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壁鄰居

鄭言朗住在一套中高檔的公寓，一梯兩戶，他的隔壁住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宅男大叔，據說是個程序員。

宋雨夜花五百美金購買了中年程序員的資料，日裔，獨居，失業狀態，經濟狀況不佳，房租拖欠了將近三個月，每天足不出戶。混的這麼慘也不願意回國，真是死要面子。

面對逼要房租的物業，中年程序員依然不願搬走，據理力爭。

「明天搬走，你欠的房租我幫你補上。」物業一直在跟男人交涉，依然沒有結果，宋雨夜好看的眉頭微皺，上前說道。

男人怔愣片刻，表示時間太緊，找不到住的地方。

宋雨夜明白他的意思，扔了一沓美元出來，面無表情的說道：「一萬美金，今天搬走，在考慮就當我沒說。」

男人一把將錢抓在手裡，生怕她突然反悔，沒有一絲猶豫，說自己馬上搬。

宋雨夜勾了勾嘴唇，暗罵：丫的，錢給多了。

隔壁的房子不是很大，不過六十幾個平方，因為沒有公攤，面積看上去很大。前任房主剛剛搬走，裡面的東西亂七八糟，髒亂不堪，她找了四個保潔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出來，能扔的能換的她全換了。

她喜歡乾淨的東西，可能這些乾淨的東西能洗滌她那顆骯髒不堪的心靈吧。

最後一個任務，她索性也不著急了，託人報了H大的法律課程，為期一年，跟鄭言朗算是校友了，不過他好像都的是工商管理。

來美國幾乎就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中餐，那家中餐館的口味不算很正宗，她到附近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吃力地抱回公寓。按了一下電梯，一袋青椒掉了出來，她費力地去撿，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進入她的視線，運動鞋的主人幫她撿起來。

「謝謝。」她道謝，抬頭遇上球鞋主人那雙好看的眼睛。那黑色的眸子里彷彿閃爍著無數的星星，又彷彿一汪清水，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鄭言朗，又遇到他了。她暗想。又覺得好笑，自己費盡心機來這裡不就是為了他嗎？

「是你啊？」看見她，鄭言朗有些欣喜還帶著一些靦腆，眼睛笑成月牙形，露出好看的牙齒，「我幫你吧。」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電梯來了，倆人進了電梯，按了同一個樓層。一梯兩戶很好的戶型，不會被人打擾，她如果要在這裡下手應該沒人知道。

「你是住我隔壁嗎？」鄭言朗有些意外，他隔壁好想住的是一位油膩大叔。

「嗯。」她點頭。

他幫她把東西拿進屋子，準備離開。

「你還沒吃飯吧，我買了很多吃的，可以做飯，要不一起吃？」她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不太熟。她關上門，斷了他的退路。

「那我幫你吧。」他有些害羞，不敢看她，說話眼睛總是瞥向其它方向。

「好。」她擠出一個笑容。

青椒土豆絲、糖醋排骨、油燜大蝦、冬瓜海帶湯還有兩碗米飯，她以前不會做飯，為了趙世民去學的，可惜他並沒有吃幾次。鄭言朗依靠著廚房的門框，問她要不要幫忙。她說「好」，兩人一起將飯菜端到桌上。

「你做飯真好吃，我可以再吃一碗嗎？」他靦腆地問。在異國他鄉能吃一頓像樣的中餐真的不容易。

難得有人欣賞她的手藝，她立馬給他添了一大碗。

「對了，這是上次你掉的，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他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條玫瑰金的手鏈。

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手腕，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原來被他撿到了。

「謝謝。」她接過來，戴在手腕上。

「那個扣子壞了，我幫你修了一下，沒關係吧？」他小心翼翼的問，擔心自己好心辦壞事。

「當然沒關係，謝謝你，言朗。」她無意說出他的名字。

他愕然，「你認識我？」

驚覺自己失言。「那個，樓下物業說我的鄰居叫YanlangZheng。」她撒了個謊。

他竟然相信了。

「那你叫什麼？」他問。

「宋雨夜，大雨的雨，黑夜的夜，不過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Rachel。」她討厭介紹自己的名字，她是雨夜裡出生的，所以叫宋雨夜。雨夜，雨夜，註定她這輩子活在黑暗裡。

「那我叫你Rachel？」他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乾淨而又純凈，不曾落過一粒塵埃。宋雨夜點點頭，算是認可。

面前的鄭言朗，宋雨夜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單純地如白紙一般，善良的好像天使。來美國之前，她以為他會跟一般的富二代一樣，穿名牌開豪車，住豪宅，流連夜店，揮金如土。可是她見到的他卻是另一番光景，乾淨靦腆含蓄，陽光燦爛，她有些下不去手。

