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在呢

霜暮和顧熙不歡而散。

離別的時候，霜暮對顧熙說道：「你好好珍惜，我不會再來了。」

顧熙看著霜暮的背影。

深知，這是最後一次見面。

顧熙盯著霜暮的背影說道：「我送你一個禮物，是尾凌準備送你的，我偷過來的。」

霜暮停住準備離去的步伐。

霜暮一臉期待對顧熙問道：「是真的嗎？」

顧熙點頭說道：「嗯，真的，一直沒想起來，剛突然想起來的，所以就喊住了你。」

顧熙伸出手。

對霜暮說道：「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霜暮警惕的看著顧熙。

對顧熙說道：「你要做什麼？」

顧熙自然的說道：「打電話啊，不然還能做什麼。」

霜暮說道：「你現在是在被拘役階段，你不可以打電話的。」

顧熙看著霜暮。

對霜暮問道：「那你還想得到那個東西嗎？」

霜暮退讓了一步。

對顧熙問道：「你告訴我電話號碼，我來打，我來說。」

顧熙點頭，對霜暮報出一串數字。

顧熙撥打出去，很快有人接聽。

霜暮直接說道：「你們手裡有尾凌的東西對不對？」

霜暮被罵了一遍神經病，電話就被掛了。

霜暮看向顧熙。

顧熙看著霜暮，對霜暮說道：「你拿著電話，我來說，這樣可以吧？」

霜暮臉上猶豫了一番。

最後點點頭。

霜暮對顧熙說道：「主動權都在你手裡，要是真有什麼不對勁，你第一時間可以發現。我保證我不會耍花招，我答應你，我今天對你沒有一句假話。」

霜暮重新打通。

顧熙對那邊說道：「喂，大斌啊，你把我保險柜里的藍色文件袋送到人民醫院來，其他的東西，你就自己處理了吧。」

大斌聽了這個話，對顧熙問道：「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顧熙說道：「最近生病了，需要來醫院住段時間，沒空發工資，你們自己花吧。文件袋現在就給我送過來。」

大斌回應的說道：「好嘞，我馬上送過去。」

霜暮掐斷電話。

對顧熙問道：「他們也在交代的名單裡面？」

顧熙點頭。

霜暮對顧熙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熙說道：「說不清，很多東西。」

停頓幾秒。

好像是在回憶。

最後緩緩說道：

「一歲的禮物是一個小腳丫卡片。紙條寫著『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

兩歲的禮物是一個錄音機。紙條寫著『感謝你帶著笑意而來』（裡面是霜暮小時候的笑聲）

三歲的禮物是一雙小鞋。紙條寫著『感謝你走到我面前』

四歲的禮物是一條小裙子。紙條寫著『感謝讓我遇到公主殿下』

五歲的禮物是一顆糖果。紙條寫著『感謝你的笑，它勝過最甜的糖果』

六歲的禮物是一堆貝殼。紙條寫著『感謝陪我看海的公主殿下』

七歲的禮物是一個鬧鐘。紙條寫著『感謝陪我一起上學的你』

八歲的禮物是一套校服。紙條寫著『感謝陪我穿情侶裝的你』

…」

顧熙沒有繼續往後。

顧熙最後對霜暮問道：「你知道什麼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嗎？」

沒等霜暮回復，顧熙自己回答了。

「是收到九個戒指的人，那是代表獨一無二的愛，全心全意的愛，只此唯一的愛。你知道嗎？他給你準備了九個戒指，他想每年送你一個，一直到結婚。可他只送出去了兩個，就沒辦法再繼續了。」

說到這裡，顧熙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顧熙覺得霜暮需要安靜的空間。

霜暮問道：「你為什麼拿走？你為什麼不給我？」

顧熙說道：「我只是喜歡你所以願意告訴你這些，但我顯然還沒有達到如此高尚的地步。我自然不會主動開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像你說的，我積德。」

霜暮一直坐到半夜，一直到那個叫大斌的人急忙送來，急忙離開。

一個很薄的文件袋。

霜暮以為袋子裡面就是戒指。

結果打開之後，只是一個鑰匙。

霜暮看著鑰匙，等著顧熙的後文。

顧熙說道：「這是保險柜的鑰匙，你還記得我家對吧？書房裡面有個保險柜，裡面都是你想要的東西。」

霜暮評價的說道：「你還真夠謹慎的。」

顧熙無奈的說道：「沒辦法，畢竟是這一行嘛，不這樣的話，我怎麼還能存活到現在呢？」

霜暮沒再反駁。

對顧熙說道：「我走了，以後就別再見了。」

顧熙不想看霜暮的背影。

對霜暮問道：「我說如果，如果我從來沒做壞事，那我有機會和尾凌公平競爭你嗎？」

霜暮提醒的說道：「世上沒有如果。」

顧熙對霜暮問道：「那我下輩子，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做好人，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霜暮說道：「奈何橋旁，尾凌在等我。」

