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釘子戶

第四十八章 釘子戶

古鎮河畔錯落有致的燈籠照亮了夜晚,店鋪後面是一條蜿蜒的小河,燈光從古舊的雕花窗戶折射到水面上,照亮了夜河,幾條烏篷船從河面經過。

天空下著濛濛細雨,為整個古鎮蒙上水氣,蓋上了朦朧的面紗。靠窗的包廂里,偌大的桌上放著一些蒸熟的大閘蟹,一疊薑絲雕制而成蘸料,蟹八件以及一壺淡黃色的菊花茶。

一名膀大腰圓的男人戰戰兢兢的站在桌前,不時用餘光偷瞟桌上的優雅吃著螃蟹的女人。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幹練優雅的感覺,簡單的黑白職業褲裝,無形中還透著一股子女強人的凌厲。

「宋特助,螃蟹味道還滿意吧?」男人被她的氣場震懾到,陪笑著問道。男人叫張德彪,是當地一家房產諮詢公司的負責人,負責鄭氏古鎮項目的收地工作。

剛得到消失時,得知鄭氏地產總部只是派了女人,以為很好對付,輕而易舉就能矇混過關,沒想到第一天就被女人給了下馬威。項目已經進行到尾聲,還有七家依然不肯拆走,哪怕使用了非法手段,對方依舊雷打不動,死磕到底。這個女人一天之內就解決了四家,沒用任何暴力手段,沒有多花一分拆遷款,語氣平靜,表情淡定的讓對方簽了字,連夜搬走。

宋雨夜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問道:「張總,剩下的三家多久可以搞定?」

已經入秋,屋內沒有開空調,男人的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不安的說道:「宋特助,剩下的三家都是刺頭,就拿那個賣茶葉蛋的王奶奶來說吧,別看年紀大,心眼賊著呢,咬死了就是不搬。」

「那就三天吧,一家一天,三天後我要看到結果,不然貴公司的尾款,不巧,我們的集團的財務總監好像去國外出差了。」宋雨夜眉頭微皺,威而不怒。

男人立刻給她杯子添了一點菊花茶,拍著胸脯保證,三天,三天一定完成任務。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張總。」宋雨夜清秀的臉頰上綻放出笑容。

男人忙不迭的賠笑點頭,心知肚明,這個女人不好惹。

吃完一隻螃蟹,宋雨夜將蟹殼拼接成一隻完整的螃蟹,黑色的眸子掃了男人一眼。

「宋特助,您慢吃,我就不打擾了。」男人立刻會意,彎著腰退出包廂。

桌上的菊花茶還冒著熱氣,宋雨夜摘下手套,抿了一口茶,靜靜地看著窗外。她的老家原先在南方的一個古鎮,小時候就很喜歡坐在窗前看窗外細雨朦朧,煙雨江南。

一小碟桂花糕和栗子糕擺在她的面前,她以為男人去而復返,抬眸遇上鄭言朗似笑非笑的面容,面色沉了沉。他怎麼也來梓潼鎮了,是對自己工作能力有所懷疑?

鄭言朗玩世不恭的掃視了桌面,不客氣的坐下道:「宋特助好興緻,大晚上的一個人還跑出來吃螃蟹。」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就是吃龍肉也跟鄭總沒有關係吧?」她不在看他。戴上手套,拿起一隻螃蟹,用剪刀將蟹鉗剪下,將腰圓錘對著蟹殼四周輕輕敲打一圈,再以長柄斧劈開背殼和肚臍,之後拿釺、鑷、叉、錘,或剔或夾或叉或敲,取出金黃油亮的蟹黃或乳白膠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鮮嫩的蟹肉。

辛苦了半天,蟹肉還未進嘴,鄭言朗眼疾手快的將她剔出來蟹肉蟹黃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頤。

「那是我的?」她的語氣明顯不悅,甚至帶著憤恨。

他湊近她,邪魅一笑,說道:「張嘴。」

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憋著什麼方法整自己,斷然不會上當,索性放棄,重新拿起一隻螃蟹。冷不防下顎被他捏住,溫潤潮濕的唇覆在自己紅艷的唇瓣上,鮮甜的蟹肉送入口腔。

「你惡不噁心?」她驚得坐起身,想將口中的蟹肉吐出來。

他半命令半威脅道:「咽下去,不然我就讓人把所有的蟹都剝了,我在用同樣的辦法喂你吃下去。」

她的眼睛清冷晶瑩,幽深美麗,看著他的時候,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倔強。將蟹肉吐了出來。他到底想怎麼樣?工作上刁難自己,肉體上摧殘自己,精神上折磨自己,他是在報復嗎?

