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簡單的選擇最困難

李湛定了定神，確定聲音就在前面不遠處，前面又有一個月洞門。

這個月洞門和其他月洞門不同，那個半月形雕琢著雙龍戲珠的圖案，兩條金龍栩栩如生！

這時，他忽而聽到踢踏踢踏急趨的腳步聲。

不過，這聲音不雜，似乎只有一個人。

然後，他似乎聽到一聲嘶啞的叫聲。

「有.......沒有人？」

聲音不大，也微弱，似是一個女子。

李湛聽聞女子的聲音，膽子壯了起來，方才那個很快的身影似乎並沒往這個門來，他悄悄向著那雙龍戲珠的月洞門內走去。

過了月洞門，左側有間屋子，門兒虛掩。

他旋即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入門處是一個屏風，這屏風上畫著的畫作很適合李湛的口味，都是一些男女之間大歡樂大和諧的畫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每一幅都是傑作。

李湛這時若非有些緊張，定然會駐足觀賞，欣賞上面這些歡樂和諧的招式。

但這時，卻也無暇細看。

他繞過屏風，是個客廳。

客廳東、西兩側，各有一個珠簾卷著的門，他側耳傾聽，好像右側有聲音，左側沒有聲音。

他滋溜一聲，躲入東側的那間珠簾門背後。

印入眼帘的是彷彿長方形盾牌一般的東西，上面都刻著古樸的花鳥紋路。這些花鳥紋路，古樸之色，他似乎哪兒瞧見過一般。

這些東西足足有七八枚。

每一枚都高近兩米，寬過半米，呈月牙狀擺設，顯然是圍著什麼而擺放的。

他繞過這些盾牌狀物體。

旋即便看見了好幾個自己。

這些背面看著像長盾的東東，赫然竟是銅鏡。

他這時恍然這些銅鏡背面那些龜文鳥魚，雕刻古樸雅緻，他總覺得面熟，卻原來和他在博物館裡面看過的那些出土銅鏡背面差不多。

然後，他便看到了銅鏡圍繞的那張大床！

那張大床的床頭壁上，畫的又是一些不可描述之原始糾纏、生命綻放的春天的故事。

榻上赫然坐著一個美人。

這美人盤腿趺跏而坐，臉上滿是紅暈，汗流如注，緊閉雙目，彷彿老僧入定。

地上有些破碎的衣襟，但這女子，身上的褻衣卻完好如初。

李湛瞧這女子眉目如畫，彷彿姑射仙人，臉上嬌紅欲滴，不由的暗贊一聲：「好美的一個姑娘！」

這姑娘臉上這時卻蹙著眉頭，彷彿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臉上就能看出來掙扎。

李湛正要問她方才是否她問有沒有人，陡然聽得有人道。

「美人兒，你喊什麼喊，你喊破天來也沒人應，這兒是迷樓，外人如何能來？」

李湛一愕。

「迷樓？這名字好熟悉！」

這兩個字剎那間解決了他的好多疑問，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所處的是什麼時代。

他讀過《煬帝迷樓記》。

傳聞迷樓經歲而成，幽房曲室，玉欄朱楯，互相連屬，迴環四合，曲屋自通；千門萬牖，上下金碧。金虯伏於棟下，玉獸蹲於戶傍。壁砌生光，瑣窗射曰。

工巧之極，自古無有也。

現在，他明白那些銅鏡的用途了，那些銅鏡是隋煬帝為了他的某些興趣愛好助興的玩意兒。

《迷樓記》載：「（帝）鑄烏銅屏數十面，其高五尺而闊三尺，磨以成鏡，為屏，環於寢所.........媾合於榻，纖毫皆入鏡中。」

眼前這些銅鏡莫非便是書中所載的烏銅屏風鏡？

李湛這時心中突突大跳，如果這是迷樓？那方才說話的這個男子？豈非便是隋煬帝楊廣？李湛的心幾乎跳破胸腔。

