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硝煙之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一會兩刻鐘的時間就過去了。林登萬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朝着還在樓下等著的小虎打了個手勢，示意小虎多等一會。
「你不是見事情敗露了，想要跳窗跑吧？」
「不是，我就是叫拉我來的黃包車等等我而已。」
「哼！」
黃老闆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淺淺的品了一口，剛剛沖的雨前龍井，黃老闆喜歡喝第二泡。
翠綠的茶湯入喉，醇厚的味道在口中留香久久不散。
那邊算賬的幾位賬房先生終於清點好了賬目，為首的一人站了起來。
「黃師爺，這位林先生算出的賬目毫無瑕疵。」
黃老爺移庫茶水嗆得從鼻孔冒了出來，霎時間斯文掃地。「什麼？怎麼會沒算錯？你們仔細點算過了嗎？」
「仔細算過了，這位林先生不僅字寫得極為美觀，賬目的記載也是百無一漏。每日都有單獨的進出賬目結算。經我們核算，林先生的賬目是完全對的。」
黃萬雷用袖子擦了擦從鼻腔流出的茶水，隨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截大洋，一片一片的擺在桌上。
「你可真行啊，林登萬。十枚大洋在這，你點點吧。」
正當林登萬拿錢時，為首的賬房先生卻叫住了林登萬。
「在下白錦材，本家杜家，師從悟字輩竹升先生。手執白紙扇。不知道先生在哪裏供職啊？」
這位白錦材是臨時找上黃萬雷毛遂自薦替他做賬的，本來是想借替黃萬雷做賬的時候巴結一下他兒子黃竹升。黃竹升是杜月生的左右手，只要他稍微鬆鬆手，漏下來的都夠平常人吃幾年了。
可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白錦材想着這人要是本幫人馬那就先結交一下。就算不是幫派人士，有這樣的能力，也是辭早要出頭的。
「在下林登萬，師從........」
說道師從的時候林登萬突然笑了笑，這時候自己老師都沒出生呢，談什麼師從啊。
「哈哈，原來是外家人。林先生算賬真快，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兩刻鐘內把這麼繁複的賬目計算清楚。真是大開眼界。」
按照傳統的話術，現在正是林登萬自謙一番，然後回誇過去的時候了。兩人之間商業互吹一番，然後順理成章的就成為熟人了。白錦材已經等著林登萬的誇獎了。
「額.....其實我做這些賬也沒有花兩刻鐘，我只做了一刻鐘的賬目就做完了，另外等了黃先生一刻鐘時間。」
「你！」白錦材被林登萬氣的說不出話來，只好和大堂經理坐在一起生悶氣。
林登萬還不知道白錦材為什麼生氣，只是黃萬雷又發話了「林先生倒是個人才，既然沒有供職於某處，我看不如就來我舞廳上班吧。每個月二十個大洋怎麼樣？」
「這個生意不好，一個月的時間賣得這點錢。不過我倒是可以給黃老闆提供另一個生意。」
「哦，你還有什麼生意可以和我談？」
黃萬雷饒有興趣的看着林登萬，林登萬這人他是聽說過的，租住在附近，身無長物。除了一手的記賬本事之外在沒聽說過他有別本事。
「這筆交易做成了，黃老闆往後每個月至少可以多賺二十多大洋。不過黃老闆要先給我二十大洋，算下來你一個月就可以賺到，怎麼樣？」
經歷了剛剛那一幕，黃萬雷居然對林登萬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好像林登萬真的是給他送上門一筆好生意似的。