手中的大麻是她託人買的，一公斤。她困擾了幾天，遲遲沒有下手，趙世民的電話打來，她氣急敗壞地將手機摔在地上。第一次她覺得趙世民這麼煩人，像催命鬼一樣。

見她不回信息，趙世民改發信息，內容很簡單，只有四個字：速度動手。

她了解趙世民，如果她不下手，他也會找別人來做。如果別人下手鄭言朗也許小命也會丟在美國。她有些捨不得，可能是因為鄭言朗太像當年的自己。

H大學是享譽世界的高等學府，裡面的學生除了頂級的精英，學霸，就是名門望族，商賈之家的子女。鄭言朗應該算是兩者結合。

在H大讀法律，一是為了深造，二就是為了接近鄭言朗，讓他信任自己。

學校很大，不在一個科系，很難見上一面，宋雨夜有些失望。

家裡的酒好像沒有了，從學校回來她路過便利店順便買了點啤酒帶回去。

「一起結吧。」她還未掏出錢包，清脆悅耳的男聲傳來。她下意識轉頭，鄭言朗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羞澀地對收銀員說道。

她接過袋子提在手上，淺淺一笑，說道：「謝啦。」

「我應該謝謝你，上次請我吃飯。」他撓撓後腦勺，有些靦腆。

她點點頭，等他結完賬一起離開。

路上幾個漂亮的女生跟他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很受歡迎，宋雨夜打量了一下他，也是，這樣的顏值別說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了，就自己這種閱人無數的女人也會多看幾眼。

「剛才過去的幾個女生，哪個是你女朋友？」她故意逗他，像他這樣的男孩子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只是好奇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鄭言朗一怔，立刻解釋：「不，不是，我沒有女朋友。」

「別緊張，我就隨便問問，像你這麼大的男孩有女朋友正常的。」她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趁機揩了把油，捏了一下他的肌肉，硬硬的，有點貨。

鄭言朗的臉刷的紅了，拿著礦泉水的手抖了抖，瓶蓋也擰不開了。

宋雨夜拿過他手中的礦泉水瓶，塗著紅色指甲油的食指輕輕地在他手背上劃了一下，鄭言朗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

擰開瓶蓋，宋雨夜故意輕輕抿了一口，遞還給他。

他有些尷尬無措，呆傻的接過礦泉水瓶子，瓶口還殘留著她的口紅印記。

「你嫌棄我？」她故作難過。

「我沒有。」鄭言朗極力辯解，為了證明自己還閉上眼喝了一口。

宋雨夜憋住想笑，逗他的心思越發重了，挑了挑眉，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這樣我們就算間接接吻了噢！」

鄭言朗漲紅的臉上顯出驚慌地神色。

她突然捧腹大笑起來，「逗你的，我到家了。」

鄭言朗抬頭，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奇妙的跟著走到她家門口，那麼長一段路，今天怎麼走得這麼快？

宋雨夜透過貓眼看著還呆站在門口的鄭言朗，嘴角忍不住上揚，身體貼在黑色的門板上，嗤嗤地笑著，真是個傻小子。

手勁突然震動起來，她以為是趙世民，卻是阮貝瑤。點開綠色的接聽鍵，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子出現在手機屏幕中。她打了個招呼。阮貝瑤說過段時間自己要來美國出差一個禮拜，讓宋雨夜做好接駕準備。

宋雨夜說明問題，各個國家，各種膚色的帥哥都準備好了，盡情享用。

阮貝瑤哈哈大笑起來。

倆人又貧了一會兒，便掛斷了。

她扔下手機，換了一件睡衣，開了一罐啤酒站在陽台上靜靜地喝著。扭頭髮現隔壁的陽台竟然跟自己這邊的並排，靠在一起。

那傻小子在幹嘛？她不禁有些好奇，隔壁陽台的落地窗不知道用的什麼材料，看著透明的玻璃，卻看不到裡面。

隔壁的鄭言朗情況有些不妙，落地窗看不見裡面，他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她換了一身藕粉色的弔帶睡衣，睡衣很短，勉強遮住大腿。他的身體莫名燥熱起來，跑進書房，沒一會兒又跑出來，對面的陽台上空蕩蕩的。

她已經回屋了，他有些失望。垂著頭，仰躺在沙發上，茶几上還放著的那瓶殘留著她口紅印的礦泉水。他拿起來喝了一口，這瓶水彷彿比平時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