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們在幹什麼
早上堪堪七點出頭,花朵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因為昨晚喝了酒,她還頭痛腦脹地賴在床上。
阿花非常有眼力見地叼來了手機,就差長出個手指按下通話鍵了。
花朵閉著眼睛摸索著接過電話:「喂……啊,劉醫生,對對,我在呢,好的好的!」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劉銘希。
花朵的瞌睡瞬間甩到了爪哇國,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阿花往後一竄,瞪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沖著花朵「汪汪」了兩聲。
花朵顧不上安撫,旋風般地衝進了衛生間開始洗嗽:「阿花,約好了今天過來給你複查,我都差點忘了,劉醫生就快到了。」
上次阿花去寵物醫院就診的第二天,花朵按約把洗乾淨的衣服和診費送了過去。
劉銘希依舊待人溫柔體貼,還專程抽空接待了花朵。
他說話溫文爾雅,卻又不乏風趣,很會引導話題,沒多大一會,花朵便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與他相談甚歡。
臨走時,劉銘希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我看你很喜歡動物,醫院正巧要招一名看護師,你有沒有興趣?」
因為已經找好了跆拳道教練的工作,花朵便婉言謝絕了。
只記得劉銘希似乎很遺憾地嘀咕了一聲:「這麼快……」
後來,知道她準備搬出去住,他還專程留下了聯繫方式,主動提出上門提供複查服務。
對於劉銘希,花朵的感覺有種莫名的複雜。
被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如此殷勤地對待,任何女孩子怕都不會無動於衷,即使漢子如花朵,也不例外。
就如同一粒小小的石子,投入到了平靜的心湖。
有那麼些小小的漣漪,不受控制地一圈一圈慢慢地蕩漾。
花朵一邊鄙視自己的不淡定,一邊含著牙刷牙膏沫子橫飛地指揮阿花:「阿花,快,幫我把那些亂丟的衣服鞋子藏起來。」
等一人一狗手忙腳亂地才收拾出個人模狗樣,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劉銘希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提了一袋早餐:「花朵,還沒吃早飯的吧,我順帶帶了一點,趁熱吃吧。」
花朵心裡的小漣漪又盪了一盪:「這怎麼好意思呢?」
趁著花朵吃早餐的空檔,劉銘希細心地對阿花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阿花恢復得不錯,沒什麼問題了。」
「只是,它已經7歲多了,消化系統沒那麼強了,以後在吃的方面一定要注意一些。」
花朵點頭應是,遞給劉銘希一杯水:「劉醫生,真是麻煩你了,害你這麼遠還專門跑過來,還給我買早餐。」
劉銘希笑著接過水杯,坐上沙發:「沒事,我反正上班順路。你這兒離醫院遠,一來一回太折騰了。」
什麼東西硌住了他的背,他隨手扯了出來,竟然是花朵的一件胸衣。
怎麼這裡還遺留了一件?花朵面紅耳赤地一把奪過胸衣丟進房間。
被這麼一鬧,兩個人之間都有些小尷尬。
劉銘希開口打破了這氣氛:「這裡環境還不錯,怎麼樣?一個人住習慣嗎?」
花朵暗暗鬆了一口氣,坐在劉銘希的對面:「挺好的,主要是這裡離上班的地方近,比較方便。」
劉銘希看向花朵:「我還沒問過你,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花朵隨意地回答:「就在一家健身館,做跆拳道教練。」
劉銘希臉上的笑凝固了,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花朵的腳,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他眼裡閃過。
花朵見他突然間沉默了下來,還以為他不相信,於是大大咧咧地挑起眉:「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
劉銘希勉強勾勾嘴角:「不,不是,我只是沒想到……」
花朵並沒有覺察他的不對勁,抬起手臂做了幾個出拳的動作:「看不出來吧?告訴你,我可是一個跆拳道高手。」
看著花朵閃亮亮的眼睛,劉銘希閃躲著眼神輕聲問:「這種運動平時會不會容易受傷?一定要小心才是。」
花朵毫不在意:「沒事,我就教教小孩子,不用做很高強度的動作,傷不了。」
劉銘希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你這麼厲害,一定是一個好教練。」
被這麼直接地表揚,花朵的老臉紅了一紅,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希望是吧。」
她掏出錢包,準備付上劉銘希的出診費,豈料被嚴詞拒絕了:
「說了我只是順路,朋友間互相幫點忙怎麼能拿錢說事呢?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話說到這個份上,花朵也不好堅持了,只好收回了錢包:「行吧,那我請你吃飯,這你可不能拒絕。」
劉銘希這次答應得爽快:「有飯吃當然不會拒絕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二人就此達成共識,劉銘希紳士地開車送花朵上班,約好了下班後過來接她。
花朵心情舒暢地走進青苒健身館,就看見小佳阿文幾個人正鬧哄哄地圍著米苒。
米苒昨夜和韓潮喝了大半晚上的悶酒,乾脆就在健身館睡了。早上懵懵懂懂地才爬起來,就遇上了來上班的小佳阿文。
小佳指著米苒貼著創口貼的臉大驚小怪地咋呼:「老闆,你的臉又怎麼了?」
花朵一聽這話不對,立即乖覺地縮在牆角做仙人掌狀。
怎麼了?還不是昨晚被那個女金剛踢飛在地上摩擦的,但這能說嗎?
