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三)往事

(四百六十三)往事

葉飛最終還是走向了那氈淺粉色的帳篷,他不是不能違執宮九,只不過宮九剛才的一番話打動了他,葉飛需要對付宮九的方法,不管是否能從無名少女那裡得到滿意的答案,他都必須要試一試,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宮九瘋狂的一切;

淺粉色的帳篷在山腹中跫然而獨立,不知是從哪裡吹來的風,裹得帳篷的絲簾咧咧舞動,帳篷前有兩名垂髫少女,見葉飛走過來,微微側身萬福,目光中卻沒有半點的表情,只是默默的為他掀起了屋簾;

葉飛走進去,裡面別有洞天,溫度如春日陽光下的溫暖,觸目看去是一片縈繞的緋紅,帳篷里的擺設清雅而精緻,燃著茴香,裊裊的青煙散發著悠悠的香氣,絞饒在其間,如臨仙境,這裡顯然就是那個無名少女的閨房;

無名少女此時無聲的坐在帳篷一側的梳妝台前,用桃木的小梳子,輕輕的梳理著自己如雲的長發,葉飛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著一身桃紅色的紗衣,溫柔的色調更顯出她身姿的婀娜,葉飛從鏡子中看到了她的臉,恬然,平靜,有如桃花一般的嫣紅;

葉飛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同樣不了解無名少女,她是不是真的跟宮九所說的一樣,無時無刻的不在計劃著想要除掉宮九的方法?

關於這一點,葉飛其實也有些懷疑,因為他看到的無名少女,自始至終都是對宮九百依百順,一個肯對男人百依百順的女人,難道她的內心裡對這個男人真的就只有仇恨嗎?

葉飛正想著,無名少女已經款款的站起身來,她面上的神情很是平靜,看不出她內心中的喜怒哀樂,她就這樣用平靜的目光仔細端詳了葉飛半晌,終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葉飛聽了就覺得有些發窘,無名少女顯然已經先入為主的認定了自己所來的意圖,其實實情怎會是那樣?只不過這樣的情形越解釋可能就越尷尬,葉飛只好苦笑著問起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姑娘?」

無名少女卻淡淡的搖了搖頭道:「露水般的情緣,又何必非要知道我的名字?」

對於她來說,葉飛也許只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於是無名少女不再多言,姍姍走過來輕輕挽住葉飛的胳膊,她相當然想要依偎在葉飛的胸膛,葉飛在一時間嗅到了她的發香;

但是葉飛卻急忙掙脫了無名少女,見她的目光中露出迷惑的眼神,葉飛急忙解釋道:「姑娘誤會了,我此來並不是……並不是像姑娘想象的那樣,我其實……其實是想要請教姑娘,不知道宮九……嗯……不知道宮九跟姑娘之間,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葉飛現在最感覺模糊的就是這一點,無名少女和宮九,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若即若離,根本無法讓人準確的判斷那究竟是一種愛,還是一種恨,人的心理本來就是很微妙的;

只不過葉飛卻必須先要搞清楚這一點,他不想因為自己判斷上的失誤,而演變成明顯的錯誤,只有搞清楚無名少女和宮九之間的真實關係,他才有可能確定自己接下來應該怎樣去做;

「你應該可以看得出,我是宮九的女人,一開始就是。」無名少女目無表情的淡淡道;

「可是……」葉飛沉吟著道,「既然是這樣,宮九又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的安排?我總覺得他這樣做,很是讓人不能理解。」

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容許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上床,除非他已經不愛,可是宮九明明愛著眼前這個無名少女,而無名少女也完全按照宮九的意思去做,這其中的情形,確實讓人很難理解;

「這又有什麼不能理解的。」無名少女淡淡的道,「因為宮九就是一個惡魔,他只想著要折磨我,把我折磨的體無完膚他才會開心。」

葉飛微微皺了皺眉頭,忽然道:「你心裏面還在愛著這個惡魔,對嗎?」

葉飛自己也想象不出,為什麼在這樣的情形下,自己會問出這樣的一句話,或許他只是看到了無名少女目光中的一絲憂鬱,下意識的才問了出來;

無名少女的回答卻讓葉飛感到很是意外,她說:「我愛的不是惡魔,是宮九,只可惜現在的宮九,早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宮九了。」

