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7章往事不堪回首
剛走到門口，汪素心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哭的呼天搶地的薛婆婆，更讓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兒子蘇焱也在。
在看到蘇焱尷尬地坐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薛婆婆時，汪素心也是連忙加快腳步沖了進去，坐在了薛婆婆身邊。
「薛婆婆，您咋啦？啥事這麼傷心啊？不哭了啊，這麼哭可傷身子骨啦。不哭了啊。」
並且本能地將薛婆婆摟在懷裏，輕輕拍打着後背安慰起來。
「哇——」
在看見汪素心來到身邊坐下時，薛婆婆像是有了依靠似的，索性趴在汪素心懷裏哭的更加厲害了。
由於不了解情況，薛婆婆又哭的很投入，汪素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是好，便打算先問問蘇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焱兒，這到底咋回事啊？你倆是怎麼進來秦天樂家的啊？」
汪素心隨手從茶几上抽了幾張紙巾，一邊幫薛婆婆擦眼淚，一邊開口小聲問道。
說完之後，又用眼神示意蘇焱把門關上，免得驚擾了其它鄰居。
蘇焱會意地起身過去把門關上后，來到汪素心身邊坐下，小聲說道:
「媽，我也是剛放學到家，在咱家車底下見到了咪咪，又看到秦天樂家的亮着燈，就抱着咪咪過來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裏呢。
「沒想到碰見了薛婆婆。我以為她找咪咪呢，結果她說是來找樂兒，也就是秦天樂。而且我看她好像並不知道秦天樂上午的事情，就實話告訴她了。誰知道……哎，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蘇焱說了一半，有些自責地嘆了口氣，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道:「薛婆婆說秦天樂其實是她的親外孫，還說昨晚秦天樂給她門縫裏塞了一封信，除了道歉，還把鑰匙也給了薛婆婆一把，所以薛婆婆才能進來。
「本來薛婆婆好好的，是我提起秦天樂墜樓身亡的事情后，才哭成這樣了。要不然您趕緊先安慰一下薛婆婆吧，具體情況我也說不清楚，您還得問薛婆婆才行。」
「啊？小秦是她外孫啊？可是怎麼從來沒有聽薛婆婆提起呢？她倆幾年前還大吵了一架呢。沒看出來是一家人啊。哎，回頭再好好問問她吧。對了，家裏沒人，火鍋底料正煮著呢，你過去先把火關了吧。」
汪素心震驚地失聲喊道，又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加了一句。
「媽，看薛婆婆這個樣子，晚上應該也沒辦法自己做飯了，不如我把火鍋和菜都搬到這兒，我們一邊吃一邊好好陪陪薛婆婆吧？等問清楚情況，再看接下來怎麼幫她。」
蘇焱想了想提了個建議。
「也好，那你去都搬過來吧。我今天準備的多，足夠三個人吃了。又是鴛鴦鍋，薛婆婆可以吃不辣的就行。你小心點，別燙着手了。」
汪素心點點頭同意了。
隨後，蘇焱回到了對門自己家，動作麻利地把鴛鴦電火鍋和十幾盤肉和菜都搬了過來。
整齊地擺在了客廳茶几上，又擺上了三副碗筷。
插上電后，沒多久鍋就開了，於是，蘇焱開始往鍋里下菜下肉。
此刻的薛婆婆似乎也哭累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是在抽噎了。
「薛婆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人是鐵飯是鋼，該吃飯還得吃對吧？來，今晚咱仨一起吃頓火鍋吧？有啥事，吃完了再說。或者您覺得不方便說的就不說。但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得上的儘管說。」
見薛婆婆好些了，汪素心趕緊趁熱打鐵勸說道。
「哎，讓你們見笑了。謝謝你們啦。如今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都走了，我也沒什麼朋友，這能說說心裏話的人，也只有你們母子了啊。
「你倆一個上班一個上學的，都累了一天，一定餓了吧，那就趕緊吃飯吧。我也沒什麼胃口，不用管我，你們吃你們的。」
薛婆婆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說道。
「薛婆婆，您再沒胃口，飯還是要按時吃的，否則對胃不好。來，我幫您夾菜，這邊是不辣的，您放心吃啦。」
汪素心一邊拿起薛婆婆的小碗夾菜，一邊說道。
由於這幾年汪素心和薛婆婆來往密切，無話不說，還經常把好吃的分給薛婆婆，所以對她的口味非常了解，夾的菜也都是薛婆婆愛吃的。
蘇焱給汪素心和薛婆婆倒了兩杯橙汁，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三個人默默地吃了起來。
薛婆婆是太過傷心不想說話，汪素心是想讓薛婆婆好好靜一靜，所以只是給她夾菜，並未急着追問緣由。
