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半條命

冼馨怡發瘋一般的邊跑邊喊，四處宣告，這樣一來四鄰八舍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紛紛往吳浩宇家趕，有的是去看笑話的，有的是去看熱鬧的，就是沒有一個是憐惜吳浩宇的人。

一些人走到一起就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你們說，冼老婆子怎麼突然就打兒子了？前幾天不是跟兒子站在一邊，罵媳婦掃把星嗎？這，這到底怎麼啦？」

「我也不知道啊，這冼老婆子突然就放開喉嚨大喊大叫，說兒子被他打死了！這怎麼可能呢？兒子坐牢了，她還不許村裡的人說她兒子的不是，前次我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個死老婆子在我家門前罵了半天，我都看到她怕了！」

「這冼老婆子就是個護犢子的精，怎麼可能打死兒子，除非她瘋了？」

「她也許瘋了呢？那麼倔強的人，很可能走極端？」

「我看你瘋了，冼老婆子也不會瘋？」

「為什麼？」

「為什麼，你看看她大兒子離婚，離家出走，再也不會來了！小兒子坐牢，大女兒走投無路來投奔她，經歷那麼多挫折都有說有笑的，換做誰，誰受得了這個打擊，霉運一波接著一波來，誰受得了？」

「那她鬼喊鬼叫幹什麼？」

「管她幹什麼？去吳浩宇家看看不就知道了，猜來猜去的有用嗎？」

「那就去，去去去，看看······」

四鄰八舍都懷著好奇的心，推開了吳浩宇的家門，一眼就看到躺在靠椅上翻著死魚眼的吳浩宇，一動不動的躺在靠椅上，那樣子看起來好恐怖，兩手垂掉在地，脖子彎曲成弧形，耷拉著腦袋，翻著一雙死魚眼，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就差舌頭沒有掉出來了，不然看上去就像一個弔死鬼，更加駭人！

這些左鄰右舍的人看到這樣，嚇得不敢向前，幾個膽小的女人，嚇得退出了大門，拍著胸脯喊著：

「這他媽的死魚眼，看著真磣人！我們村以前那個吳靈正就是這樣死的，舌頭伸出來好長，不過，這傢伙舌頭沒有伸出來，你們說是不是弔死鬼？」

「你沒有聽到冼老婆子喊，打死她兒子了，沒有說弔死她兒子呀？」

又有人說：

「這萬一沒有死呢？只是暈過去了呢？」

又有人說：

「你看到有暈過去還翻著白眼的嗎？都跟死魚的眼睛一樣了，我看早就死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這時候有個膽大的小夥子，來到吳浩宇身邊，伸手試了試吳浩宇的鼻息，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就大聲說：

「浩宇這個王八羔子，還沒徹底死，還有呼吸，只是很微弱！」

聽到這樣說，婦女們緩步走到吳浩宇身邊，試試他的鼻息，感覺還真的有微弱的呼吸，有人就說：

「這王八羔子真的沒有死！要不要去村口叫老神醫來治治？」

馬上有人制止道：

「六嬸，你就別管這閑事了，這傢伙連自己的姐姐都害，還救他幹啥！讓他去死吧，死了好，死了清靜，再也不禍害他人了！你們覺得呢？」

「嗯，死了好，死了就不害人了！」

這時候孫秀萍也趕了過來，見他鼻息微弱，頓時心急了，搖晃著他的身子，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浩宇，浩宇，你快醒醒，醒醒呀！別這樣睡著，再這樣睡著，你就會睡進墳墓里去！你知道嗎？你走了，你老婆也不見了，你的孩子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孫秀萍，他死了，他老婆又走了，你兒子又把他兒子打成那樣，我看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他的兩個孩子就由你來養著，就你跟他最親了！」有人搭腔道。

「怎麼可能，我自己都離婚了，窮得叮噹響，哪還有能力幫他養這兩個孩子，我自己三個孩子都沒吃沒穿的，拿什麼養他的孩子呀？」孫秀萍著急的回。

「你不養不成呀？你是他嫂子，長嫂為母，你不知道嗎？村長吳一飛到時一定將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你的！你就等著瞧吧！我不會說錯的！」那人又回了一句。

