一咳起來就有幾分停不下來。

真是病了。

剛鬧翻,又是這種情況下,容兮真不想搭理他。

這人卻沒個眼力見,非要在她最煩的時候湊上來。

「聽聞陛下着涼,臣來請罪來了。」

樓星散正正經經,掩去自己的壞勁狠勁。

心思卻被容兮一下子點醒。

這小皇帝要是病死了,他該高興才是,這麼眼巴巴跑過來幹什麼呢?

更別說他才有點意識到容兮的『興趣愛好』,下一步就該離得遠遠的。

哦,是了,就是覺得不靠譜,哪有人大夏天就泡了一下冷水,接着就病了?

他得來確定一番,怕被她訛上。

樓星散扯了下唇角。

覺得自己跟外面那個榆木腦袋爭執的魔怔了。

-

跑來請罪?

容兮咳聲緩下來。

她看這人是來看看她到底死沒死還差不多。

容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忽的又想起一茬來,這次真笑了,對着樓星散招了招手,「樓卿,過來。」

這笑不懷好意且看不起人。

樓星散真心覺得自己今天過來不是個好選擇,但還靠近了兩步。

「陛下有什麼話就說吧,臣耳朵好,聽得見。」

容兮起身下地,徐公公在旁邊想要上前都被她揮退下去,樓星散眼瞅著容兮靠近,剛剛那蒼白的手猛地抬起捏住了他的下巴。

捏的用力,將他慢慢往下帶。

她手指瑩潤,不知道是不是她體質的關係,發熱起來指尖不涼,反而有些燙人。

好似還那副囂張乖戾陰晴不定的樣子,慢慢笑着,「朕記得小時候,樓卿被朕扔到殿外去,那一場病的更厲害。」

精準踩雷。

樓星散的臉色倏而冷了下來,垂眸看着容兮,像是盯住了草食動物的惡狼。

幼時那一場他可忘不掉,男孩子本就調皮一些,他祖上是跟着先帝打江山的異姓兄弟,後來被封了異姓王,賜號榮安,後來府上人脈稀少,衰弱了點,榮安稱號提的雖然少了,比外人到底是尊貴些。

這小皇帝養在深宮,平時並不見人,聽說性格陰晴不定,動不動就打罰宮人。

那年冬天,他藏了彈弓跟祖父進宮,不小心打掉了容兮殿外的紙窗,按理雖然當罰,也不至於太重,卻被容兮吩咐直接扔出去,按在雪地差不多一宿。

結結實實大病一場。

身上也落了寒症,他自小習武,這寒症對他影響不大,最多比別人畏寒,體溫也低些。

可若不是他本來底子好,熬過來了,怕早就在這心黑手毒的小皇帝手下一命嗚呼了。

自此可算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酸腐文人對大魏前景堪憂。

他第一次跟那些文化人站在同一陣線。

讓他看來啊,這小皇帝病弱。

真踏娘的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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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敵國少年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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