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盛會伊始

王生拿着手中的聘本，看着朝顏腰間掛着的斬妖師令，如今也算是目標完成，卻總有許多事兒與想像中的是不同的。

日月城的盛會從日月城內部開始瀰漫整個剡都，不是多歡快的氣氛，肅穆的氣氛中展示著日月城的重要性。

某間客棧，一群客人在此處紮根數月，貴人還是尋常百姓人家，自好幾月前的妖玉鑒定初試便開始住着，直到現在也未曾有搬走的想法。

「這在過個半月，盛會也就開始了，那時候天女會從日月城出來，一生中一次的機遇呀，真希望能親眼見見傳說中的天女是何模樣。」

客棧外，有行人走過，斷斷續續地聊天對話中，半句不離這天女。

朝顏坐在二樓房間，眉間花鈿仿若細水流動，波光粼粼，雙環髻用淺紫色的髮帶一圈又一圈的纏着，她細細看着樓下經過的人，轉頭去問房間中正在看書的王生：「王生，這天女好看嗎？為何大家都是好奇的模樣？」

「天女？！」王生放下手中的書，猛地餵了自己一口茶，捋了捋心口，說道，「天女那是可以比肩神靈的存在了，或者說在普通人眼中，她就是神，豈能是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說見就能見的。」

「比肩神靈么？關於天女有什麼故事沒？快說來與我聽聽？」朝顏轉身，走到王生對面的空椅子坐下。

「關於天女的其實也不多，只是吧傳聞這天女約莫有好幾千歲，生的是膚白貌美，散發及地，走路都不着腳的。」王生說着老生常談的話，字不多不少，但知道的只有這麼多。

「還有嗎？」

「傳聞中吧，天女的發是銀白色的，沒有一絲兒的雜質，柔的在風中能夠輕易編出一副畫兒來，但是吧人的一生中，又有多少機會能夠見到天女呢！」

「說的這麼神秘，除了知道天女是女的，銀白的頭髮，關於天女的信息簡直是少之甚少。」朝顏喝了口茶，「不過我們去的是日月城的皇宮，應改是可以近距離接觸天女的吧？」

「頭一次參加，我也不知道，行走在最下面，即使是朝堂中的事兒，也不過是近的吃爛了的瑣事兒罷了。」王生喝茶的模樣像是喝酒般，淺淡的茶水混合著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活像是醉狂的模樣。

「王生，你又不是在喝酒，做這樣子給誰看呢？」朝顏推了推王生的肩，「街上熱鬧，我們去街上逛一逛吧。」

「還逛？一天天的你就沒在這屋子裏呆過更天，外頭那些店鋪哪家不是逛膩歪了的？」

「俗話說『溫故而知新』嘛，多看看總是有新鮮的玩意兒，再說一天天在這客棧中，我都感覺我快發霉了。」朝顏把王生拽起來。

某間客棧從大門出來，往左走上兩三百步的距離，再往右進入正林街，這正林街便是剡都最大最熱鬧的一條街。

此時日頭正在頭頂，集市上的人已然是不少，左右來往著，街邊的游攤小販正賣力吆喝着自己的產品，見着有意的，便舌吐蓮花，一番話說的對方不得不買下他的商品。

有和和氣氣的，也有吵吵嚷嚷爭執得面紅耳赤的商客，熱鬧，吵鬧，馬蹄，刀劍，甚至是青街柳巷的你儂軟語，在這正林街，在此時都能夠聽得個完整。

朝顏帶着自己的錢袋，做斬妖師還有個好處，有吃有喝還有的玩，也有一個月十兩的月銀，她卻是不用付出太多，輕輕鬆鬆就擁有了這些全部。

「今天又想去哪家店？」王生雖然是八百個不願意，但雙腳還是自覺跟在朝顏的身後，這十街九巷的，全是逛了許多次的地方。

「不知道，就是想出來走走而已。」朝顏左右看看，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王生的話，「這十街九巷的，我們都走的差不多了，還能有什麼新鮮的呢，倒不如去外面，或者去看看裏面？」

「裏面我們也進不去呀！」王生說了話，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裏面是日月城，所有王公貴族聚居的地方，就是想進去，也必須有路引或者貴人的某些象徵。

兩人一路往前走，偶爾會在游攤小販面前停下，不知不覺中走到官道邊。

剡都的官道修的是極為開闊的，兩邊有着長長的行人路，中間有一片草地，左右兩條道有車來，也有車回，不過臨近日月城盛會，便是進入的較多了些。

拉貨的驢吃力的移動腳，後方的車中坐了個人，車上放的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面上用着五彩的布蓋着，顯然都是日月城用的上的東西。

「這應該是五彩幡揚夢桅旗？」王生指著那剛剛過去的那輛車。

「夢桅旗？」朝顏重複后，又指著後面那輛車，說道，「這裏面裝的又是什麼？」

王生順着她指著的地方看過去，車上放着滿滿的冷冷的兵器，是馬車拉的，並不像其他的車用的是小毛驢。

王生有些不大懂，雙手來回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感受着皮膚之間的摩擦，思緒忽然想起那遙遠的一個傳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子成龍，八子不服，九龍奪嫡，至死方休。

「王生，你想到了什麼？」朝顏見着王生雙眸中有着內容在晃動，心生好奇。

「不是什麼好事。」王生搖搖頭，他們的目光在那車上停了太久，拉車的是個精壯車夫，此時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眉心全是煞氣，像是剛剛離開戰場那般的武夫。

「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朝顏已經感覺到殺氣，一個尋常的武夫竟然有那般的殺氣，着實驚人，她拉着王生的袖子，轉身就走。

人群來來往往，悄然將他們二人淹沒。

「那武夫拉那車冷兵器大搖大擺的，怎的還要做出一副殺人的模樣？」朝顏搖頭晃腦想不明白，手中拿着剛剛買下來的糖葫蘆，吃了一顆，嘴裏還有一顆。

「又有誰知道這些呢，不過但願與那傳說相悖吧。」

「傳說？！」朝顏仔細悟了悟這兩字，「我看那話本子裏面常常提及傳說二字，說是九子奪嫡，至死方休！不會就是你說的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