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是鐵飯是鋼

這個夜晚格外平靜，經歷這次意外，每個人心思好像都若有若無地發生些許改變。

對於蘇長河來說，挨了這莫名其妙的兩巴掌，心裡肯定委屈居多，可看見同宿舍的兄弟們不畏懼流氓為自己出頭，又是滿滿的感動。

特別是秦觀，他甚至敢面對明晃晃的刀子，讓那個刀疤臉道歉。

「唉，我當時就不應該太仁慈，扇他兩巴掌又能怎麼樣？我就是太善良了！」他在心裡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翻來覆去睡不著，蘇長河起身開啟了今天晚上的夜話。

「老秦！謝謝奧......」

下鋪的秦觀沒有回應他。

「老秦？你睡著了嗎？」

「操你個嗎的。老子剛要睡著，你他媽叫我。」秦觀直接開罵，一點面子沒給。

他的一句髒話不禁讓宿舍人都笑出了聲。

蘇長河帶點委屈地說：「老秦~我是不是太倒霉了點兒？為什麼這都能惹禍上身？」

被吵醒的秦觀一時間也睡不著，乾脆起身坐在椅子上點了支煙。

「呼~」

吐出一團煙霧，他才緩緩地說道：「人的運勢是跟自身的所作所為有關的，借著這次機會，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什麼問題。情深不壽、強極則辱，好好悟吧......」

「哦~」

蘇長河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而白川這時也跟著秦觀起來，點了支煙。

「老秦！說實話，剛剛你看見刀子的時候怕過嗎？我反正是有點發虛的，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不怕！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捅我。」

「咦？為什麼啊？」

秦觀笑笑：「還是那句話，你慢慢悟......」

即便沒怎麼聽懂，白川還是點頭呢喃著：「看來我真的要練一練了.......」

他的這句話突然提醒到了秦觀，記得上一世白川好像後來從事搏擊行業，他雖然入行晚，但是貴在有身體優勢，一米九的大個子外加一身蠻橫的腱子肉，基本上也是鮮有敵手。

「對了！白川，你不是沒有繼續深造的打算嘛！」

「是啊。咋啦？」

「改天我給你推薦一個人認識認識，你不是想練練嘛，跟著他絕對沒錯！」

秦觀的這番話頓時讓白川產生興趣，順手摁滅了煙頭，他問道：「誰啊？」

「別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稍微給你透露一下，那人在整個江海的綜合格鬥界都能排得上名號！」

「挖槽！老秦！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人脈這麼廣呢？」

秦觀笑而不語，心說：廢話！當老子後來二十年白活的？

只不過現在那人還不認識秦觀，怎麼談倒是個問題......

.......

第二天一大早，秦觀剛起床就發現上鋪的蘇長河已經不在宿舍里了。

「真是稀奇了......」

日常訓練歸來后，更古怪的一幕發生了！

蘇長河拎著一堆吃食回來，並順手遞給秦觀一份早餐。

「老秦！給你帶的麵條和豆漿。」

「白川！你喜歡吃包子，特意給你買的！」

「王朗、金龍、周延，都起來了！」

白川揉揉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哇擦！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啊？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蘇長河居然也給大家帶早餐？」

要是以前，白川這通陰陽怪氣的話肯定會惹得蘇長河發毛，可今天他只是笑笑，示意大家吃早餐。

看來秦觀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他有自己的未來計劃，而這群室友就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既然重生一次，肯定不能按照以前的發展路線走，而且上一世他失敗得一塌塗地.......

吃完早餐，秦觀決定先去實驗大樓，會一會那個房主任。

聽說他現在已經晉陞成為正教授，聯繫起之前的種種，秦觀很難不懷疑是他從中作梗。

上一世秦觀沒怎麼跟這個房主任打過交道，所以也不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麼第一次交鋒就顯得尤為重要.......

