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瘋狂的報復
夜黑的嚇人，雨密的恐怖，轟隆的雷聲打下來，彷彿近在咫尺，炸的人耳朵疼，宋雨夜看著窩在沙發上的阮貝瑤，找了條毛毯將她身體蓋住。
酒吧對面一個黑暗隱蔽的角落裡，一個男人黝黑的眸子注視著酒吧的大門，他穿著黑色的雨衣，帽子戴在頭上，蓋住大半張臉無法看清長相。他彷彿一個幽靈，渾身冒著寒氣，審視著這個黑暗的世界。
男人一動不動，狂風也未能將他吹動分毫。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緩緩地在酒吧門口停下，酒吧的門被推開，一身酒氣的肖敬軒左擁右抱的挽著兩個個子高挑的美女踉蹌著走出來。司機撐著一把大黑傘遮在他的頭上。
可能是有什麼東西遺忘在酒吧，他狠踹了保鏢幾腳，讓他進去拿。男人嘴角勾出一絲獰笑，飛快的朝肖敬軒奔過去，手中那把鋒利的刀在雨夜中冒著瘮人的寒光。
肖敬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身體已經被男人捅成血窟窿，兩個女人尖叫著躲到一邊，司機扔掉傘，跌坐在地上，身子在雨中瑟瑟發抖。男人將刀拔出來，殷紅的血噴涌而出，與漫天的雨水混在一起。男人低著頭迅速消失在雨夜的盡頭。
肖敬軒瞳孔放大，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嘴角大口的鮮血湧出，在雨水中抽搐著。
「殺人了。」「殺人了。」尖叫聲劃破黑暗的夜空。
警笛聲大作。
客廳的電視播放著新聞，阮貝瑤將頭髮紮起來，抬頭看了一眼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的宋雨夜，又將身子蜷起來，窩回沙發。
電視里一個主持人在特別新聞：今日凌晨，肖氏集團前任執行董事肖敬軒在東山路被人殺害，兇手在逃，肖氏集團懸賞五百萬緝拿兇手，知情人士請儘快聯繫警方。
「宋雨夜，快過來，肖敬軒死了。」阮貝瑤突然抬起頭看著電視喊道。
宋雨夜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靜靜地看完新聞，問道：「你說會是誰殺了肖敬軒？」
阮貝瑤鄙夷地說：「這種人死有餘辜，外面仇家那麼多，誰知道誰殺的？」
宋雨夜點點頭，想想也是，繼續回廚房忙活。阮貝瑤一直沒從那件事走出來，男孩的家長鬧到醫院，揚言要告她，誘姦未成年，她跟那小男孩發生關係的時候，男孩還差一個星期才滿十八周歲。
為了平息男孩家長的憤怒，阮貝瑤將新買的房子給了男孩家，兜兜轉轉又成了無房一族。好在她還算樂觀，以後終於不要一家人還房貸了。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宋雨夜手中的刀被驚得掉在地上，她竟然會覺得門外的人是那個兇手。阮貝瑤起身準備開門。
「不要開門。」她神經質的叫了一聲。
阮貝瑤不解的看著她，透過貓眼看清外面的人，將門打開。進來的是鄭言朗的秘書楚蕭，身後還跟著兩名身形高大的保鏢。
楚蕭雙手窩在身前，點頭打了個招呼，說道：「宋秘書，鄭總擔心您有危險，特意給您安排了兩名保鏢，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我能有什麼危險？哪裡用得著保鏢？」她啞然失笑，鄭言朗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疑神疑鬼，保鏢是假，派人監視她是真，她才不上當。
楚蕭耐心解釋：「小鄭總的意思是，在殺害肖敬軒的兇手沒落網之前，這兩名保鏢必須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為什麼？」她剛發出疑問，突然意識到什麼，「鄭言朗是懷疑，兇手跟上次那個孕婦案有關？」
楚蕭點點頭，這個宋律師果然聰明過人，難怪小鄭總另眼相待。
辦公室門口兩名保鏢門神一般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前來諮詢的客戶都有些拘謹，辦公室的同事紛紛側目，明裡暗裡還要挖苦幾句。宋雨夜閉上眼，緊咬著嘴唇，讓兩個保鏢去一樓等自己。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不敢從命。
「你們放心，鄭總那裡我會解釋的。」她淡淡地說道。
保鏢對視了一下，默默地離開。
宋雨夜鬆了一口氣，即使兇手真的跟孕婦案有關，也不可能光天日下下手。蔣沈玩笑道：「小鄭總對宋律師真是青睞有加啊。」
「那都是看老師您的面子。」宋雨夜馬屁道。
蔣沈笑笑，早就看出他們關係不一般，那份合同就是自己親自去也不能拿下，宋雨夜出面輕輕鬆鬆就搞定了，要說兩人沒點關係，誰會相信。
警方那裡一直沒有任何線索，那一帶的監控被人提前破壞了，司機和兩個陪酒小姐都嚇壞了，天黑又下著大雨，兇手穿著雨衣根本看不清長相。半個月過去了，沒有任何線索。再不抓到兇手，宋雨夜就快瘋了，天天兩個保鏢跟著，到哪裡都被人行側目禮。
