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談話的準備
談話進展並不取決於盡早開始，而是取決於準備工作是否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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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沒私事兒！」話是這麼說，真的沒有嗎？楊光照沉默幾秒，又接着說，「私事兒也在這兒說！」
「那好吧，我兒子——挺好的吧？」龍騰問楊光照。
「你哪來的兒子？」楊光照反問。
「兄弟，你這不是裝傻嘛。」
「那是你兒子嘛？那是我兒子！」
「誒、誒誒！光照，這事兒可不能賭氣亂說啊，他媽媽可是你親姐。」
「啊？親姐——過繼給我了，你怎麼着吧？」楊光照說到。
「我兒子憑什麼過繼給你？！」本來一直保持笑容的龍騰聽了這話，也有些激動了。
「你說嘛（天津話，什麼）？」
「不是，那什麼，你看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再說要過繼那不得兩家兒說好了嘛？我都不知道就過繼了？」龍騰的激動馬上又變回尷尬的賠笑。
「是兩家兒啊，我、我姐——兩家兒。至於說我們楊家跟你們龍家，那是仇深似海，沒嘛可說的！」楊光照說着，還昂起了頭。
「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都是往上幾代人的事兒了，跟咱們沒關係。何況你就是再恨我，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讓我兒子——你外甥沒爸爸啊。」
「你別張口閉口『兒子』、『兒子』的，你不是讓我姐去打胎嗎？胎都打了，你哪兒來的兒子？」其實楊光照的心裏也不是毫無波動，孩子確實是無辜的，當然有權跟父親相認。但他還是把龍騰的話頂了回去，只是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
「那不是沒打嘛。」龍騰聽了這話，戰戰兢兢地說。
「沒打也不能便宜你！還『冤家宜解不宜結』、『往上幾代人跟咱們沒關係』？你當年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記得你說你們龍家和我們楊家是世仇，你肯定娶不了我姐，乾脆就把孩子打了。」
「兄弟，那時咱們都才多大啊。我那時才二十齣頭兒，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龍騰說着，掏出兩支雪茄，遞給楊光照一支，又說，「當時那個年紀有很多事兒確實不敢面對，這我承認。」
龍騰點雪茄時，露出了腕錶。楊光照認得那塊表，是當年他姐送給龍騰的，他暗嘆了口氣，說：「你介（天津話，這）幾句倒算人話。可是你當初除了因為兩家兒有仇，你龍家大少爺也不想那麼早就結婚，不想那麼早就被一個女人綁上，你敢說沒有？」
「是，我承認。當年即便不是你姐，換成別的女人，我也沒想那麼早結婚。後來我也確實又處過幾個，可那是為了應付我爸，我對你姐……反正你看我到這歲數兒都沒結婚。」龍騰說到。
「要不是介樣兒，你都沒資格坐在這兒跟我說話。」
「是是，這樣，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喝點兒酒，邊喝邊聊。你看這兒——實在不是談這事兒的地方……」
……
「陸總，你能不能快點兒？這兒實在不是談這事兒的地方。」
陸雨馳剛才從商業利益角度分析完，又說林立的父親如果考慮兒女的利益，就必然會參與到陸家和江家的商戰之中。
林立父親的兒女是誰？當然是林立和他的妹妹了。他不管自家生意，可也不希望自家倒霉，尤其要保護好這個妹妹。所以此時的談話雖然已經與那起自殺案無關了，他卻急着想聽下去。
然而林立急，陸雨馳卻不急。陸雨馳把話題引到這個方向，就又恢復了剛進來時那種閉着眼睛、晃着腦袋的神遊狀態，說是要等公司員工去拿證據。
「林隊長，談不同的事兒就要有不同的談話氛圍和技巧，談話進展並不取決於早早就開始談，它取決於準備工作是不是充分。我拿不出證據，說了你也不信。別急，我公司的人辦事兒很快。」
「呵呵，陸總，你們公司的人倒是什麼事兒都能查啊。」林立無奈笑說。
做房地產經紀人，每天都在跟客戶勾心鬥角、演戲說謊。除了經紀人主動使用銷售或談判技巧之外，也有被動的無可奈何。
有的客戶對這個行業有偏見，怕被經紀人坑；有的客戶是根本不願意交中介費，想坑經紀人；甚至還有的客戶倒不是想坑人或者怕被坑，單純為了面子遮遮掩掩。總之大多數客戶都不會跟經紀人說實話，而其中那些想「跳單」的背地裏小動做還不少。
所以做房地產經紀人除了行內正規的技巧外，也得有通過三言兩語、一舉一動看透客戶性格的本事和揣測客戶心理能力。必要時還真得盯梢，對客戶圍追堵截、跟同行鬥智斗勇，一個個都跟私家偵探差不多。
陸雨馳只是回想自己做房地產經紀人那幾年都覺得累，他不會跟林立說，說了，外人也未必能理解。
「嗨，哪行哪業還能沒點兒獨到的吃飯本事啊？誒？說着說着證據就發過來了。」陸雨馳的把手機遞給林立。
「這是我妹妹啊。」林立看着陸雨馳手機中那些照片說到。
「對，其實我估計這兩天你已經看到關於『陸家欺男霸女』的新聞了。你剛才把我分析得頭頭是道，如果你看見了，雖然新聞里沒明說，你也一定能分析出那說的就是我弟弟和你妹妹。」
「這房子是你弟弟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或者說你更希望這樣，因為我弟弟和你妹妹是多年的校友、朋友，不會把你妹妹怎麼樣。所以我才必須等來證據，然後再告訴你那些新聞就是江斌找人發的，而這套房子也是江斌的！」陸雨馳給林立解釋起了這些照片，
「這些是江斌這套房子各處，關鍵其中很多地方掛的可都是你妹妹的寫真照，至於為什麼掛着，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是說他和我妹妹……」林立忙問。
「你放心，他喜歡你妹妹，你妹妹看不上他。既然看不上，我覺得你妹妹應該根本就沒進過這套房子。」
「你怎麼知道這些？」
陸雨馳滿臉笑意地把玩著一支煙，不急着點上，好像故意想先吊吊林立的胃口，才慢條斯理的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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