剛到實驗六棟，秦觀就看見一群男女從東邊的體育場走來，其中就有李薇薇和昨天認識的張志通。

一共三男兩女，以李薇薇為中心向秦觀這邊走來。

見了面，張志通先打招呼。

「秦觀？你又來參觀學習嗎？」

他點點頭把目光放在李微微身上。

看來她應該被學校劃分給房博文了。

這群人裡面還有一個秦觀認識，就是另外一個女生，名叫林木子，和李薇薇一樣，以前也是老顏手下的研究生，長相清秀，但是跟院花李薇薇站在一起就有點鮮花綠葉的意思了。

林木子可能也是很久沒見秦觀，笑著迎上來問道：「小觀觀。你終於回學校了么？最近還好嗎？」

「咳咳......是啊！回學校準備答辯了。」

這稱呼差點兒沒讓秦觀吐出一口老血，不過回憶也隨之湧現，林木子這姑娘就是挺活潑爛漫的。

這時李薇薇也上前，略帶醋意地說道：「昨天看見你，你也不打聲招呼.......」

「額......最近挺忙的，有時間一起吃飯。」

李薇薇淡淡地點頭，自從見到秦觀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這下可把張志通看傻眼了，本來他還想以學長的身份對秦觀指導一番，好在妹子面前樹立高大偉岸的形象，可......可妹子怎麼都圍著秦觀打轉啊？

「你們之前認識？」

李微微點頭：「是的，我們是老朋友了......」

秦觀沒什麼心情把時間放在無意義的寒暄上，直接離開人群大步上樓。

他們都沒注意到，此時李微微的微表情。

她望著秦觀離去的背影，輕咬下嘴唇，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難道我對他真的沒有吸引力嘛？」

「還是說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李薇薇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此時，張志通見縫插針地擠到她身邊笑著說道：「薇薇，待會兒實驗開始后，你就跟在我身邊看我給你示範就行，那樣你肯定能通過房主任的測驗。別太緊張！」

「謝謝！不必了！」

丟下這麼冷冷的一句話，李薇薇拉著林木子也徑直上樓，她就不相信秦觀會對她不動心，以她的身材和顏值，就算放眼整個江海大學，那也是排得上名號的，這種資本帶來的驕傲不允許她有任何失敗，特別是在秦觀身上，任何一點挫敗都可以讓她內心翻天覆地。

實驗大樓外，張志通看著女神漸行漸遠，十分錯愕。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明明上一秒還對我有說有笑，下一秒就臘月寒冬.......」

「不！！！！！！！」

.......

這一次再上三樓時，老顏的試驗基地已經解封了，想來八成是蘇南院長的意思。

看著那些舊式的發酵設備，秦觀搖了搖頭。

「適應這種設備倒是個小麻煩......」

正當他思考之際，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秦觀身後。

「喲~秦觀學弟！是不是有點被震撼到了？」

「這都是可以理解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裡參觀的時候跟你一樣，那些精密的儀器、細微的儀錶等等每一樣東西都能讓我著迷.......」

「但這就是科研的魅力，不是嗎？用實驗感受科學的偉大，並傳遞這種偉大，這就是我們這代人需要做的事情！」

一米七的張志通費力地拍拍秦觀肩膀，說話的口氣顯得老氣橫秋。

本來秦觀對他雖談不上喜歡，但也絕對不討厭，畢竟他昨天還告訴秦觀一些消息。

可現在秦觀對他就只剩下濃烈的厭惡。

「學長，求你件事！」

「有啥事你只管開口！在這裡我說話還是有點作用的！」

「離我遠點兒......」

「什麼？」張志通彷彿聽錯了一樣。

「我說！你離我遠點兒！越遠越好！我想獨自感受科學的偉大！」

「你......你......切！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嘛？」

迫於秦觀的威懾力，張志通知道自己討不到好，便灰溜溜地走到一旁。

而心有不甘的李薇薇總是想找幾乎跟秦觀搭話。

「秦觀，今天晚上有一場電影上映，你想看嗎？」

而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和李薇薇閑聊上，看著儀器只是漫不經心地反問道：「電影叫什麼名字？」

「《和你在一起》！陳凱歌導演的。」

秦觀：.......