米苒狠狠地瞪了牆角的罪魁禍首一眼,牙疼地捂住了創口貼:「沒事,不小心摔的。」
阿文煞有其事地翹起蘭花指:
「又摔了?老闆,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有點流年不利啊。」
「是不是招惹上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要不要去廟裡拜拜。」
某位被稱為「不幹凈東西」的人此時正一臉無辜,在牆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德行!
米苒翻翻白眼:「我們可都是新時代的新青年,信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小佳癟著嘴,撲哧著一對大眼睛深情款款地沖著米苒呼喚:「可憐的老闆,你一定很疼吧,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
米苒受不了地抱住了耳朵,轉頭詢問阿文:「文娘娘,你這是收徒弟了?一大早就開始演瓊瑤劇了?」
真的勇士,敢於面對已經犯下的錯誤,敢於正視可能發飆的老闆。
那邊的花朵默默地在心裡為自己打氣,終於一步一步挪了過來,從包里掏出備好的藥酒,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老闆,這個藥專治跌倒損傷,效果特好。我特意準備的。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
米苒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花朵的話:「咳咳咳——」
小佳阿文一左一右,左右護法般地護持住了中間的米苒:「老闆,你沒事吧?」
花朵舉著藥酒堅持:「老闆,這藥酒——」
該死的女金剛,還說!再說我的裡子面子全都要丟光了!
米苒怒氣沖沖地一聲吼:「什麼藥酒不藥酒的?這都幾點了?你們不用工作了啊?散了散了,幹活去!」
老闆一聲吼,就知有沒有。大夥一鬨而散。
米苒彷彿沒看見花朵一般,轉身就走。
花朵小聲嘀咕,也只好無奈地離去:「小氣鬼,還真記仇了。」
時刻關注著米苒動向的小佳瞅著兩個人背道而馳的背影,疑惑地撐起了下巴:「奇怪,花朵怎麼知道老闆受傷了?還專門準備了藥酒?」
一旁的阿文巴巴地湊了過來,抬起了胳膊,可憐兮兮地拱拱小佳的胳膊:
「小佳,其實人家也受傷了啦,你看人家的胳膊,蚊子咬了好大一個包呢,你有沒有也心痛一下下呀。」
小佳橫眉冷對,毫不客氣地對著阿文的胳膊就來了一招九陰白骨爪:「我看你就是欠抽!」
可憐的阿文頓時爆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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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不會討好老闆的員工不是一個好員工。
花朵縱使心裡對米苒有滿腹的牢騷,也只能屈服在三斗米的淫~威之下。誰叫米苒現在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呢?
為了以後的大好日子,誤會還是得儘快解除滴。
花朵做賊似地時時尋找著打開僵局的時機,好不容易瞅到了米苒獨自坐在健身館休閑茶座打電話的機會。
米苒的電話是米老頭打來的。老爺子不知道咋地了,竟然約孫子今天下班后一起出去吃晚飯。
對於爺爺的盛情邀請,米苒是沒有拒絕的餘地的:「好好好,我知道了,下班了我一準去。」
掛上電話,米苒心裡暗暗嘀咕,這老頭,不會又搞什麼幺蛾子吧?
花朵溜到米苒身邊坐下:「老闆,你在呀。」
廢話,我不在,你這是在跟鬼說話嗎?
米苒沒給花朵好臉色:「你來幹什麼?又準備踢人呀?」
花朵賠著笑臉一臉諂媚:
「老闆真會說笑,您是老闆我是員工,我哪敢呀?」
「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放心,我會對您負責的!」
米苒怒斥:「胡說八道什麼!誰讓你負責了!」
茶座另一邊正在休息的幾名學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豎起了耳朵。
花朵手忙腳亂地打開手裡的藥酒瓶子: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這藥酒真的特別管用,我原來訓練的時候,一受傷就用這個。」
「你試試,我替你揉揉,我不會害你的。」
她倒了點藥酒在手上,伸手就向米苒臉上的傷口撫去:「你試試,用用看。」
米苒從沙發上跳起來:「我不要,走開!」
兩個人開始拉拉扯扯。
花朵:「你試試啊,試試!」
米苒:「我不要!不要!」
旁邊的幾名學員對這邊指指點點。
花朵對米苒的矯情表示不滿:「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不就用個葯嗎?一點也不爺們!」
米苒也被花朵的糾纏不休給弄煩了,猛地一推花朵:「我不試,你走開!」
花朵條件反射地反向一用力,把米苒「砰」的一聲直接推到在沙發上,二人一上一下疊在一起,曖昧至極。
那幾名學員再也按捺不住,一臉八卦地偷笑:「哇嗚,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