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曾經的他
眾人的話極其刺耳，老人的臉色慢慢發白。
如果不是為了兒子的性命，誰會把尊嚴踩在腳下呢？
「醫生，我都跪下來求你了，拜託你行行好，救救他吧。」
老人一臉的痛苦，似乎只會重複這一句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醫院裏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橋段，只是主人公換了又換。
醫生一臉不耐煩，沒好氣的看了一眼。
「你跪下我就要給你開特權嗎？那這醫院的人都給我跪下，我們醫院還開不開了？」
「就是！醫生，趕緊叫人給他趕走吧，都影響到別人了。真是長眼了，現在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怪不得有人說，這不怕窮的，就怕又窮又老又不要臉的！」
老人的頭狠狠低着，就像是想要低到泥土裏一樣。
醫生唇角揚起一絲笑容，得意道：「相信大家都做過功課，我們醫院是最好的私立醫院，治療前期癌症的成功率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存在。」
圍觀群眾附和的點了點頭，他們之所以來這，就是因此。
宋寧緊皺的眉頭沒有半分放鬆，眼前的一幕讓他渾身不自在。
醫生又冷冷的撇了一眼地上的老人：「所以，只有補齊了手術費才能安排手術，沒有錢就別想了，交了錢的手術都安排不過來，哪有時間管你。」
「沒錢就趕緊走吧，不要在醫院裏佔著名額。」
一旁的護士也連連附和，她見這樣的人太多了，心早就冷了。
見眾人的模樣，老人徹底死心了，他知道他苦苦哀求是沒有用的。
那高額度手術費，哪怕是他變賣家產都沒有湊齊，如今就差這一點，他的兒子就要徹底沒救了。
「都怪我，都怪我沒能力掙不到錢，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老人絕望道，這一刻他看透了世間冷暖。
醫生沒再多看老人一眼，轉身就離開，那護士也邁著小碎步跟上。
看到沒了熱鬧可看，眾人默契的離開，本來還有些擁擠的走廊瞬間清靜了不少。
老人還跪着地上，彷彿沒有回過神，口中喃喃自語：「都是我連累了我的孩子，要是我有點能力，他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宋寧一直在病房門口站着，只有他還留在附近。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眼前的老人，他彷彿看見了幾天之前的他。
那時，他也像這樣湊着手術費，可不論如何都湊不齊，甚至還被工頭打了一頓。
終於，宋寧緩緩走到老人身邊，對老人伸出手。
「老人家，別在地上坐着了，地上涼。」
老人愣了一下一臉意外，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伸出援手。
在宋寧的攙扶下他顫顫巍巍的起身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因為跪了太長時間，他的膝蓋都僵硬的難以回彎。
因為這一下，宋寧的身上沾了些老人衣服上的灰，老人有些愧疚。
「不好意思，把你身上弄髒了。」
宋寧一臉無所謂：「沒關係，只是一件衣服罷了，到時候洗洗就好。」
老人意識到什麼，不由苦笑了兩聲。
是啊，只是一件衣服罷了，洗一洗就好了。
「我知道這裏的人都看不起我，可我沒有辦法，為了我的孩子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要去試試。哪怕是把我這個老臉踩在地上，就是可惜，我這個老臉不值錢。」老人說着眼淚止不住的落。
宋寧心情複雜，如果他沒有激活仙界商城，他會和這個老人一樣，甚至要比老人更絕望。
他想像不了妹妹逝世的模樣。
「明明手術都預約好了，可就是因為沒有補齊手術費，現在什麼都沒了。都怪我沒用，都這麼大歲數了，就連這點錢都湊不出，孩子跟着我受了一輩子的苦，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老人似乎把宋寧當成了談心人，把肚子裏的苦水都訴說出來。
這段時間，他沒有一天是好受的，每時每刻都在責怪他自己。
「老人家，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儘力了。」宋寧沉聲道，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哪怕傾盡全力結局也是悲慘的。
他宋寧不是什麼有錢人，可看到老人的模樣，他還是想出一份力。
哪怕能幫到一點點也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有奇遇，他也想把自己的好運分給需要幫助的人。
「老人家，你手術費還差多少錢啊？」
老人嘆了口氣，語氣滄桑：「我把房子賣了，地也賣了，甚至給別人地打工，可就算是這樣還差五萬塊。」
五萬塊並不少，對他這樣的家庭來說，甚至是幾年的飯錢。
五萬嗎？宋寧淡淡一笑，他正好拿得出這五萬塊。
他昨天去辦出院手續，之前準備的一部分手術費退給了他，如今他完全可以把這手術費交給需要的人，延續另一個人的生命。
「那正好，老人家你銀行卡號多少？」宋寧輕笑着問道。
老人有些傻眼了，有些迷茫的看向宋寧。
「小夥子，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他心裏有一種猜想，可是他完全不敢想，這簡直不可能！
宋寧從容道：「我正好有五萬，我的妹妹今天出院，我想把這個好運傳給他人。這剩下的錢能幫你湊齊手術費，讓你的孩子繼續活下去，這無疑是最好的安排。」
老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好運。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該不會是打趣我吧？」老人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他的孩子馬上就要有救了，這簡直是他們家的大恩人啊！
「我是不是打趣你的，告訴我你的銀行卡號不就好了？」宋寧笑道。
老人連忙拿出手機，那是一個有些破舊的老人機，上面有很多歲月的痕迹。
他打開備忘錄，把那銀行卡號一字一字念出來。
宋寧二話不說打開轉賬功能，直接轉賬了五萬塊過去。
「叮！」老人的手機傳來一聲短訊通知聲。
與此同時，宋寧的手機也傳來一陣振動，他撇了一眼軟件通知。
【叮！用戶行善積德，獲取功德點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