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裝瘋賣傻

第9章裝瘋賣傻

劉掌柜剛想拍桌子怒起，卻聽陳渺渺又道：「九錢這個價錢是不會有人再出了，掌柜的空了那麼久，難不成還要長長久久空置下去？這一天天的別說賺錢了，成本都撈不回來，還每天貼著錢。況且這些桌椅板凳再處理人工費也不便宜，還不如都租給我，掌柜的，早一日給它租了，早一日停止賠錢啊。」

這樣的道理劉掌柜怎會不懂，想了想這些日子流水一般的賠錢，他恨不得立馬關了攤子和媳婦兒回老家賣涼茶。

思索片刻，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陳渺渺擬好了契，兩人當著中間見證人的面簽好，劉掌柜便把茶攤木櫃的鑰匙給了陳渺渺，約定三月後再來續約。

茶攤的木櫃是唯一帶鎖的東西，不好搬動的鍋碗瓢盆夜裡就都鎖在柜子里。

陳渺渺也沒閑著，先給茶攤打掃一番，自己買了漆把桌椅都重新漆了一道。趁著油漆沒幹，又去制傘匠那裡定了四把大傘，蒙上米色的粗布。而後才去定了新的布幡，上書：『淺酌』。

一番折騰下來，時辰也不早了，陳渺渺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小乞丐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

「姑娘你猜怎麼著，陳書生看見許小姐眼睛都直了，許小姐一走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還跟我打聽人。我便告訴他那是朱家小姐，他竟頭也不回往朱家去了。」

這年頭家裡講究一些的都不會隨意讓姑娘拋頭露面，更何況是與陌生男子見面了。陳渺渺半點不擔心之後的發展，如約給了小乞丐五十文。

小乞丐自是千恩萬謝，「姑娘若以後有事還可以找小的，小的保證不透一絲風！」

也是個聰明且有點能力的乞丐，陳渺渺對他還算滿意，「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愣了愣，「小的生來就是乞丐，旁人都叫我小叫花。」

「哪有人叫小叫花，你可以給自己想個名字啊。」

小乞丐愁眉苦臉想了半天，屁都想不出一個，陳渺渺還趕著回去，便交代了小乞丐幫忙看著茶攤，先走了。

沒走多久，迎面便是一輛熟悉的馬車，陳渺渺只當沒看見，悶頭往前走，車裡的人卻不悅了，拿那摺扇半挑起車簾。

「那村姑。」

陳渺渺全然當他不存在自顧走自己的，不想那人居然叫停了馬車，徑直下車攔在她身前。

「可是來找承軒？」

簡直可笑，搞得好像她的生活就是圍著安承軒轉一樣。

陳渺渺連白眼都懶得賞他一個，繞路離開了。

還要解決王氏想把她嫁出去的事情，她這會兒還沒心情陪這位少爺吵架。

傅璟言原本胸有成竹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望著陳渺渺離去的背影，唇角半勾。

有意思，早晚讓你知道厲害。

陳渺渺到家時陳家正在做飯，陳莧大老遠跑了出來，偷偷指了指屋子裡，「奶給你物色的婆家。」

王氏這次動作倒是怪快的。

陳渺渺在路邊撿了兩塊泥巴抹得滿臉滿身都是，而後才一瘸一拐往家裡走。

王氏正在正堂和一個黑瘦的婦人談話，見到陳渺渺回來眼睛頓時一亮，「這就是我家老大的大女兒渺渺，今年剛滿十三。」

話音才落，她就立馬發現了陳渺渺不太對勁。

陳渺渺平日里穿的雖破，但總是乾乾淨淨的，而且看她這腿腳，什麼時候瘸嗯？

與平日里不同，陳渺渺一瘸一拐走進堂屋，臉上掛著一抹原汁原味兒的傻笑，見屋內兩個女人都看著她，順便扣了扣鼻子，順手抹在了衣擺上。

「阿巴，阿巴阿巴。」

那女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王氏的眼神都不太和善了。

扯了半天彩禮錢，你把人都誇天上去了，感情就是個傻子？！

王氏也是一怒，當即就抽出了立在牆邊的掃把，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往陳渺渺身上抽。

「死丫頭片子，小賤貨，老娘讓你裝！讓你裝！」

陳渺渺被打得哇哇大哭，邊哭邊往那陌生女人身後躲，王氏收手不及，連著好幾下都打在了那女人身上，疼的女人臉都快變形了。

王氏見狀越發著急，下手更重，陳莧嚇得臉色發白，轉身要去找他爹，偏陳老三在山裡，真要等他回來，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他這頭急得跳腳，就聽見李氏房裡焦急的呼喊聲，陳莧也顧不得其他，使了個眼色便摸到陳渺渺身旁，趁著幾人鬧得亂一把拿了李氏房門鑰匙，衝過去就把門開了。

李氏抱著孩子淚眼汪汪站在大門口，頭上還裹著帕子，看著虛弱得很。

「阿莧啊，這是咋了？」

「奶要把姐嫁人，姐不樂意裝瘋來著，奶就把她往死里打。」陳莧匆匆解釋了一遍，拉著李氏就要衝過去救人，誰知道李氏聽說了來由，竟然頓了頓，有些瑟縮。

「這嫁人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由得姑娘自己，如今婆婆還在，也容不得我做主呀。這…這可是大逆不道的……」

陳莧聞言愣了，二妹妹陳喜也愣住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一點不為孩子爭取，竟還想著讓親生女兒認命算了。

想著這半年來姐姐為這個家的付出，小小年紀的陳喜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娘，奶恨姐恨成這樣，會給姐找什麼好人家嗎？這要真是好人家，姐有必要裝瘋賣傻把前途都毀了嗎？」

『啪！』

李氏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顫抖著的手，幾個女兒一向乖巧，她從沒跟她們動過手，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打了女兒。

「…不許說你奶壞話，她到底是長輩，你這樣日後是要被閻王爺割……」

陳喜捂著臉，沒再看她娘一眼，轉身衝進了戰局。

她不能像她娘一樣，一輩子窩窩囊囊也過不上一天好日子。怕有什麼用，就是閻王爺割舌頭，她也要說出真心話來！

李氏屋裡，更小的兩個妹妹害怕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陳喜大哭著衝進戰局，一把抱住陳渺渺，為她擋去了好幾次掃把。

「奶，我錯了，我不應該放姐姐出來，你要打打我吧，姐姐腦子不清楚已經夠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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