顧熙收了自己的話語。

失落對霜暮說道：「我知道了，那就祝你餘生安好，我會保佑你的。」

霜暮說道：「謝謝。」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剛出醫院門。

就發現了熟悉的車。

坐上副駕駛。

對明朗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上樓？」

明朗說道：「不是說了來接你，就過來了。怕耽誤你談事，就在下面等。怎麼樣？談好了嗎？」

霜暮點頭說道：「嗯，我談好了，以後不用再過來了。」

明朗誇讚的說道：「我老婆真厲害，一次就搞定了。」

說此，明朗的車已經進入了正道。

霜暮盯著後視鏡。

企圖從裡面觀察明朗的情緒。

最後發現看不到。

才緩緩看向真人。

霜暮看著明朗的臉。

對明朗說道：「我還知道了一件事，尾凌送了我一些禮物，存在顧熙家裡了，我明天可能需要過去拿一下。」

明朗問道：「他家在哪裡？」

霜暮有些懵，但還是報出了地址。

明朗說道：「那我們現在去拿，和尾凌有關的東西，我們早點去拿，就可以早一點開心。」

霜暮對明朗說道：「沒關係的，可以遲一點再去，真的沒關係。」

明朗對霜暮說道：「是我好奇，好奇他留了什麼東西送你。」

霜暮見明朗大度。

也就沒再說話推辭。

深夜，道路上的車極少。

毫不堵車。

但路上的紅綠燈還是多的可怕。

霜暮的心跳隨著紅綠燈起起伏伏。

最終到顧熙家門口的時候，霜暮心跳快速到離譜。

到了門口，霜暮一直站著。

不說話。

也沒有任何東西。

明朗不急不躁，陪在身側。

一直等到霜暮的呼吸順暢下來。

對霜暮說道：「好了嗎？我們一起進去。」

說著，牽好霜暮的手。

一起朝屋內走去。

霜暮熟練帶著明朗在屋裡穿梭。

明朗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差。

一直到保險柜旁。

霜暮掏出鑰匙，打開保險柜。

裡面赫然躺著一歲到二十歲的禮物。

從十一歲開始，禮物都是戒指。

有單數，有雙數。

單數都是已經送過給霜暮的。

雙數都是還沒送出去的。

霜暮想起以前。

尾凌送自己一條圍巾。

因為喜歡，不小心弄髒之後，霜暮傷心了很久。

從那之後，尾凌送東西，總喜歡送雙份。

一份玩，一份收藏。

這樣不會太傷心。

霜暮拿到禮物，看向明朗。

對明朗說道：「這都是尾凌送給我的。」

明朗眼裡多了幾分疼惜。

對霜暮說道：「嗯，我知道。」

霜暮說道：「他愛我，很愛很愛我。」

明朗點頭認可。

對霜暮說道：「嗯，我知道。」

霜暮接著說道：「明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控制不住的想跟你分享我的情緒。」

明朗對霜暮溫柔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跟我分享你的情緒。」

霜暮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溫柔的回答。

霜暮抱住明朗。

對明朗說道：「謝謝你，謝謝你的愛。」

明朗拍著霜暮的後背，就像在拍奶嗝一般。

溫柔又不失力量。

明朗對霜暮說道：「我們拿好，一起回去吧，我也有個東西想要送給你。」

霜暮開始小心翼翼的收拾東西。

明朗在一側看著霜暮親力親為。

他知道，她想自己親自動手。

東西不多，很快就轉移到了車上。

到了車上，明朗遞給霜暮一本書。

明朗對霜暮說道：「這是我自印的一本書，寫的你和尾凌，結局是好的，你可以看看。」

明朗這個舉動。

讓霜暮的手，愣在空中。

明朗問道：「不想要？」

霜暮趕緊反應過來。

接過書。

對明朗說道：「才沒有呢，只是好奇，好奇你怎麼這麼好。好奇我的運氣怎麼這麼好。」

明朗只是想看霜暮笑。

明朗只是希望霜暮快樂。

明朗只是希望霜暮能夠沒有缺憾。

讓她明白，其實她並非不快樂。

其實她是快樂的。

讓她體會到，現在生活的美好。

明朗沒有接話，輕輕笑著，平穩開車。

平穩到家。

在床榻上。

霜暮對明朗說道：「老公。」

明朗內心十分激動。

表面假裝波瀾不驚。

輕輕的應答：「嗯，怎麼了。」

霜暮說道：「就是想叫一下，其實沒什麼事。」

明朗也學著喊了一聲：「老婆。」

霜暮應答著：「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