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付賬就趕豬
第2章不付賬就趕豬
騎馬就是快，不到一炷香時間少年就把陳渺渺送到了鎮上的醫館，陳渺渺下了馬就直奔裡頭。
「大夫，救命啊，麻煩您跟我走一趟，我娘難產了。」
山羊鬍子的大夫正寫著手上的藥方子，頭也不抬，「鄙人不出診。」
陳渺渺一瞬間心就涼了半截，「人命關天啊大夫，穩婆說我娘還沒撐兩個時辰，就等著您去救命，求您了，跟我走一趟吧。」
誰知那大夫抬頭看了眼陳渺渺，似乎是看不上她的窮酸，捋了捋他的山羊鬍子，搖頭道：「說了不出診就是不出診，你快回去吧。」
陳渺渺這會兒倒是明白過來了，不是不出診，而是嫌她窮呢，「您要如何才肯去看我娘？」
大夫捻了捻手指，「這個，你給不起。」
她是沒錢，王氏有啊，哪怕王氏不給。搶她也能搶出來。「您放心，只要您去了，診費定會一分不少。」
誰知那大夫嘆了口氣，不為所動。
陳渺渺恨不得上去直接拖人，就見一柄利劍從天而降，直直插在那大夫正寫的藥方子上。
陳渺渺和大夫皆一驚，回頭就見那鮮衣少年恨恨看著大夫，揚了揚眉，「這一趟去你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那大夫一哆嗦，還想硬撐，就見少年拔了劍架在他脖子上，涼嗖嗖的，「您這回願意去了嗎？」
那大夫方才乖乖點了頭。
陳渺渺鬆了口氣，對著少年感激一笑。少年揚揚眉，略有得意，強行架著大夫上了馬。
幸而少年和陳渺渺都不重，三人一同騎著飛雪往村裡去了。
「我叫陳渺渺，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滴水之恩，來日必將湧泉相報！」
「在下……安承軒。」少年的聲音淹沒在風中。
三人很快到了陳家，渺渺也顧不得其他，急急拖了大夫進屋。那大夫看著豬圈邊的屋子緊緊皺著眉，連安承軒都不著痕迹捂著鼻子。
王氏在院子里喝著湯，看到陳渺渺當真把大夫請來了，面色一沉，大罵道：「陳渺渺！你個敗家貨！要我跟你說多少次，家裡沒錢！看不起大夫！你趕緊把人帶走！我可是一個銅子兒都拿不出來。」
陳渺渺看到她手裡那碗湯，是她辛苦抓魚給李氏熬的，氣得火冒三丈，橫瞪了她一眼，「您說真好，倒是我娘自來最孝敬你，救命的魚湯都能給你喝，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定最放不下奶，我好好好好囑咐我娘，多回來看看您，夜裡每晚上在夢裡伺候你！」
王氏面色十分難看，可顧忌著有外人在，沒好發作，「她倒是來！」
陳渺渺冷冷一笑，陰慘慘的盯著王氏，「奶，你知道我爹死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了嗎？」
只覺得背後一陣涼風，王氏彷彿看到了三兒子死的時候青灰的臉，她縮了縮脖子，「我是他娘，還怕他不成！」
古人自來信鬼神，屆時也由不得你不怕了。陳渺渺再懶得理她，轉身進了屋。
屋裡的李氏臉色比先前好了許多，譚家大媳婦兒扶著她，二媳婦兒給她喂著魚湯。
見到陳渺渺，她連湯都不喝了，直愣愣看著陳渺渺，伸著手，「阿渺啊……」
陳渺渺心裡彷彿漏了一拍，趕忙過去拉住她的手，「娘。」
李氏細細摸著陳渺渺的臉，「別怨娘…沒護住你們……」
大夫給李氏把了脈，「少說兩句，省點兒勁兒把孩子生了。」
李氏本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大夫竟然這麼說，眼睛里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
因著大夫要施救，就把幾人都趕了出來，安承軒還要趕時間，便先行回去了。陳渺渺顧著她娘的事，誠心言謝，卻也顧不上去送，只能目送著安承軒騎馬離開。
村裡極少見這樣的富貴人，他方一走，邊上碎嘴的村婦趕忙就上前打探消息來了。陳渺渺也顧不上搭理他們，沉著臉等李氏的好消息。
這大夫雖勢力了些，倒也是個真才實學的，進去不到一炷香，就聽到了嬰兒呱呱墜地的聲音，不算大，但好歹是生出來了。
陳渺渺這才鬆了口氣，趕忙去問大人的情況。
大夫直言，這要是哪家嬌養的夫人，只怕連大帶小都沒了，也就是李氏干慣農活，底子好熬了過來。不過這一遭也是虧損得厲害，不細養個半把年，只怕也是養不回來了。
王氏本來聽說李氏生了男孩兒臉上還帶著幾分喜色，可一聽大夫的話，頓時就黑了臉，嚷嚷道：「都是普通的窮人家，一天不幹活就吃不上飯的，誰有閑錢供個只吃飯不幹活的祖宗！」
陳渺渺向來拿她當空氣，直接謝過大夫，轉過頭就跟王氏要診費。
王氏一張老臉瞬間拉得老長，「沒有！」
「奶有錢給四叔花天酒地，就沒錢給我爹我娘治病？」
王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乾脆一屁股坐地上，大聲哭窮，又哭陳渺渺她爹不孝順，又哭李氏沒本事。
陳渺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特別是看到大夫滿臉不悅后，直截了當對王氏道：「奶要是不想從公中出這份錢，就分家吧。」
王氏聞言也不哭了，瞪大眼睛站起來就想撕陳渺渺的嘴，大聲呵斥陳渺渺不孝。
陳渺渺後退一步躲開，直言道：「你不慈我如何孝？我爹不過五百文的葯便能救回來，你怕花這筆錢逼著我爹硬熬，死活不願意出錢，他沒熬過去死了，難不成我和我娘還要重蹈覆轍？」
「不分家也行，都還是陳家人，這筆錢算公家出，畢竟我娘也是為了這個家下地幹活到產前。」
王氏黑著臉，說不過陳渺渺，但錢她是堅決不出，分家也不行。
開玩笑，老大家分了，老二老三豈還能坐得住？況且李氏跟陳渺渺都是幹活的一把好手，真把他們分出去，田地少了不說，幹活的人也少了，誰來供養她和老四？
王氏這番作態便是邊上的村民都看不過去了，「嬸子這般做的也太難看了，人家大夫還在這兒呢，好歹你媳婦兒是救回來了，家裡人怎麼鬧那都是關起門來自家的事情，好歹把錢給人家結算了呀。」
邊上的人起著哄，偏王氏臉皮厚如城牆，不為所動。
眼見著大夫臉色青黑，陳渺渺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進豬圈把最肥最大那頭豬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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