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做出抉擇

追求光明的人正在面對死亡。

她不就正在面對死亡嗎。

可不對勁，越看越不對勁，這選項一裏面所說的人一定不是她！

因為選項二才是屬於她的選擇，脫離系統的控制，回歸本真的生活，這才是她的心之所向，也是屬於她的選項。

江筱禾忽然後背一陣發涼。

若選項二才是屬於她的專屬選項，那麼選項一……

傅柯宇！

他正在面對死亡！！

瘋了，這個世界是要瘋了還是想要把他們給逼瘋？

此刻的她如同剛剛瞬間被接通的電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兩個選項之中暗含的奧秘。

如果不選擇第一個選項，那個嚮往光明並且一路追尋光明的男人就將迎來生命的最後時刻，那是她所愛的男人。

如果不選擇第二個選項，那她將終究無法拜託這個愚蠢的系統，受它所擺佈，永遠也看不到自由的希望。

兩個選擇看似十分的艱難，似乎選擇任何一個，另一個都會成為一件終身抱憾的事情。

可在江筱禾的心中，她根本無需花費太多力氣，就已經做好了屬於自己的選擇。

她要救傅柯宇。

那個一生追求光明，但卻終日受黑暗所迫，在漆黑的夜晚被因果侵蝕、承受了常人所無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至於她的自由……

有，是錦上添花；沒有，便想辦法克服就是了。

「選一，我選一！」

她脫口而出，生怕再晚上那麼一秒，就會讓傅柯宇丟了他的命。

「該錦囊使用過後會自動消失，請再次確定。」

「確定，我確定！」

她顫抖著聲音呼喊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一男一女的聲音跨越時空，穿過重重阻力，清脆地疊在了一起。

說的話不完全一致，但表達的含義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兩個字，「確定」。

確定放棄自己在系統中所有花費了艱辛努力才積攢下來的好運和財產，積分也好，好感度也罷，失去所有，把他們全數兌換成救贖對方生命的砝碼。

無論面對什麼，人類的心意總是相通的，相愛的人也總會有心靈感應。

就在這聲音與聲音重疊的一瞬間，兩邊的世界天旋地轉，讓人失了重心不斷飄搖在無邊無際的空氣之中，旋轉、起伏、飄零。

山川美麗，小橋流水，高樓大廈，萬千霓虹。

一時間，這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紛紛出現在眼前。

那一輩子也可能去不了一次的南極冰川，絢麗到極致的多彩極光，此刻觸手可及，可又一閃而逝。

那神秘幽靜的山川河谷，伴隨着遙落萬丈的穿山飛瀑，一靜一動美到無可方物，此刻近在眼前，卻又轉瞬即逝。

閱盡人世間極致的美好事物，卻無法觸碰，更無法將其裝進自己的腰包，摸不到，帶不走，不過是眼睛看到了，大腦愉悅了，沉重的壓迫感沒有了，悲傷的情緒不翼而飛了，讓人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傷感，去顧及其他。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架起了一座鵲橋。

江筱禾落在鵲橋的這一端。

而傅柯宇，他在另一端。

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她倏一抬頭，一眼便望見了他。

四目相對，眼中儘是對對方的無限想念。

是誰先邁出的第一步，現在已無從知曉。

是誰在漫長的鵲橋上首先跑了起來，現在也無從追究。

只知道他們相互向對方疾馳而去，最終在鵲橋最中間的地方相遇相擁。

「你還好嗎？」

「你受苦了。」

兩個人同時說道，又同時聽到了對方的話，最後同時沉默，只在和對方的擁抱之中感受着心的暖意。

「我們活了？」

剛剛看到他的時候，還有完全不切實際的空想感，沒有一點真實的感覺，直到在這一刻真正地抱住了他，切切實實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中，熟悉的味道瀰漫在鼻端，她這才相信，她等回了他。

傅柯宇的大掌輕輕撫上了她的後腦勺，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她說道：「恩，我們活了。」

鵲橋架在空中，但下落的時候卻十分的平穩，飛機降落的時候尚有失重感，但他們確實是在完全的平穩狀態中，隨着鵲橋地下降而終於降落到了地面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這一刻江筱禾覺得，能等到現在這一秒，怎麼做也都值了。