這穿越，可是一來就給了一波高潮劇情啊！

這時，那女人星眸微睜，檀口微張，輕啟朱唇，瞧見李湛，輕聲道：「公子，救我，救我........我必有重謝！」

她的聲音輕如蚊蚋。

李湛皺了皺眉，這女子半暈半醒狀態，他怎麼救？

帶著一個昏迷的女人逃跑，他感覺有些困難。

雖然說這女子如今手足並未被縛，但這裡終究是迷樓，他茫然並不熟悉路徑，這一出去，亂突亂撞，卻未必容易成功。

再說了，他得想一想，這年頭是大業初年？

還是大業末年？

救這個女子划算不划算？

要是她願意跟自己春風一度，那鋌而走險，總算物有所值。

他一時躊躇未決，耳聽的方才說話那男子忽然哈哈一笑。

「朕可找到趁手的利器了。」

那男子說罷，踢踏踢踏的向著這邊房間奔來。

救或者不救？

一切，剎那間，李澹需要決定。

...................

李澹這時腦海中百轉千回，想了無數對策，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因為擺在他面前的僅僅只有兩個選擇而已，救，或者不救。

他腦海中高速運轉。

救這姑娘的好處：1、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自己得到對方，可能性百分之五十，不確定；2、良心上，會妥帖、舒服一些，不會對不起自己良心。

但是也有壞處：

那男子自稱為朕，定然是隋煬帝無疑了。

從隋煬帝虎口掠美，這豈非得罪了當今權勢最大的人？

隋煬帝這傢伙對父親、對兒子都冷酷無情，只怕一旦救護不成，會被全國通緝，從此之後，舉步維艱，大概只能加入起義軍了！

但如果眼下是煬帝大業初年，四海穩定，沒有起義軍總么辦？

況且，救人，還有一個怎麼救的問題？他有沒有能力救的問題？

他思慮未已，隋煬帝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腳步聲已經跨入房內，李澹隔著銅鏡屏風似已聽見隋煬帝的喘息、急促、興奮之聲。

他已經來不及做出選擇。

這時眼看躲無可躲，輕輕一閃，躲到了銅鏡靠牆另一側的背後。

他身形才剛剛轉入銅鏡屏風之後，隋煬帝已經從銅鏡另一端屏風對面穿了過來。

李湛忍不住從兩枚銅鏡之間的縫隙之中偷窺隋煬帝。

這可是他穿越以來，見到的第一個歷史名人。

一見之下，他略有失望，這是個大胖子，肚子上贅肉滔滔，臉上神情急不可耐，全身上下，僅僅穿了一條犢鼻褲，醜態畢露。

他想起一句名言：「任何偉大的人物，去了澡堂子或床上，都會變得渺小。」

隋煬帝這時手裡拿著一把金剪刀，直奔上榻。

李湛不由有些愕然，以為他要行兇，下意識幾乎便要上前喝止。

卻見這死胖子拿著剪刀對著那美人那件銀灰色褻衣領口開始剪。

李湛圓睜雙眼，救或者不救這兩個簡單的選擇這時候完全拋諸腦後，有春宮秘戲看，哪還想什麼救人不救人，但下一剎那，他就怔住了。

那死胖子手持金剪子，剪了片刻，似乎剪不動。

那件銀灰色的褻衣不知是何材料製成，彷彿極為堅韌。

死胖子氣得哇哇直叫，牛吼了一聲，見剪刀剪不開。

隨手又把剪刀一扔。

金剪刀噹啷一聲掉落在地，順著地面滑過銅鏡屏風旁，到了李湛腳下。

那胖子這時又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呼小叫，如同牛吼，撕扯那美人的內衣，然並卵，剪子都剪不開，手撕又如何能夠，這褻衣簡直牢不可破。

李湛這時咬了咬牙，腦海中瞬間已有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