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過目不忘
風捲殘雲一般，海棠摸了摸已經鼓起的小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她真吃得是溝滿壕平，實在太撐了，她得站起來走走。
屋子裏生著爐子，暖哄哄的，這一吃飽了，就有點犯困了，但一想還有不少書沒背完，就想着出去透透氣。
「飛雪，我去院裏走走啊。」
「外頭冷，你把披風披上再去。」葉飛雪正在收拾桌子，抬頭叮囑道。
「好。」
海棠從屏風上把披風拿下來，披好，推開門，寒風迎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好冷啊……
走到院中，因為白天下了一場雪，整個院子變得銀裝素裹，在清冷的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沿着青石斜鋪的小徑慢慢地走，腳下的雪被踩得咯吱作響，不由讓她想起，她第一年工作的那個冬天，也下了一場大雪……
那是她第一次獨立把病人從死神的手中奪過來，當看到病人心跳恢復的那一刻，自豪驕傲與慶幸，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此時那場景似乎變得很遙遠，又似乎就在昨天……
「想什麼呢？」
海棠沉浸在回憶之中，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葉飛雪正笑着看着她，她笑了笑「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看你剛才惆悵的，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
葉飛雪挽住了海棠的胳膊，把她往屋裏帶「快點進屋吧，外面冷死了，別凍出病來。」
等進了屋，海棠把披風依舊掛在屏風上，走到了書桌邊，拿起書正準備背，葉飛雪把剛沏的茶放在了她的手邊。
葉飛雪坐在海棠的身邊，她看了看海棠手中的書，想起在食堂里聽到的那些傳言，海棠剛剛那惆悵的樣子，不禁擔心起來。
「海棠你真的能背得下來？」
她剛瞄了一眼，海棠要背的書她從沒看過，雖說這書不太厚，但就一天的時間，怎麼可能背得下來……
「飛雪你放心吧，你看我什麼時候打過無準備之仗啊。」
還真不是海棠吹牛，這也是她在走廊擦地時發現的，不論尹先生說什麼，只一遍她就記住了。
另一世時她就屬於記憶力超群，所以她學習從來沒費過勁，但到了這裏，她似乎變的過目不忘。
所以就這是她敢答應南宮妙蓮的底氣。
「你真行？」葉飛雪半信半疑地望着海棠。
「行，要不我給你背兩段？」海棠笑着就把手中的書推給了葉飛雪，自信滿滿道：「我也不從頭背了，挑着背點兒給你聽聽。」
葉飛雪拿過書，翻開頭兩頁「那你就背這開頭的就行。」
「行。」
海棠輕鬆地點點頭，然後稍微思量了一下，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別說是頭兩頁了，她一口氣背了十頁都不止。
而葉飛雪臉上的表情也從驚訝逐漸變成了驚喜，拿着書的手都激動地發顫。
「海棠，你真是神人啊，你是怎麼辦到的？」
「老天爺賞飯吃，我也不想啊……」海棠抬手聳聳肩，一臉的傲嬌。
葉飛雪這才安心地笑着把書還給了海棠「那我真要謝謝老天爺了，好人有好報。」
她站起身來「那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去食堂給你準備點夜宵。」
「嗯，謝謝你飛雪。」
海棠心裏也暖暖的，老天爺還真是開眼，雖然明華走了，但是卻送來了葉飛雪這麼好的一個朋友，她也心滿意足了。
「我們兩之間還用得着謝，好啦，你快背書吧。」
金雞破曉，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海棠吹滅了桌上的油燈，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許久不熬夜了，還真有點不適應了。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葉飛雪端著食盒又走了進來「一夜沒睡？」
「嗯。」海棠點點頭，站直了，伸伸腿腿，晃晃胳膊，活動了一下。
「快來先喝點熱茶提提神。」
葉飛雪就猜到海棠一定是熬夜，她是心疼，但也沒辦法，還好她昨天和食堂的師傅打過招呼，一大早就把早飯做好了。
這裏又沒有咖啡，所以這一杯濃濃的茶真是提神的好物。
海棠接過茶碗，一口氣就喝完了，頓時精神又恢復了，年輕就是好啊……
突然想到她不會就是因為熬夜，所以猝死的吧……
「水打好了，你先漱漱口洗把臉，準備吃飯。」
「啊？這一大早的，食堂都有早飯了？有錢真好啊……」話才出口，果然海棠就收到了葉飛雪的一記大白眼。
之前她就發現了，葉飛雪似乎特別在意她家是商戶的事。
但，有錢，可真香啊……
海棠傻呵呵地一笑「哎，飛雪啊，如果我真在這兒混不下去了，我就去你家做米蟲吧。」
葉飛雪又白了海棠一眼，嬌嗔道：「好啊，隨時歡迎，我今天就寫信給我哥，讓他來接我們。」
「今天不行。」海棠故作正經狀「最起碼等我今天打了南宮妙蓮的臉之後……」
海棠還想往下說，但是被葉飛雪一手毛巾捂住了臉「你呀，別貧了，快點吃完飯，歇一歇吧。」
雖說葉飛雪昨天已經見識過海棠的實力，但是海棠這一夜沒睡，那大眼底下都泛了青了，她是又心疼，又擔心。
「海棠，你要多加小心啊。」
「沒事，我心裏有數。」
吃完了早飯，海棠在葉飛雪的「威逼」之下，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但她哪裏睡得着啊，只閉目養神一下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來通知海棠，說是南宮門長正在杏林館等着她。
於是海棠趕緊和葉飛雪一道往杏林館走去。
杏林館離著學堂不遠，館前種滿了杏樹，到了館門前，葉飛雪被攔在了館外，只請海棠一人進了館中。
走上台階，到了門口，南宮望居中而坐，他的身後掛着巨副的醫聖畫像，左垂手坐着尹先生，此時的尹生先正悠閑地品茗香茶。
海棠正準備走進館中，眼角余光中一個身影一閃而過，繞到了館后。
「南宮門長、尹先生，小徒秋海棠，叩拜兩位師長。」
海棠在門口行了師徒大禮。
「起來吧。」南宮望面無表情只抬抬手，讓海棠平身。
昨天妙蓮來找他，跟他說了這事，他就說過妙蓮了，這個鬼丫頭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肯定是又有鬼主意了。
因為要不是這個鬼丫頭，這事情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傳遍了，不然這個尹夫子也不會找上門來，說什麼今天要親自見見這個鬼丫頭。
所以妙蓮啊，我的好侄女，你又被人算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