傅柯宇微微彎下腰，捧著江筱禾的臉，兩隻手分別在她的兩邊臉頰上擦了擦，道：「哭過了？」

江筱禾回答道：「哭過了。」

傅柯宇眼中一顫，又問道，「痛嗎？」

因果侵蝕的痛苦他太明白了，他的姑娘怎麼能夠承受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呢？

他的姑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他道：「你痛嗎？每天晚上的時候。」

每天晚上的時候。

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傅柯宇就明白，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能多活一天就賺一天，這點痛對我來說算什麼？」傅柯宇說道，「更何況我還有你。」

一個吻輕輕落在江筱禾的額頭上。

暖暖的。

一吻落畢，江筱禾微微抬頭，對傅柯宇說道：「那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這一刻，傅柯宇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些可以被她知道的、不可以被她知道的，那些過去當真，但現在已經轉變，並且還會被她所誤解的事情，她也全部都已經知道了。

他和盤托出也不是不可。

於是，傅柯宇對她說道：「痛，怎麼不會痛。你在也痛，你不在也痛，我痛不痛和你有關係。但是江筱禾，我這個人過得幸福不幸福，這件事就和你有着莫大的關係了。」

「你在巧言令色、花言巧語、虛張聲勢、聲東擊西嗎？」

江筱禾一連四個問題問了出來，每一個都像是在揭開他的老底一樣。

傅柯宇也就地接招，對江筱禾，他說道：「無論多少因果，那都是前人的因，我應該承受的果，既然我應該承受，我就可以承受。你只需要陪在我身邊，午夜夢回的時候不要被我嚇到，不要為我心疼，不要怕我先走你一步，最重要的，是不要嫌棄這樣的我。」

「江筱禾，我愛你，可你能做到嗎？」

傅柯宇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無平日萬分之一的氣勢，底氣不足，兩隻眼睛一眼就被看到了底，底部盛滿了不安和躁動。

他需要她。

她樂意被他所需要。

他眼中的神情她再清楚不過，若人的心裏沒有愛，是斷不會出現這種神情的。

既然愛，就勇敢愛吧，有何不可，她難道還不夠勇敢嗎？

「傅柯宇，我可以。」

一句簡簡單單的「我可以」，足以代替那莊重承諾的「我願意」。

傅柯宇把她抱入懷中，對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瞞着你了，我沒有積分了，一分都沒有了，以後積分系統的東西沒有辦法你想要什麼就買給你什麼了，這樣的我，一無所有的我，你也願意接受我嗎？」

傅氏集團的掌門人這輩子何曾有過如此低的態度。

可這事偏偏就是發生了，還發生在江筱禾的眼前。

她腦袋還埋在他的懷裏，只聽她的聲音從他的胸膛那方悶悶地傳了出來，「那有什麼，我不也沒有了。」

兩個人半斤八兩，誰都不要嫌棄誰。

但傅柯宇的臉上反而變得焦慮起來。

「除了積分，我想不到我還能夠帶給你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有愛，也有彼此需要，在在一起的時候，也許愛才是最重要的。

但兩個人要長久地在一起，還是要有被彼此需要的客觀現實存在，才會得以真正地延續。

於是，江筱禾便對他說道：「你不還有我嗎，我們一起做任務，積分總是會回來的，不是嗎？」

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是系統的提示音洪亮地響起了，這次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聲音都要明亮，讓江筱禾不用豎起耳朵聽都能夠聽見。

傅柯宇也是如此。

雖然兩個系統的聲音可能聲音的設置不一樣，但不同的聲音他們傳達的含義卻十分的一致。

「恭喜完成『共克時艱』主線任務。」

「任務獎勵：10000000積分。」

「積分正在結算中……」

一千萬的積分？？？

江筱禾瞪大了眼睛，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什麼主線任務能獲得這麼的昂貴獎勵？

她又反覆看了好幾遍，的確，是一千萬沒有錯。

那邊，傅柯宇的好感度也到賬了，同樣也是10000000的好感度。

不過和江筱禾有所不同的事情是，他所得到的10000000好感度，在剛入賬的那一秒，就又瞬間消失了。

相比是去沖抵過去的因果了吧。

這無窮無盡的因果，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還沒有等他思考完畢，那邊江筱禾就傳來了又一聲的驚呼：「又來？」

傅柯宇問道：「什麼又來？快遞到了「？」

什麼又來？

——積分又來了。

江筱禾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只在系統把積分撥過來的時候，把其中被黑色字體勾畫起來的那片圈圈上說道：「系統再次入賬10000000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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