「行，這筆生意我做了。二一添作五，我也不佔你便宜，要是真能讓我每月都賺二十大洋的話，我給你五十大洋。」
黃萬雷拉開抽屜，從一堆金銀里拿出一截紅紙包住的大洋往桌上一拍。這一截就是五十大洋。
這些錢對於林登萬來說是兩個月的進賬，但是對於黃萬雷來說不過是賣個好奇罷了。
林登萬收了錢湊到黃萬雷耳朵旁說道
「你店裏上午舞女都不出台，所以上午來的客人都是來過過手癮，沒人會喝酒。都是點了兩支汽水摟在一起又親又摸的，到了晚上客人們為了湊出台最低消費，想把舞女帶出去才點酒水。」
「這我倒是知道，不過這和你我的生意有什麼關係，莫非你要做雞頭生意？」
「你賬上的入場費記錄了每天進入客人的人數，上個月的客人越來越多，酒也賣的越來越多，可是汽水銷量卻腰斬一半。如果汽水沒有人做假賬的話，那就是有人進來坐下后什麼也沒點，就干坐着看別的桌親熱。你覺得可能嗎？」
「你是說我這裏有內鬼搞我的錢？」
「酒水賣出去的每一份都要給舞女分紅，要想在酒錢上做文章是不可能的。但是汽水是沒分紅的。而且舞廳的汽水比外面貴了六倍多。只要在外面賣來汽水，然後偷偷的放進倉庫，最後在賬本上修修改改，不就財源滾滾？」
「行，好生意。這筆大洋你賺到手了。」
黃萬雷正想着怎麼處理這事。
卻聽到門外傳來了打砸聲；舞女的尖叫，酒瓶玻璃杯碎裂的生意不絕於耳。時不時還有兩聲槍響。
一人推門進來喊道「老闆，蝙蝠幫的人打進來了！」
「操！快跑」白錦材趕忙奪門而出，剛開門卻又馬上折了回來。
「外面都讓蝙蝠幫的堵住了！」
嘭——
話還沒說完，就只見白錦材胸口冒出鮮血。隨即倒了下去。
白錦材帶過來的人連忙手忙腳亂的搬來書櫃沙發擋在門口。
林登萬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和黃萬雷的恩怨，但這些人十有八九是要黃萬雷的命。
到時候順帶把自己給辦了可就不好了。
林登萬趕緊開窗一看，外面有四個人手持砍刀守在門口。林登萬自認血肉之軀擋不住子彈，但是打幾個持刀的暴徒問題不大。
轉頭在房間巡視一番，拿起紅木的衣帽架就朝着地毯就是一式劈棍打去，將衣帽架的底座敲掉。使衣帽架當了長棍使用。
根本沒顧屋裏幾人就翻窗跳了出去。
從二樓跳到一樓，一個翻滾卸去力道，起身一看，下面持刀盯着大門兩個人已經持刀沖了過來。
林登萬左手在前右手在後，使棍的辦法卻如同拼刺刀一樣桶在了第一人的腹部，這人吃痛，俯下身去，另一人已經近身，舉刀便砍。
林登萬將棍尾當做槍托橫甩，打在這人持刀手上，又將棍頭刺了過去，連續兩棍捅出，一棍直取心臟，一棍直取面門，將人捅翻在地。
另外兩人被李靖虎打翻在地。
林登萬不通傳統武術，用的招式是我軍的步槍格鬥術。
日軍在侵華戰爭中以銃劍術自傲，與我軍的交戰中卻被我軍一等功臣呂俊生，單場戰鬥刺死二十七人！
刺刀見紅早已經成了中國軍人的精神之一，刺刀訓練也仍然是我軍的步兵必修科目。
接連挑翻兩人的林登萬正要逃命時只聽到樓上傳來兩聲槍響，黃萬雷也從二樓跳了下來，摔了個屁股蹲。
血跡從大腿根部往下淌了一地，看來是跳窗的時候讓子彈打傷了。
二樓還在傳來打鬥聲，看來應該是屋裏的幾個人拚死才把他保了出來。
黃萬雷撿起跳下來時摔碎的扳指后連忙向林登萬求援。
「林先生，救我，日後必有厚報！」
「小虎，拉他去醫院！」
小虎連忙把黃萬雷扶起來丟上了黃包車，然後直接拉走。
林登萬則把酒店一樓的大門關上，用手裏的木棍當做門閂架在了兩個門把手上。
然後就跟着小虎一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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