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體弱多病

「啊啊啊……好多螞蝗呀！」

李水蘭看著妹妹手裡拿著一把秧苗，沾滿泥巴的兩條腿飛快的跑到田梗上，一臉恐懼的看著田裡的那條螞蝗游來游去。

「我這邊也有很多螞蝗，我好怕啊！我不插秧了。」

小弟弟看到二姐跑上田梗，受她的影響也一下子把手裡的秧苗扔在田裡，也跟著站在田梗上不插秧了。

「螞蝗而已，怕什麼，我幫你們把它們統統抓走，有什麼可怕的！」

說這話的是大弟弟，只見他手裡拿著半截礦泉水瓶子，在水田裡走來走去看到螞蝗就把它抓到礦泉水瓶子里，好勇敢啊！

「啊～呀……哥哥，有吸血鬼爬上你腿了，啊～你腿都流血了？」小弟弟驚恐地對著哥哥大喊大叫，著急得跺腳。

「阿弟，快快快，把它扯掉，好大一條的螞蝗啊，看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恐怖哦！」二姐姐站在田梗上干著急。

「阿弟別怕，我曾聽隔壁家的三婆說過，只要拔一棵草慢慢的順著螞蝗刮下去，它就會掉下來的，要不然就算你拿刀來也不能把它搞掉的！」李水蘭看著妹妹弟弟們在田間蹦蹦跳跳的好羨慕啊，她站在一邊光看著不參與插秧，看見大弟弟被螞蝗吸上就忍不住出聲提醒。

「還是大姐好啊，老是不用干農活，就在家裡干點家務活，我是老幺我最小反而要下地下活！」小弟弟看見大姐拿著傘遮太陽在看他們幹活就一臉的不爽了，嘟著嘴抱怨道。

「她？她走路都走不穩，你還想她能幹什麼活呀？整天都是病怏怏的，看著都煩！」妹妹今年十一歲，看著比自己大兩歲的姐姐一臉的嫌棄，沒有一點的尊重。

「我，我也很想下地幹活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跟你們一樣，我也想健健康康的……。」面對妹妹弟弟們的抱怨，李水蘭只好弱弱的解釋著顯得那麼的有氣無力。

「哦～大姐的辦法真有效，我拿一棵稻草一刮，螞蝗馬上就掉下來了！」

「二姐～大姐的身體不好，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呢！」

「還有弟弟你，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沒大沒小的，小心被爸媽知道了你就要挨揍了！」

九歲的大弟弟最懂事的了，二姐和弟弟不體諒大姐的痛苦與難處，可他是真心心疼這個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姐姐。

七歲的小弟弟聽哥哥這麼一說自己就更加不高興了，嘟著嘴不服氣的說：「我連說說她一下都不行了嗎？」

「大弟，就你最懂事了，到晚上又不是你跟大姐一起睡，你都不知道她有時候整夜的咳嗽吵得我無法睡覺，還有她喉嚨發出那奇怪的聲音，好恐怖好煩人的你知不知道呢？……」

「……。」

十三歲的李水蘭被病痛折磨得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的了，可現在她實在忍不住流淚了。外人再怎麼羞辱她取笑她都比不上親人一句傷人的話，她心痛得無法呼吸了於是轉身就往家走。

身後傳來了父母責罵弟弟妹妹們的聲音：「你們都杵在田梗上幹什麼，還不快點下田插秧，今天不插完這塊田就不準回家吃飯！你們幾個剛才是不是又眼紅你們大姐不幹活了？我告訴你們……。」

李水蘭一深一淺一瘸一拐的走回家，途中惹來了不少小朋友模仿她走路，還大聲取笑她叫她的外號：「腳跛妹，傻妹，傻姑……。」

她淚流滿面的回到家裡，顧不得把滿頭大汗擦一擦這輕車熟路去藥箱子里拿出兩粒息喘靈藥片就水喝下。

家裡窮，沒有電視機只有收音機，她把收音機的音量調到最大，來掩飾她哮喘病發作的聲音。

李水蘭對著風扇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快找不到活命的氧氣。平時疾病發作只吃一粒息喘靈，這次她感到特別的難受就按極量吃兩粒。

十多分鐘后，痛苦有所好轉，她就轉身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她已不記得從哪裡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溫柔對待過我，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悲傷的情緒一產生，淚水就不斷過。李水蘭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麼爸媽生了四個孩子就自己一個人多災多難呢？為什麼自己得了小兒麻痹症，老天爺還讓自己患上哮喘病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禍不單行？

李水蘭小時候有一次感冒發燒特別嚴重，卻因為父母的爭吵忽略了病情，從感冒發燒到肺炎再到支氣管炎，最後演變成哮喘病。

她心裡好恨，現在真的好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