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萬頭豬

「是，我想執導，畢竟我就是導演專業，希望可以得到鍛煉機會。」

李潘既然這麼問，看來楊麗梅老師已經提起過這一點，那安然肯定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確認。

「那我又要質疑你了，一個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就是嘩眾取寵，所以你行嗎？你覺得自己有獨立執導的能力嗎？別怪我話難聽，這是現實，也不是鬧著玩，一但開始就會投入成本，你覺得你能擔負這一切嗎？」

表情很嚴肅的李潘，接連問出。

劇本可以很直觀看到，然後進行好壞判斷，值不值得跟進，但個人能力這種東西，口說無憑，得實際驗證過才知道。

不提安然是新人，甚至還是大三學生這些，對方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能力的作品現世。

知道這一點的李潘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人，他只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怎麼來回答他這個問題，以此好進行個人的判斷。

如果安然還敢來剛才那一套，他特定轉身就走人，那怕《打包》這個創意再好再怎麼符合心意。

這邊，聽到李潘再次質疑，安然很淡然，他又不真是一個莽貨，狀況還是分得清楚，之前的質疑是不相信，現在的質疑是不確定，本質上還是有區別。

只不過，「所以你行嗎」這種話問得也是……

還有這連問，要再問一個你家裡人知道嗎？還真有易利鏡那個味了！

「我說我行，言語好像有些蒼白，所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李製片是否願意聽一聽。」

不提槽點，最終安然如是回應了李潘。

能力這種東西，除非就是考口才，要落到實際上，明顯並非用言語就能輕易證明，因此，他也只能另闢蹊徑。

「說說看。」

聞言，李潘不可置否點頭。

但他心裡到是嘀咕起來，還真像是之前他說的那樣，安然真是個小狐狸，明顯早就有了相應計劃。

就算這樣，李潘反而更加好奇，想看看對方到底能不能說出一個花樣來。

「好，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就是事情砸了，交出的作品達不到你們驗收標準，我就自己背鍋，補上一切損失，然後創意也送你們，自己自覺走人，怎麼樣李製片，你覺得我這個辦法如何？」

既然李潘說了成本，那安然就自己兜著，不管失敗與否，沒有風險，對方都不會虧。

本身來說，最初他不就有說萬不得一的情況下，可以自己掏錢拍出成品，然後再送電視台。

可能於別人會覺得他這種行為不可取，但安然自己肯定還是要有信心。

再者一個，腦海中本就有原版在，要是復刻也失敗，那就天註定他不合適幹這一行，趁早回家養豬算逑。

「聽起來好像可行，不過我又一次要質疑你了，你自己也是學導演的，應該大致知道製片成本到底所需幾何，並非幾百幾千就能搞定，你還是一個學生，就算有心，但你怎麼兜？這個和能力一樣，可不是光靠說就行，要實打實拿出來。」

一如既往直接的李潘，再次挑明問題來。

「我明白李製片的顧慮，大不了我讓家裡賣豬。」

安然很淡然地說道。

「啊？豬？」

真有點那什麼李潘，他聽到安然是在說豬嗎？

「對，賣豬。」

「……」

沉默了一小下的李潘，頗有些哭笑不得的補充說道：「安同學，不提你家裡把豬養大不容易這事，拍廣告也不是一頭兩頭，甚至十頭豬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沒事，我們家一年差不多能出欄近十萬頭豬左右，要十頭不夠，那就一百頭。」

非是炫耀家裡養豬多，安然只是在低調中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噗嗤，咳咳~！！！」

本來只是靜靜聽著，靜靜旁觀，靜靜喝茶的楊麗梅當聽到這裡時，一個沒忍住下，終是把茶水噴了出去，還被倒嗆到。

安然家有十萬頭豬？

這……

「楊老師你沒事吧！」

眼見楊麗梅如此，安然下意識就有關心問道。

「嗯哼，沒事沒事，不，不用管我。」

理順氣的楊麗梅擺了擺手，跟著就自顧整理起來，也是一個尷尬的掩飾。

見狀，為避免楊老師尷尬，安然自然不再多言語。

「安同學家看來還是大戶人家，失敬失敬。」

李潘表現雖然沒有楊麗梅那麼誇張，但也讓「十萬頭豬」給整懵了一下，如話里如說，沒想到安然家還真是大戶人家。

「那裡那裡。」

下意識回應一句的安然，又覺得剛才這兩句對話怎麼有股怪異之感，連「失敬失敬」都冒了出來，看來十萬頭豬的威力確實不小。

「安同學，既然這樣，我個人到是願意給你一個嘗試的機會，具體情況你就等我消息，畢竟我也要向台里彙報這事，有個流程要走，不過放心，等我回去，應該很快就能給你一個回復。」

暗自調整了一下心態，又重新組織起語言的李潘，不打算再繼續跟安然這小子聊下去，並給出自己的態度。

說來，他這一趟過來蓉城，其實是私人行程，並非「奉命」出行。

楊麗梅聯繫到了台里他一位同事，剛好他是公益這塊兒的製片人，所以有找到他，他是最先，也是當前台里唯一一個看到《打包》這個公益劇本的人。

最終決定先過來一趟，探探情況，畢竟安然過於年輕，這也是為何剛一開始李潘就挑明的發問。

那知道反被將了一軍，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狀況，誰又知道會這樣。

「那好，就麻煩李製片您了！」

雖說不知道李潘此時的心路歷程，但對方說得足夠清楚，安然自是沒什麼好多說的，耐心等待便是。

要知道他原本的「碰瓷計劃」可是繞了又繞，現在卻直接搭上了央台的車，比預料結果已然好了很多倍。

蜀省電視台在地方台中排名都不是很靠前，更別提與央台比較。

安然要拍《打包》到底圖啥？

除了一份有感而發的公益心外，不虛偽地說，不為利，肯定有為名。

「沒事，哎，對了，留個電話，方便直接聯繫。」

又想到一點什麼的李潘，補充道。

「好。」

乾脆利落應聲的安然，很快就與李潘交換起手機號碼。

完后，自然就是各自分別。

但他沒料到的是，當把李潘送到茶樓大門口，對方忽又開口說道：「安同學，我這次是私人行程，國家可不給我報銷機票錢的。」

對此，安然不假思索就有回應道：「那要不李製片你去我家牽一頭豬走，就當是抵機票錢。」

「安同學你可真是一個小機靈，怕你了，走了！」

不再多啰嗦的李潘，轉身攔車就走，不再給安然多說話的機會。

好傢夥，他還真是頭一回在一個小年青這裡連續受到「傷害」，還沒辦法反駁。

留下的安然本人則有些好笑，這李潘看起來為人貌似很嚴肅，但也是個妙人。

對方剛才自然不是暗示要錢什麼的，明顯是在「報仇」之前他說對方國家報銷路費一事。

「安然你啊你，我還以為你是個挺穩重的人，那知道是個莽貨，什麼話都敢講，也就運氣好遇到李潘這種沒跟你生氣的人，要換別人，早翻臉了！」

李潘走了，楊麗梅終於有機教育起安然來。

「楊老師您教訓得對，我一定改。」

面對楊麗梅的教育，安然沒有「對抗」，直接「認錯」，這樣才是最佳應對辦法。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先回學校吧！」

同樣面對安然這種「認打認罵」的態度，楊麗梅還能說什麼，整個一小滑頭。

「嗯，聽您的，回學校。」

安然嬉皮笑臉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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