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儀式很特殊

第三章 我的儀式很特殊

我見到任靈萱是在第七天下午,但是僅僅隔了這麼幾天,她的氣色明顯更差了,尤其是她兩個肩膀的兩把火都滅了,只剩下頭頂那一把搖曳閃爍。

奶奶不搭理她,爺爺那種性格就更加不會跟她說什麼,老兩口的面色極其凝重,彷彿有天大的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任靈萱自己也不說話,我問了她幾句,她也沒有回答我,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似的。

爺爺叫了奶奶一聲,老兩口就從外面往古墓搬東西,我要去幫他們的忙,但他們口徑一致讓我待着陪着任靈萱不要出去。

等到東西搬完后,我發現那是一些蠟燭香火一大堆,除了這些物品之外,竟然還有六隻大紅公雞和一直老黑狗。

爺爺在主墓室中間東西方向畫了條線,他負責佈置一邊,我和奶奶負責另一邊,很快就簡單地將這個墓室一分二。

一家人吃飯的飯廳一半佈置成陽,燈火通明,我睡覺的棺槨那邊佈置成陰,潑墨成黑。

我當時很納悶,問他們老兩口在做什麼,奶奶告訴我,要給我和任靈萱舉辦一個儀式,我追問什麼是儀式,奶奶不讓再多問,反而是讓我套上那件金玉相間的盔甲,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叫做「金縷玉衣」。

爺爺殺公雞往盆子裏放血的時候,拴著一旁的黑狗叫個不聽,而外面的風不知道怎麼刮的,竟然能從蜿蜒曲折的盜洞吹進來,風中帶着影影綽綽的怪影,彷彿就是這些怪影在嘶吼一般。

任靈萱換了一身特別的素衣,頭上頂着盛滿生米的碗,我們兩個隔着爺爺畫着那條線相對站立,我朝着南方拜了拜,她則是朝北方拜,飯都沒吃就讓我抱着任靈萱進了棺槨了。

爺爺背着刀,牽着狗,奶奶端著那盆公雞血就出了外面。

我看着躺着身邊一動不動的任靈萱,雖說沒化什麼精緻的妝容,但她天生麗質,身材正華,顯得美麗動人,大方得體。

過了一會兒,滿臉是血奶奶就跑了回來,把我嚇了一跳,還不等我跳出棺槨,她就一把將我摁了回去。

奶奶說:「那些東西來要她命了,蓋上棺蓋,不管發生什麼,不管誰叫你就不要打開,要是她亂動,你一定要把她壓住,你們兩個千萬不要出來,一定要聽奶奶的,否則今晚我們一家四口全都要死。」

「我,我聽奶奶的。」

從裏邊摁動了棺蓋的機括,棺蓋緩緩地閉合,只剩下周邊出氣孔星星點點的光亮,還過了沒有一刻鐘,任靈萱全身顫抖起來,搞得本來緊張的我害怕極了,想起奶奶的話,立即將她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外面厲風呼嘯,還伴隨着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任靈萱開始拚命的掙扎,我就加大力道,但是沒想到她的力氣大的出奇,幾次都把我頂到棺蓋上,撞的我氣血翻湧。

沒過多久,我聽到爺爺對奶奶說:「那些東西已經把整座山包圍了,你也不要出去了,到時候我還要分心照顧你,待着盜洞裏邊不要讓兩個孩子出去,我向你保證不會讓它們進來。」

「老啞巴,你說話要算話。」奶奶的聲音已然哽咽。

爺爺說:「如果我回不來,你帶着大千到二十裏外的金鳴山找金鳴寺的主持方丈,他是我多年老友,不會坐視不理的。」

老兩口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但時間過了不久,我就有聽到有人在叫任靈萱的名字,好像是她的父母來了,正在吵鬧着跟我爺爺要人。

「你這個老畜生,把女兒還給我們……」

那聲音隔着好像很遠,但彷彿又在我耳邊,怪裏怪氣的,我一個勁地拚命壓着任靈萱,心裏怕的要命,體力一會兒不如一會兒,但是我聽奶奶的話,沒有打開棺蓋去看,做好安排給我的事情。

一直到剩下的唯一一隻大公雞啼鳴,任靈萱立即不再掙扎,而我整個人完全脫力,渾身都是汗,連摁開機括的力氣都沒有。

棺蓋是從外面打開的,我看到大花臉模樣的奶奶,她的眼神中滿是沮喪,看了一眼開始昏睡的任靈萱,她就讓我換衣服,說要帶我出去。

我沒有看到爺爺,就問她:「奶奶,我爺爺呢?」

「失蹤了。」奶奶就這麼三個字把我打發了,並沒有跟我細說。

在去金鳴山的路上,我不斷磨著奶奶問,她才告訴我,那儀式叫太極陰陽法陣,我和任靈萱的命格可以互補,才能用此陣化險為夷。

任靈萱的三把火去了其二,但「天火」未滅,所以那些孤魂野鬼前來找替身,但這不是最棘手的,第一次出去她和爺爺對付的是孤魂野鬼,可以勉強應付下來,可是第二次爺爺自己去面對則就是黑白無常……

她沒有往下說,我的心卻咯噔一下,眼圈就不由地泛紅,但是被奶奶呵斥了一句,她認為爺爺肯定沒事,還說爺爺是什麼職業失蹤人員,說不定哪天想回來就回來了。

我感覺這也太迷信了,雖然這話是奶奶說的,但我從不相信真的有什麼孤魂野鬼、黑白無常,但又有很多細節無法以常理去解釋,就知道看不到爺爺心裏極其難過。

上了金鳴山,到了金鳴寺,在一個小沙彌的帶路,我們兩個人在一間禪房裏邊,看到一個長眉毛,白鬍子的老和尚,頭上有九個香疤點。

奶奶先表明張啞巴是自己的丈夫,然後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

老和尚盯着我打量了半天,然後給了我一個木魚,讓我隨便敲,想敲幾下敲幾下,他就閉上了眼睛。

我當時心亂如麻,哪裏有什麼心情敲什麼破木魚,也沒數就敲了幾下。

「五下?」

奶奶出了聲,而老和尚則是緩緩睜開眼睛,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什麼都沒有說。

奶奶和我一樣不解,實在等不下去就主動問道:「天慧方丈大師,您倒是說句話啊,我這大孫子到底是有救還是沒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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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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