無名少女說完了這句話,似乎觸到了她心中的隱痛,她不再糾纏葉飛,只是神色黯然的坐了下來,默默無語的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只見她目光茫然的喃喃道:「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當你深愛的一個人突然改變了性情的時候,那種似曾相識卻又物是人非的痛苦,那是一種充滿矛盾,讓人無法面對的現實;我好恨,我恨那個可憎的惡魔,奪走了宮九的心智,他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原本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葉飛聽的雲里霧罩,滿心迷惑的問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惡魔宮九本來不就是同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無名少女抬起頭來,憂鬱的目光望著葉飛道,「宮九是一個好人,也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人,可是在數年之前,他為了幫我報仇,憤然之下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從此之後,宮九就變成了惡魔的奴隸,雖然我們的大仇得報,可是他也從此改變了原來的性情,他……他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無名少女說著流出了晶瑩的眼淚,她的傷心之處沒有人能夠理解,一個曾經深愛的男人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卻也因此而改變了性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也都是因為愛;可是現在,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他的靈魂卻已經不再,他已經無法再像原來那樣去愛她,而是反過來虐待她,折磨她,面對著那個一直熟悉的面孔,卻已經物是人非,無名少女的心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宮九為什麼要把靈魂出賣給魔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名少女的一番話讓葉飛聽的匪夷所思,難道宮九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其中另有隱情?

「說來也不怕你恥笑我,這都是命中注定。」無名少女目光幽幽的道,「數年前,我跟宮九還是一對彼此深愛的戀人,我們是同學,從小青梅竹馬,我們本來計劃著大學畢業后就結婚,雖然我們並沒有太多的錢,但是我們彼此恩愛,那個時候的日子雖然困苦,但是卻無比的甜蜜和幸福。」

「我們對生活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只希望能夠相親相愛的長相廝守在一起,只要我們彼此真心,那就已經足夠了;可是,老天卻妒恨我們這對戀人,那一次去岐山遊玩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改變我們命運的事情,我們在那裡遇到了七個怪人,他們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人類,會在天上飛,還會噴火,那七個怪人把我和宮九挾持到岐山深處,打傷了宮九,還欺負了我,只可恨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眼睜睜的忍受著他們的欺凌,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後來那七個怪人發泄完獸慾之後,就把我和垂死的宮九丟在深山裡,任憑我們自生自滅,那天山上很冷,深更半夜的山風吹在身上就像刀割一樣的疼,我的衣服都被那七個禽獸扯爛了,宮九就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我身上,他抱著我一句話都不說,但我能體會到他心中的憤怒,他的眼睛通紅,他的嘴唇也咬出了血。」

「就在那個時候,我們兩人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一個面目猙獰的魔鬼,或者是飄過來的,因為她走起路來四肢僵直,沒有聲息,我能看出那是一個女鬼,長長的頭髮垂到膝蓋,臉色像殭屍一樣的慘白,我跟宮九心傷之下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害怕,還有什麼比那天我們受到的折磨更可怕的嗎?那個時候,我們連死都不怕了;那個女鬼卻也沒有傷害我們,她只是『咕咕』的怪笑著看了我們半晌,然後她把宮九叫到一邊,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然後女鬼就飄忽著不見了。」

「就是在那天晚上,宮九改變了自己的性情,不止是性情上的變化,他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很大的本事,當天晚上宮九就把那七個怪人全部捉回到山上,當著我的面一點點的將他們凌遲寸剮,宮九原本不是一個那麼殘忍的人,可是那天晚上他殺人的時候,連我都怕的要命,我看到宮九的目光,似乎綻放著慘碧色的光芒。」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宮九徹底的變了一個人,他開始變得嗜殺如命,經常會殺人,一開始他只殺惡人,後來不管是好人壞人,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人,他也照樣用殘忍的方式去殺戮,我搞不清宮九為什麼會變得那樣,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開始殺人的時候,他的目光中似乎還有痛苦和不忍的神色,到了後來,宮九似乎麻木了,他可以隨隨便便就殺死成群成群的人,他望著我的眼神中也漸漸的沒有了感情,他變得冰冷而殘酷。」

「又過了數年之後,宮九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外表看上去沒有以前那麼兇狠了,但是他的性情卻變得更加的孤僻乖戾,也做下了很多罪惡滔天的事情,可是不管宮九變成了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邊,我無法相信一個本來很善良的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知道在宮九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不怪他,也許這種想法很自私,可是我真的無法相信現在的一切,我只希望宮九有一天能夠清醒過來,重新變回以前那個善良的宮九,我一直在期待著能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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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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