至於蘇焱一聲不吭，是因為他在琢磨一會吃完飯怎麼不露痕迹地把這套房子裏搜查一遍。
既要找到秦天樂留下的重要線索，又不能引起汪素心和薛婆婆的懷疑。
如此一來，也省的他深更半夜再來一趟了。
吃完后，蘇焱手腳麻利地把桌子收拾乾淨，又回家給汪素心以及薛婆婆泡了一壺好茶。
汪素心給薛婆婆倒了一杯茶水后，再次耐心開導起來。
之後薛婆婆也終於敞開心扉，把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都說了出來。
薛婆婆講述期間時而露出幸福的微笑，時而又傷心到聲音變得哽咽，還有幾次說着說着再次泣不成聲。
顯然她這一生也曾經有過很幸福的難忘時光，只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傷心的時光佔了絕大多數。
期間薛婆婆多次停頓下來，沉默許久又繼續說了起來，像是陷入了令她心碎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其實她的經歷也算不上有多傳奇，真要平心靜氣講述的話，也能很快講完。
只是薛婆婆自己心裏過不去那道坎，有時候又覺得不好意思，甚至是委屈，因此想要短時間內都說出來，也是不太現實。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過去了，薛婆婆依然講得很投入，汪素心也是聽得唏噓不已。
她始終陪在薛婆婆身邊靜靜地聆聽着，時不時給薛婆婆添茶倒水，時不時又抽兩張紙巾遞給薛婆婆擦眼淚。
每當聽到動情之處，汪素心自己也會忍不住用手指悄悄抹去眼角的淚珠。
至於蘇焱則在屋裏裝出一副漫不經心，隨便看看的樣子四處溜達着，其實他是在趁機尋找著秦天樂可能給他留下的線索。
當然了，蘇焱沒有明目張膽地當着薛婆婆和汪素心的面到處亂翻，畢竟在別人家未經允許隨便亂動屋裏的東西，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偶爾也會坐下來，聽薛婆婆說會，喝口茶，然後在薛婆婆沉默不語時，繼續站起來隨處走走，或者把好奇地到處亂跑的英短貓抱回來。
為了讓自己合理地搜查整套三居室，蘇焱想了一個很巧妙的辦法。
那就是每次在屋裏看到英短貓不小心碰倒什麼東西時，就起身過去幫着扶起來，又佯裝到處追着英短貓，把它抱回沙發上放下，實際上是在暗中查找線索。
蘇焱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這兩個小時里，不引人注目地趁機把整個三室兩廳都跑了個遍。
對於薛婆婆和汪素心看不到的三間卧室，以及廚房和衛生間里，蘇焱毫無顧忌，動作麻利地很快仔細搜查了一遍。
沒錯過任何犄角旮旯。
而薛婆婆和汪素心所在的客廳以及餐廳里，蘇焱自然是有所顧忌，先是利用扶起來被英短貓碰倒的東西，以及抓英短貓的過程，初步搜查了一遍有可能收藏重要東西的地。
可惜一無所獲。
之後蘇焱為了確保不留死角，儘可能把整個客廳都搜查一遍。
蘇焱索性拿來笤帚，正大光明地把客廳地整個打掃了一遍，又用拖把把地拖了，還用抹布把傢具也擦了一遍。
沒放過任何衛生死角。
他的這個舉動，非但沒有讓薛婆婆和汪素心覺得他隨便亂翻別人家東西，反而覺得他很懂事，也是在為死去的秦天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慰在天之靈。
如此費盡心思折騰下來，蘇焱總算是在沒引起薛婆婆和汪素心懷疑的前提下，把整套三居室翻了個底朝天。
只可惜最終蘇焱還是沒能找到他想要的線索。
那一刻，蘇焱也是極度失望，頓時覺得又累又渴，沮喪地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懷裏抱着英短貓，陷入了沉思。
蘇焱總覺得秦天樂肯定會留下線索的，此刻找不到應該是自己忽略了什麼細節。
考慮到秦天樂是薛婆婆的親外孫，蘇焱覺得有必要好好回顧一遍之前薛婆婆講述過去經歷，興許能讓自己有新的發現。
於是蘇焱一邊靜下心來聽薛婆婆繼續講述，一邊回憶之前查找線索時聽到的其它內容。
在平心靜氣地好好回憶了一下后，蘇焱也是覺得薛婆婆這一生過得太不容易了。
而且薛婆婆似乎非常記恨秦天樂外公，壓根不想提及他的名字，所以在講述過程中，都用負心漢代替了。
原來薛婆婆真的是秦天樂的親外婆，她和秦天樂的外公上中學的時候就相愛了。
後來一起上的大學，感情一直很好，在大學畢業的那一天，她倆約定回家就跟父母提起婚事，希望一個月之內結婚。
因為當時的薛婆婆已經有了身孕，相當於還沒正式過門就懷上了孩子。
這在當時那個傳統思想的年代來說，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
一旦傳揚出去，也會被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說三道四的。
所以一個月內完婚的話，這未婚先孕的事情興許就能瞞過去。
本來她倆都說好了回家之後，無論用什麼方法苦苦哀求，也一定要說服父母同意這場婚事，最遲一個月內結婚。
可是薛婆婆沒想到的是，她回家不但沒說服父母，還被死要面子的父母直接斷絕關係，狠心趕出了家門。
走之前，薛婆婆和比自己小十二歲，感情特別好的親妹妹抱頭痛哭了一場后，心灰意冷地離開了自己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