「六嬸，你別亂說話，這養孩子不是養牛犢，牽出去吃點草就完事了！他們要讀書要生活，要娶媳婦，這不累死人呀？這不行，我走了，眼不見心靜，走了，走了！」孫秀萍害怕極了，生怕養孩子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她。

「你不去叫老神醫來，走，走走走，走到哪裡也逃不了這個責任，你這個蠢貨！」那個叫六嬸的提醒道。

「對對對，去，去找老神醫，來救這傢伙的狗命！」孫秀萍趕緊跑出去找老神醫去了。

不多一會兒，孫秀萍跑到了村口的老槐樹下，沖著兩間房子，大聲喊著：

「老神醫，不好了，不好了，快出人命了，你趕緊去瞧瞧吧！」

老神醫正在給吳曉光熬著葯，聽到有人喊他！就走了出來，看了看氣喘吁吁的孫秀萍，禁不住問：

「怎麼了？瞧你跑得氣喘吁吁的，發生什麼事了？」

孫秀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喘了好一會兒，稍微舒服一點，就說：

「我婆婆把他兒子吳浩宇打得快要死了，現在翻著死魚眼躺在屋子裡，進氣多出氣少，你趕緊去看看吧，我怕晚了就沒得救了！」

老神醫一聽只剩下半條命了，趕緊背起藥箱就跟著孫秀萍走。

吳曉光也聽到爸爸差點兒被奶奶打死了，跑出來焦急的喊道：

「老神醫，我也要去！」

「不許去，在家好好熬藥！」老神醫嚴肅的囑咐道。

「不，我爸爸都快要死了，我一定要去，不然就沒有爸爸了！」吳曉光心急的喊著。

「那你去吧，小子，你不是說，你不認你爸爸的了嗎？既然不認，他的生死與你何干？你這小子跟爺爺說假話，是個壞東西！」老神醫打趣的笑著說。

還不等老神醫說話，吳曉光跑過來，搶起老神醫的藥箱，往肩上一背，就拚命的往自己家跑去。

老神醫也跟著一路小跑來到吳浩宇家，看到翻著死魚眼的吳浩宇，摸了摸脈，然後探了探鼻息，就說：

「死不了，這傢伙是驚嚇過度，暈過去的，給他扎幾針就沒事了！」

吳曉光聽老神醫說爸爸不會死了，頓時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孫秀萍見家裡圍滿了人，這樣對醫生看病沒有好處，就笑著對大家說：

「左鄰右舍們，大嬸大姨們，大家都散了吧，這老神醫要看病，咱們也不好打擾他，都散了吧，散了！」

見孫秀萍這樣說，大家頓時明白過來，一個個的散了。

老神醫看著剩下半條命的吳浩宇說道：

「你這傢伙，絕對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看看你嚇成什麼樣子了？大小便失禁！還翻著死魚眼，要是老朽不來救你，我看你今天就去閻王那報到去了！你啊，就欠抽，好好的，你把整個大吳家折騰得體無完膚！你這是活該！」

老神醫邊說邊掏出針灸，給吳浩宇紮起來，扎到第十三針時，吳浩宇長長的抽了一口氣，醒轉了過來，看著老神醫就問：

「老神仙，我這是在哪呀？我怎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啊？我是不是死了？」

「你死是死了，可惜閻王爺嫌你臟，怕你弄髒他的地府，所以把你送回來了！」老神醫順著他的意思回道。

「送回來了，回到哪裡了，我怎麼感覺身體沒有重量，還是覺得死了呀？人死了，不會回陽間，這又是什麼地方？」吳浩宇質疑的問。

「這是惡人谷，把你送到這裡來，讓你嘗嘗其他惡人虐待你的滋味，以惡制惡！你滿意了吧？」老神醫笑著回。

「這，陰間還有惡人谷嗎？不是叫惡鬼谷嗎？」吳浩宇禁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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