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辰風谷戒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辰風谷戒堂

寒風吹得屋外竹林搖擺不止,萬籟俱寂中只剩下靜心竹舍一點微小的光亮。

蔣小花,面無表情。

辰穆樓,面無表情。

眉宇間是如出一轍的倔強。

辰穆樓敗下陣,皺巴的手揉著眉心良久默默不語。

「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有人解了毒,可一身武功全廢了,也有容顏衰老的,甚至有失聲的。沒人知道會有什麼發生,你確定還要用冰蠶嗎?!」

蔣小花如遭雷擊,她想過很多可能,可獨獨不曾想是這種無法預測的結果。

「這樣吧,明日你可以去戒堂見見石老,當初他就是為了心愛之人入谷求冰蠶的,那會我呀還不是谷主呢,這其中點點滴滴的沒人比他更了解了。」

辰穆樓朝著辰風谷北面的山崖指了指,又道。

「這戒堂的長老大多都是來辰風谷求葯而後自願入谷的。說是辰風谷的一員吧,又不太準確,可他們又的的確確護著這一谷的眾人許多許多年,有些人那怕到死也埋在這谷里。」

瞥見桌上燭台紅燭火苗漸弱,辰穆樓自知夜色深重,拍了拍蔣小花的肩囑咐道。

「夜深露重,早些休息,明日我讓若影帶你去。」

說罷自是開門離去,獨留蔣小花久久不能平靜。

翌日清晨,辰若影敲響蔣小花的房門。

碩大青黑的眼圈昭示著蔣小花的一夜未眠。辰若影問候的話語適時的停住了。

「啊,早啊,影叔。」蔣小花打著哈欠將門外辰若影讓進屋裡。

「你這是一晚上沒睡?可是認床?還是床榻不合心意?」辰若影並未進屋,倚著門口問道。

蔣小花以指為梳攏著頭髮,聞言大咧咧擺擺手。「那有那麼嬌貴,就是事多睡不著罷了。」

辰若影自是知道她的憂心事,也不再多問。「師傅讓我帶你去找石老。」

蔣小花點點頭,兀自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冰蠶的後遺症嗎?」

在得到辰若影肯定的答覆后,心中越發紛亂,以至於去戒堂的路上都是悶悶不樂。

「那谷,啊不是,我外祖去哪了?」蔣小花還是不習慣親昵的稱呼,話說得磕磕巴巴。

辰若影見她有了興緻同自己言語,自然也是高興。「師傅去找若雁…」

話剛出口,覺察出不合時宜,又生生停下。

蔣小花聽了滿耳,停住前行的腳步,轉過身子問道。「他去找辰若雁?為何?」

蔣小花一直都想不通,雖說辰若雁對自己大多數時候都是抱著嘲諷和輕視的心態,可也不至於到要殺了自己的地步。

更奇怪的是明明兩人單獨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路,可臨到靜心竹舍她才痛下殺手,與其說蓄謀已久,到更像是臨時起意。

辰若影很坦然。「如果說谷里還有人能連續施展十八金針,除了師傅就只有若雁。我也很好奇,她為什麼這麼做。這幾年她在谷里風評一直不錯,不論是師兄弟還是小輩哪怕是葯人都對她讚譽有加。當然除了師傅。」

「為什麼?」

「不知道,師傅的事情我哪裡清楚。」辰若影攤手表示不知情。「不過自從若羽失蹤之後,她就格外努力,起初還好,後來就是奇怪的循環,她越努力,師傅越不願意見她,後來變成私下場合師傅從不見她的地步。谷里也是謠言四起。」

「說什麼呀?」

「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她想替代若羽。心術不正一類的。」

蔣小花長長的噢了聲,總覺得事情不如表面那般單純。

轉眼之際已經到了戒堂,辰風谷四面皆是懸崖峭壁,至於出谷的路,她確實還未發現。

而戒堂就獨自佔了一面山壁,依山而建。大大小小的石壁山洞布滿懸崖。

此番光景讓蔣小花來了興緻,指著崖壁感嘆。「我記得戲文里隱士高手都住在這些地方,什麼懸崖峭壁什麼深山老林。以前以為是假的,現在看來,誠不欺我。」

與此同時,崖壁最頂端的一處洞穴,黑袍石老如夜梟一般順風而下,穩穩停在蔣小花身前。

老人身形佝僂,雪白的眉毛垂在眼角,滿是褶皺的黝黑皮膚同谷里的老榆樹皮一般。

只有那雙眼,不見一絲老態和渾濁,如鷹般銳利的審視眼前嬌俏的小姑娘。

辰若影上前半步拱手行禮。「石老,這是谷主的外孫女。特意帶來給您瞧瞧。」

「說什麼客套話,我還能不知道你師傅那點花花腸子。」石老黑袍鼓脹,轉身朝身後石室而去。「小姑娘,你長得和你母親很像。」

說話間三人進了石室,說是石室其實不過是個寬大些的山洞,簡易的擺放著桌椅板凳。

甚至桌上還放著一個已經涼了的饅頭。

石老隨意的擺擺手示意兩人自己找地方坐。

蔣小花偷眼打量辰若影見後者自然熟練的尋好座位,並無任何客氣寒暄,也只好跟著學。

「說吧,你師傅讓你帶他的寶貝疙瘩來見我做什麼?」石老毫不客氣的詢問。

辰若影帶著一貫白兔似的笑回答。「一點點小事,想問問您老。」

嗯,鼻腔里發出的聲音,石老連帶著鼻子都沒法相信這句話,盤竹鐵棍猛地一怵地面,起身要走。

蔣小花一愣,開門見山的直說道。「我們來是想問問冰蠶的後遺症?」

狐疑的眼神落在蔣小花身上,彷彿能將人灼穿看化了一般。

石老語氣稍緩和了些,「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蔣小花心想,事已至此不如一五一十的說了,坦誠些人家才會願意與你說些真話。

「我有一好友身中千機之毒十年,如今毒發危在旦夕。據說只有冰蠶可解,可我又聽說冰蠶的後遺症無法預測。」

「那一定是個俊俏的小夥子吧。」石老瞧著一絲不苟,說的話倒讓人不知如何應對。

「其實你可以去問問他,要不要治是他的事,幫不幫他治是你的事。如果人家壓根就不想治,你又廢個什麼勁?!」石老話糙理不糙。

蔣小花卻只能苦笑。「他已經昏迷好些日子了,怕是最後不是毒發便是熬得油盡燈枯。」

「那你好好想想,他能不能接受活下去帶來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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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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