就連跟阮貝瑤喝個下午茶，保鏢也在不遠處看著，這根本不是保護，赤裸裸地監視啊。她嘗試跟鄭言朗溝通，讓他把保鏢撤了，人家壓根不同意，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阮貝瑤調侃了她幾句，殷勤地將幾塊蛋糕，端到她面前，五顏六色的馬卡龍散發著誘人的光彩。她捏了一個準備放在嘴裡，抬眸迎上阮貝瑤殷切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又放下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烏黑的眸子閃了閃，淡淡地說道：「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阮貝瑤拍了一通彩虹屁，切入正題，醫院新來了一位年輕帥氣高大的心內科醫生。
宋雨夜呷了一口咖啡，說道：「看上人家你就去追唄，哪個男人能逃得過你的手掌心啊！」
「這次不一樣，我有種找到真愛的感覺。」阮貝瑤捂住胸口，少女含春般的說道。
宋雨夜無奈地笑笑，真愛？她哪次不這麼說？
「所以，你要幫我。」阮貝瑤猛地抓住她的手臂。
手中的咖啡差點灑在衣服上，疑惑地問道：「我怎麼幫？我又不認識那位醫生。」
「就因為你不認識所以才讓你去啊，你幫我去試試他，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女生。拜託了。」阮貝瑤看著她，滿臉期待，水汪汪的桃花眼都是祈求。一個醫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她親自出馬，失敗了，以後見面都尷尬。
宋雨夜甩開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將蛋糕全部推到她面前，說了聲打擾了，告辭。自己要是真的去撩撥那個什麼醫生，鄭言朗知道了又要一通鬧了。
「沒讓你幹嘛？就讓你去試試，號我都給你掛好了，最後一個號，很難搶的，你就裝作你是病人，說你有病。」阮貝瑤有備而來，拽住她雙手將挂號單遞上去。
「你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去的。」她義正言辭的拒絕。
……
人民醫院內。
「請0438號宋雨夜前往心臟內科就診，請0438號宋雨夜前往心臟內科就診。」語音播報里反覆循環播報。
宋雨夜哀怨的看了一眼阮貝瑤，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診室。
「宋雨夜，哪裡不舒服？」醫生看了一下電腦的界面問道。
宋雨夜點點頭，偷偷打量了這位被阮貝瑤看上的男醫生。眉如遠山，皮膚白皙，穿戴整潔乾淨精緻到一絲不苟，白大衣裡面的黑色襯衫連多餘的褶兒都沒有，一看就是一個「完美主義者」。這個醫生倒算是阮貝瑤歷任男友中最靠譜的一位。
剛才進門特意留意一下，他好像叫祁一天。
男醫生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低頭看了看沒有任何問題，微笑著問道：「這位病人，你哪裡不舒服。」
宋雨夜回過神說道：「胸悶，堵得慌，有時候還會呼吸急促，做噩夢，失眠多夢。」她並沒有撒謊，自從那件官司后她一直會有這樣的癥狀。
祁一天點點頭，用聽診器放在她胸口，沉思片刻說道：「近期是不是工作或者家庭壓力過大？」
宋雨夜點點頭。
「那我建議您出去散散心或者看一下心理醫生。」祁一天淡淡一笑，陽光和煦。
「那就謝謝醫生了。」手中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不用看都知道是阮貝瑤，盤算著如何切入正題，「祁醫生醫術高明，一表人才，醫院裡有不少小姑娘追吧？」
祁一天微微一怔，以為她是家裡派來安排給自己相親的，或是她看上自己了？面前的女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清秀的臉上畫著濃妝，頭髮簡單的扎著，身材凹凸有致，御姐范，這是換了風格了？
「宋雨夜是吧，你的身體很健康，我想你下次可以換別的科室。」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她，語氣淡漠。
禁慾系，有點意思。宋雨夜嘴角勾笑，起身將風衣脫了，無袖緊身短裙將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單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看著祁一天。
「你，你想幹嘛？這裡是辦公室。」祁一天有些慌張，身體本能的往後挪動。
宋雨夜「噗嗤」一笑，纖細的手指將名片塞進他白大褂，順勢彈彈他的衣服說道：「別緊張，我是個律師，打個小廣告，有需要找我。」說罷，收起笑容，穿上外套拎著包出門了。
臨走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祁一天一眼。
祁一天被她看的心裡直發毛，這女人幾個意思？順勢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那張名片，隨意丟在一邊。
剛出了診室，阮貝瑤立刻迎上來，詢問結果。
「老規矩，熱情三天，晾兩天就可以了。」宋雨夜不耐的說道，這樣的低端獵物還需要她出馬，阮貝瑤自從那個年下男孩以後，情商急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