好看的手指摩挲著她柔嫩白皙的臉頰,小聲說道:「怎麼不乖了?」

「我吃飽了。」她語氣冷漠,將外套拿在手上,準備出門。

他勾了勾嘴角,將她按在門板上,鉗制住她揮舞的手臂,強行吻上去。唇瓣感到刺痛,血腥味縈繞了怎麼口腔,這個女人咬了自己。

「鄭言朗,你TM瘋了,你有病,你就是個王八蛋,我真後悔幫了你,就應該讓你跟那個東北大漢喝酒喝死。」她用力推開他,用力擦了擦紅腫的嘴唇,彷彿被他親過就沾染了可怕的病菌。

伸出拇指擦拭了一下唇上的血漬,下嘴真夠狠的,都咬破了。那天晚上她可不是這樣的,帶她去酒店本想讓她好好休息。她抱著自己哭著表白,說愛他,不能沒有他,看他跟黃婉茹在一起很難過。自從有了個他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男人,拒絕他是因為自己配不上他。

「我喝酒喝死了,你還不要哭死。」他唇角勾笑,靠近她。

「哭的是你女朋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她帶著諷意。

鄭言朗挑了挑眉,一臉惋惜的說道:「這樣啊,可惜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

宋雨夜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發出三連問:「你瘋了?為什麼分手?黃小姐哪裡不好?」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跟宋特助偷情被她抓到了,一怒之下就跟我分手了。」鄭言朗一臉平靜。真實的原因是,黃婉茹有一個男朋友,條件不太好,家裡不同意,鄭言朗也心有所屬,兩人一拍即合,索性一起打掩護。前天黃婉茹找他,說家裡鬆口她跟男朋友的事,不能給他打掩護了。

宋雨夜徹底懵了,那晚跟自己那個的男人不是只鴨嗎?怎麼又變成鄭言朗了?他又在騙自己,什麼時候學這麼壞?

「那你去跟她解釋啊,那晚的人不是你。」宋雨夜捂著臉,心力交瘁,沒有黃婉茹,鄭老爺子又要讓她給鄭言朗安排相親對象了。

鄭言朗搖搖頭,為難的說道:「我不太會撒謊,那晚的人確實是我。」

宋雨夜快被他氣瘋了,糾正他:「那晚的人是只鴨,你給我找的鴨。」

「我想跟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會那麼大反應。」鄭言朗解釋。

她抿了抿唇角,漆黑如墨的雙眸透著漠然與冷淡。她承認聽到那晚跟自己一起的人是他,不是別的男人,她心裡鬆了口氣,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戲弄她。

「鄭言朗,你覺得你很幽默是吧?」發白的指尖掐入肉里,呼吸聲漸重,小巧的鼻子微微煽動,這是她生氣的表現,水汪汪的桃花眼瞪著他,冷聲說道:「我的合同還有九個月到期,如果你在做出格的事,我立刻辭職。」不就是賠錢嘛,大不了把房子賣了,省的在這裡受窩囊氣。

鄭言朗微微一愣,心沉到谷底,她動了辭職的心思了?既然知道了她的心意,怎麼還會放開她?

「喏,給你的,算是賠禮道歉。」他遞給她一個藍色的錦盒。

裡面是一條鑽石手鏈,母親沈明清壓箱底的陪嫁,說是要留給未來兒媳婦,他軟磨硬泡要過來送給她的。

宋雨夜並不領情,接過盒子,隨手扔出窗外,「啪」的一聲,小河裡濺起水花。

鄭言朗一下子急了,沒想到她會扔掉,撲過去想接住,一個翻身掉到河裡。

秋天的河水有點涼,宋雨夜也沒想到鄭言朗會栽倒河裡,看他在河裡撲騰,心莫名一緊,想著自己還在生氣,冷漠的說了聲:「你會游泳的,自己上來吧。」

藍色的錦盒飄了很遠,鄭言朗想去拿回來。

宋雨夜擔心他出事,晃了晃手裡的手鏈,扔下去的只是盒子。

古鎮還是半開發狀態,沒有門票,但是也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來旅遊的人不在少數,大型的酒店還在建設中,為數不多的幾家名宿人滿為患。宋雨夜提前幾天預定才有了一個房間。

「楚蕭沒給你訂房間嗎?」她眉頭深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濕漉漉,滴著水提著行李箱的鄭言朗。

鄭言朗搖搖頭,他自己一個人開車來得,來得很匆忙,只是帶了一些換洗衣服。

宋雨夜將讓帶進自己的房間,不過二十來個平方的屋子,布置的很雅緻,古色古香,燈光偏暗,靜謐。

「把濕衣服換下來。」她語氣平淡,從他的行李箱里取出衣服遞過去。

他絲毫沒有避諱,在她面前解開紐扣,健碩的身材一覽無遺,她背過身子,不再看他,用手機搜索最近的名宿、酒店給他找棲身的地方,順便通知楚蕭他們過來。

這裡地處偏僻,最近的酒店也要五六十公里,倒是有一家招待所,環境太差,有點像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那種,洗臉都要在外面打熱水,估摸著鄭言朗也不會去住。

「你在看什麼?」他換好衣服發現她雙手抱臂看著河對面一戶亮燈的人家。

對岸漆黑一片,只剩三戶人家的燈亮著,應該就是那剩下的三家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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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姐姐想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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