「別看了！那是部爛片！」

「那我們一起吃個飯？我知道園藝路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味道很不錯的！」

「夏天吃火鍋容易上火！」

這下，李薇薇有些不高興了，嘟嘟嘴不滿地說道：「那你想怎麼樣嘛？」

「我想靜靜！」

「哼！」

冷哼一聲，她也負氣離開，拉著一旁採集數據樣本的林木子說：「木子！我們走。」

「唉~當年也沒感覺這李薇薇這麼黏人啊？是哪個環節出現問題了呢？」

半小時之後，發酵實驗室只剩下秦觀一個人。

當他專註於一件事時，時間就只是一個概念。

秦觀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廊上有兩個人正透過玻璃窗注視著他。

「院長，你真覺得這樣一個大四的學生能完成這樣的實驗？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發出疑問的人就是房博文，房主任，現在他也是正教授職稱。

蘇南抱著雙臂，眼神微微一凝。

「我也不知道......但是讓他試試對我們來說又沒有損失，生物研究也確實需要新鮮血液，你我這樣的人都老了......」

「可我還是覺得他不像是能做事情的人，有哪個正經搞研究的人會半夜拉著室友去娛樂場所？還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他也許就是想利用這個實驗的噱頭嘩眾取寵而已。到時候等東南大學的專家組全都來了，豈不是貽笑大方？」

蘇南皺皺眉頭：「你還有跟蹤別人的愛好呢？」

房主任連忙擺手，尷尬地笑笑說：「不是不是！一個學生告訴我的......」

他沒說謊，告密的人是張志通，而他昨天晚上外出時正好碰見了秦觀一行人，本來他也想讓秦觀帶他一起去的，畢竟通過一些小事情不難看出秦觀是個有錢的主，可沒成想一大早秦觀就給他來了個下馬威，完全沒有昨天見面時恭敬的勁兒了......

得不到就毀掉！

蘇南沒有興趣聽房博文講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他只關心秦觀是不是真的可以完成這項實驗。

片刻之後，房博文試探性地說了句：「要不......保險起見。咱們先試試他？」

「你想怎麼試？」

「待會兒我會組織研究生弄一個期末考核，任務也很簡單，就是做食醋的釀造。他如果真有點東西，肯定能看出一二。」

「食醋釀造？是不是太簡單了點？是個本科生都會啊！」

房博文不懷好意地笑笑說：「實驗的確簡單，但是咱們從中做點改變，難度不就上來了嘛！」

之後，他貼著蘇南的耳邊呢喃了幾句。

倆人一同點頭，看來秦觀的第一次考核已經提前來了.......

中午十一點，秦觀肚子「咕咕」叫了兩聲，不用看時間也知道到了吃飯的點兒，對他來說生物鐘要比時鐘更可靠。

下意識地準備掏出手機點外賣，看到手裡的諾基亞才反應過來時代不對。

「看來外賣才是二十一世界最偉大的發明.......」

抱怨一聲，秦觀起身準備出去買點東西墊墊，等會接著回來琢磨設備。

剛走出發酵實驗室就看見張志通正和李薇薇說著話，旁邊還跟著個林木子。

張志通：薇薇，到中午了，咱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李薇薇：我不餓，你自己去。

張志通：你怎麼能不餓呢？老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李薇薇：你煩不煩啊？我說了不餓就是不餓！

對話就此停滯，秦觀本想輕輕地從旁邊溜過，可林木子那妮子卻有點不懂事。

「小觀觀，你這是去哪啊？要出去吃飯了嘛？」

秦觀點頭。

沒等小林回話，李薇薇就笑著應和道：「是啊！秦觀，我正好也有點餓了，咱們一起出去吃吧，別去食堂，又貴又難吃！我請你呀！」

秦觀望了一眼在風中凌亂的張志通，旋即搖頭回絕道：「算了，忽然不是很餓。我還是接著呆在實驗室里吧......」

李薇薇立馬不幹了，拉著秦觀的胳膊說出那句至理名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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