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重逢

「我是她三舅！我來簽！」

蕭風興奮的接過筆，看到合同卻遲疑起來：「才十萬？不是說人體器官很來錢嗎？怎麼就這點？」

黃公子淡淡道：「其餘都抵高利貸了。」

「算你走運，遇到我這麼個大善人，還給你一筆翻本錢。」

「快簽吧！買家還等著角膜和腎臟移植！」

蕭風點頭哈腰：「是是，多謝黃公子。這個小賤種養了這麼久，總算能派上用場！就當廢物利用了！」

不遠處，女子躲在門后，矇著面，顫抖着手悄悄拍攝視頻。

她叫唐念一，剛來上班，是這的臨時工，見到這一幕無比氣憤，想留下證據，好為女童伸冤。

女童送過來時，她就在場。

面黃肌瘦，全身腫脹，傷痕纍纍，明顯是死前受過虐待！

她想報警卻被老闆威脅！不準張揚！

女童來自一個資產上億的大家族，很有權勢。

可她想不明白，有錢人家的孩子，不該像寶貝一樣捧在掌心嗎？怎麼還會被餓死！

白大褂舉刀朝向女童。

唐念一眼圈通紅。

「孩子，只怪你命不好，攤上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庭。」

「但願你來生投一個好人家，遇到一個好爸爸，好媽媽。」

女童突然抽搐了一下。

白大褂嚇了一跳：「什麼鬼！」

所有人都愣住。

若若眨著修長的睫毛，緩緩睜開。

她看到了蕭風，眸里頓時充滿了恐懼。

「三舅……別打若若了……若若不是故意吃到身上……」

「路邊桶里的湯有點臭……還有那些釘子飯……若若實在吃不下……」

「若若知道錯了……放過若若……別打若若了三舅……若若怕……」

蕭風臉色難看：「閉嘴！小賤種！你不是死了嗎！」

白大褂正猶豫。

蕭風一把搶過手術刀，紅着眼睛逼向若若。

「小賤種！你今晚必須死！你不死我的賭債就還不上了！都餓了這麼多天！你怎麼還不死透！」

若若蜷成一團，虛弱的喃喃：「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若若好怕……好怕……」

蕭風抓住江若若的腳踝，狠狠甩到地上：「吵死了！別叫了！他們都不要你了！所以才會讓我來管教你啊！」

嘭！

若若腦袋撞地，疼得哭出聲，卻倔強道：「爸爸沒有不要我！他去借錢給我治病了！嗚嗚嗚……」

「放屁！那是他騙你的！他看你得了癌症沒希望了，不想被你拖累，所以丟下你自己跑路了！」

「你懂不懂啊！」

「賤種！」

蕭風大吼，眼裏卻閃過一絲不自然，江易轉來的那三百萬，都被他拿去賭了。

可他又一次輸光了，好在放高利貸的黃公子，同時也經營著器官買賣。

而他手裏，正好有個沒人要的小賤種。

蕭風面露瘋狂，向若若的脖子捅去。

一道人影衝出，將他撞翻。

唐念一救下若若，抱在懷中，怒道：「你瘋了！你這是故意殺人！」

蕭風紅着眼：「你是這的員工？都看見了？還錄像了！」

黃公子大手一揮。

周圍的十幾名馬仔撲了過來，搶江若若，以及唐念一的手機。

唐念一任憑對方拳打腳踢，只是死死抱緊若若，護在懷裏。

她的孩子如果還活着，也差不多這麼大吧。

她再冷血，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若若哭得格外傷心：「別打阿姨……爸爸……快來救阿姨……都怪若若……嗚嗚嗚……」

唐念一東倒西歪，鼻青臉腫，心更是痛得難以呼吸。

她百分之百確定，女童是被親生父母遺棄了。

那個毫無擔當的逃跑父親，簡直不配當一個人！

她忍痛不吭聲，想讓女童保留最後一絲幻想，至少臨走時別太怨恨這個世界。

可接下來，蕭風無情的話語讓她絕望了。

「實話告訴你！你爸就是個廢物！天底下最無能的爸爸！根本不用指望他來救你！」

「至於你媽……呵呵，小賤種，你沒覺得奇怪嗎？」

「從小到大，她從沒陪你睡過一次覺，沒讀過一次故事，沒玩過一次遊戲，連話都沒幾句。」

「所謂的好媽媽，根本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你，應該能猜到吧？」

蕭風每說一句，若若稚嫩的小臉就蒼白一分，充滿沮喪，不安，自卑，以及恐懼。

她死死抓緊唐念一的手，卻不知自己究竟在怕什麼。

蕭風滿臉惡毒，冷冰冰說：

「那是因為，你這個小賤種，根本不是她親生的！」

若若捂住耳朵，泣不成聲：「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嗚嗚嗚……爸爸你到底在哪……別丟下若若一個人……若若錯了會改……若若會聽話……若若再也不調皮了……」

