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明話術

吹捧讚美也好、欺瞞遮掩也罷，如果只有一時之效就是落了下乘，高明話術的效果一定是持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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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立此時對此事已經從先前的一味迴避，變得被迫感興趣了，思路也逐漸跟着陸雨馳的節奏和方向走了，陸雨馳對林立也就更加直言不諱了。

陸雨馳今天開完會想到江烈需要貨源保障、想到江斌不會無故拿着「陸家霸佔別人家的女兒」說事，他除了分析和推測，也做了調查。

就比如他公司登記在售的房源過萬套，不查的話他怎麼能知道有沒有、又有哪套可以跟江家的人扯上關係？

他進來后是等到要給林立看的時候才拿出手機，但不用提前看他也相信員工必然能在自己公司或同行那裏查到。江家這麼有錢的天津本地人家，近些年中三親六故從未在天津買賣過房產？只不過正巧查到江斌實屬意外之喜，但若是旁人，他也有這個自信能隨機應變憑口才拉林立下水。

除了江家房產方面的情況，陸雨馳還要查查林立和林娜的父親林輝友，到底有沒有答應過江烈為其提供傢具方面的貨源，而結果也確如陸雨馳所料。其實他進來后東拉西扯、啰啰嗦嗦，除了剛才主動說出的那些意圖，也是為了等著負責查這兩件事的人給他傳來結果。

那麼既然林輝友早就已經參與到這件事中了，不管當初是不是單純考慮可能與江家結成兒女親家、應該多些合作，現在陸家牽扯進來，林輝友無非兩種選擇。

第一種就是覺得孩子們一時有沒有在一起說明不了什麼，繼續跟江烈合作；第二種就是反正女兒看不上江斌，又不想捲入陸家和江家的爭鬥之中，就像林立說的選擇置身事外。

若是第一種，陸家就會被迫一併應對與江家聯手的林家，即便陸家不找援手、即便江家和林家最終擊敗了陸家，過程中林家就會毫髮無損嗎？何況陸家又不傻，明知道打不過，不找援手？這方面陸家的陸耀庭、龍家的龍謙和胡家的胡天華可是結義兄弟。

陸雨馳話是這麼說，其實他心裏明白，不到萬不得已爺爺絕對不會因為自家的事連累別人。而且生意做到一定程度，跟很多公司都是既有競爭、又有合作的關係，這不是單純哥們義氣的事。

當然這些話他就不會跟林立說了，為了達成目的必要的欺騙是在所難免的。再說也算不得欺騙，誰又能保證三家一起商戰就不會到萬不得已的程度呢？

有天林立意識到了，而那時陸雨馳如果還想和林立維繫關係的情況下，這些就是很合理的解釋。陸雨馳覺得吹捧讚美也好、欺瞞遮掩也罷，如果只有一時之效就是落了下乘，高明話術的效果未必能夠永久，但一定是持久的。

陸雨馳倒是把現如今競爭與合作並存的商業環境，着重給林立講了講，只不過同一套說辭卻可以有不同效果、支撐不同意圖。

「說到合作就像我家和你家。」陸雨馳見林立眉頭微皺、目光空洞，笑說，「看來你是真不管自家的生意，完全不了解。我家在傢具家電方面跟你家只能說『偶有』合作，但是在裝修方面跟你家經常合作。所以我公司的包租房有傢具家電、簡單裝修的需要，才先想着找你爸爸談啊。」

「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從經營內容上來說，咱們兩家過去有合作倒是正常。」林立說到。

「就是嘛。過去雖然談不上交情，可合作得挺好。就因為江烈和江斌那爺倆，咱們鬧得你死我活，你說值嗎？江斌要真能成你家女婿也行啊。」

「可就因為這樣，我爸為什麼非選第一種？你剛才不是還說了第二種可能嘛。」

「第二種？更危險……」

林立指的就是林家停止與江烈合作、置身事外的那種可能，在陸雨馳看來這樣又分為兩小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林輝友單純退出，違約、賠錢也不摻和了，但江烈會不會相信林輝友的突然違約這麼單純？

畢竟照陸雨馳推測，在江烈心裏陸家和林家可都是敵人，只是早晚對付的區別，江烈必然會想這兩個敵人是不是聯手了？而江烈只要這麼想了，作為一個商人哪怕沒有證據，也可能先下手為強。

何況江烈敢在美國開分公司跟陸家打擂台，底氣就是有林輝友起碼貨源上的支持。林輝友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違約，實打實的都會讓江烈與陸家的首戰就陷入被動局面，江烈能不恨林輝友？

聽到這裏，林立表情有些僵化，不禁乾咳了幾聲，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繼續跟江烈合作就等於跟你家為敵，不跟江烈合作就會遭到江烈的報復？」

「能為兒子追不到一個女人就無理髮起一場商戰，像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對你爸的突然違約善罷甘休嗎？何況那個女人本來就是你的妹妹——你爸的女兒。」陸雨馳又點了支煙，接着說，

「當然如果只考慮這些，對你爸來說也只是不能抽身，他還能選擇跟誰合作贏面更大。我是希望他跟我們聯手對付江家，可到底選誰終究是他的權利。」

此時的林立已經徹底相信陸雨馳說話不會輕易露出破綻，既然陸雨馳敢這麼說，應該有着不小的把握讓他父親林輝友選擇跟陸家合作。他無奈笑說：「你就直接說吧，別玩兒欲擒故縱了。」

「呵，因為我剛才只說了第一種，還沒說第二種呢。我跟你爸談過生意，我覺得他的脾氣——算不得隨和。」

「你客氣了，我爸脾氣很差……」

為什麼突然說到林輝友的脾氣？

因為陸雨馳說了半天，好像林輝友除了退出是主動選擇，否則選擇跟誰合作都是迫於無奈的，但是以林輝友的財力和脾氣，真的甘心任人宰割、只能被動選擇嗎？

要知道江斌可不止是求愛不遂，還因妒成恨且已經出手。那些新聞雖然是在抹黑陸家，可外人或許不清楚，林輝友卻應該和林立一樣能夠看出其中的女方說的是誰。

而這種牽扯到林家的報復會不會繼續擴大、甚至轉而直接針對林家，誰又能保證？江烈身為商人會先下手為強，同樣身為商人的林輝友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就不會了？

「我這是跟你分析，其實以你爸那個脾氣，很可能用不着分析這些就直接決定違約去對付江家了。」

「那你為什麼還給我分析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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