唐念一隻覺胸腔撕裂，心口痛得抽搐。

女童很聰明，她其實什麼都明白，只是不肯接受。

究竟是怎樣禽獸不如的人，捨得拋棄這樣乖巧聰慧的女兒！

孩子啊，你究竟做錯了什麼？

才五歲啊！就要受盡人間煉獄般的折磨！

唐念一拚命想要護住若若，卻沒了力氣。

蕭風拽出雙目無神的江若若，就要捅出刀子。

「不！她還是個孩子！」

唐念一的哭聲撕心裂肺。

轟！

殯儀館的牆壁被撞塌。

一輛大車衝進了半個身。

一個並不特彆強壯的男人從車裏跳出。

江易看到了像一隻小鵪鶉蜷縮發抖的女兒，以及正要殺她的親舅舅。

「別動她！」

江易咆哮。

眼前的一幕讓他目如噴血，腦袋直接要爆炸。

女兒果然還沒死！

特效神葯發揮了作用！

萬幸……自己總算及時趕到！

所有人都愣住。

唯獨江若若蒼白的小臉上，露出疲憊卻開心的笑。

「原來爸爸沒有丟下若若……若若會乖，會好好吃飯……若若不想吃釘子飯和臭桶里的湯了……爸爸求求你……別再離開若若了……若若怕……」

蕭風冷笑打斷：「廢物，你居然回來了？正好，你過來幫我摁住這個小賤種，我來取她眼角膜……」

「畜生！她可是你親外甥女啊！」

江易徹底瘋了，女兒竟被她親舅舅喂釘子和泔水！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來，狠狠一拳抽在蕭風的臉上。

嘭！

蕭風臉骨碎裂，倒飛出去，滿口鮮血，牙齒飛落好幾顆。

他慘叫一聲，不可思議的看向江易。

「上門廢物！你居然敢打我！」

「我用這個小賤種的器官，是她的榮幸！」

「榮幸啊！你他媽懂不懂！」

江易抱緊昏過去的江若若，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這個可憐的小人兒。

「爸爸發誓，再不會離開你。」

他一邊承諾，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給若若治療。

若若醒來只是迴光返照，她的胃已經穿孔腐爛，骨頭斷了十八根，牙齒頭髮掉光，滿身是被虐待的淤痕。

江易的淚水滾滾流淌。

他在千軍萬馬、炮火橫飛的戰場做手術，手都不曾抖動半下，可此時手裏銀針卻重若山河。

他生怕一針扎深，讓承受了無盡痛苦的女兒更疼。

他擔心一點差錯，便延誤了女兒的病情。

他恨透了自己。

什麼絕世醫聖，軍中首席，拯救世界的守護神，在女兒的生命面前都是狗屁！

「女兒別怕！爸爸也一定會救下你！一定會！一定會……」

唐念一卻滿臉厭惡：「就會騙孩子！你照顧不好她，至少把她送到福利院去！你怎麼忍心你女兒被人當成豬狗一樣糟踐？你還是不是男人！」

江易知道這名女員工一直在拚命保護若若，這才為若若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謝謝你……唐念一。」江易看到了對方的工牌，發自肺腑的感激。

唐念一綳著臉，對於江易沒半點好感，她心疼的看了眼若若隨後暈了過去。

「唐念一？」

蕭風聽到名字呆了呆：「發什麼愣！你們快搶人啊！打死他們！」

江易死死守護著若若，以及昏迷過去的唐念一，自己卻暴露在外，任由馬仔們拳打腳踢也不吭聲。

他心裏無比內疚。

這點疼痛，比起女兒這半年的經歷，又算得了什麼？

唐念一說的沒錯，自己，枉為人父！

蕭風吐出口血痰：「廢物一個！你早就沒利用價值了！不肯離婚，那就去死吧！」

說完，他走到不遠處掏出手機，壓低聲道：

「姐，大事不好，那個女人回來了！她和江易竟然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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