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過客隨風去

第15章 過客隨風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像徐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如此。

印象中其實徐剛對於自己這位堂哥沒多大記憶的,雖然見過幾次,但都處於只是見過的地步。

徐謙剛剛三十而立的年紀,憑藉自己的能力能夠走到這一步可不簡單,從小就優秀,所以早早就出去讀書了,而今來到這裡,也只是鍍金而已,據說自己那爺爺早就想將他弄到帝都去,可是被他拒絕了,只因為自己覺得自己沉澱還不夠,帝都的水太深,擔心下去了就浮不上來。

對此,老爺子沒有太多的說法,只是由他自己選擇,什麼時候覺得合適了,再說。

也因此,踏入政壇后的徐剛才知道自己這位大哥的厲害,所以這次見面,他其實很緊張的,像極了下屬見領導。

「謙…謙哥…呵呵…好久不見了哈!」一改往日作風,一直只在柚子面前露怯的樣子現在卻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顯露出來,可是徐剛並不覺得多丟臉。

徐謙輕輕撥勺,笑道:「多年不見,只聽家裡人都說你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今天看來你應該是變了很多嘛!」

棕褐色的咖啡搖蕩著,一個漩渦形成,周圍的形態就像一個個密集的星環圍繞。

徐剛笑著回道:「哪裡,以前還是太年輕了,年少輕狂嘛,不過現在是被家裡逼得實在沒辦法了,才無奈背水一戰的!」

「嗯!」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這裡並不是一家咖啡館,反而有些像燈紅酒綠的酒吧,只不過也提供咖啡而已,徐謙喝著咖啡,徐剛喝著紅酒,咖啡配酒倒是有些相得益彰。

接下來兩人並沒有過多的工作談話,也並沒有過多憶往昔的感情交流,只能算是閑談,頂多了說說最近怎麼樣而已,無法深入對方的世界。

耽擱一天,徐剛有些疲倦的回到家裡,西裝丟在一邊,癱坐在沙發上,柚子坐在一旁,淡淡的問道:「你跟你堂哥談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冷不熱唄,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徐剛把頭枕在沙發上,獃獃的望著天花板。

「別不耐煩,你堂哥不簡單,我相信即使你沒有深入了解也能感受到,而他如今就是你需要抱緊的大腿!」

徐剛歪頭瞥了一眼柚子,然後痴笑一聲道:「你知道嗎?在這之前,誰要跟我說我需要抱緊誰的大腿那麼我一定會先讓他感受一下被另一條大腿踩趴下的感覺!」

柚子同樣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冷笑道:「哦~所以你現在後悔了?」

不等徐剛回答,柚子又道:「我告訴你,你以前的大腿也不是你的,你只是抱到了徐家嫡系子孫這個身份大腿而已,就你以前的模樣換個人照樣能行,而現在你的翅膀終於開始長出來后就需要擁有自己的雙腿去支撐被摔下來時的衝擊力了,不然你註定滿身碎骨,所以在你的大腿,你的翅膀都還不夠硬,不夠粗的時候,藉助外部著力點或者說大腿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徐剛目光重回天花板,他感覺自己有些變了,但又好像沒有,只是他還是很討厭但又不想放棄如今這樣的生活,他很矛盾。

「所以你讓我主動接觸我哥除了抱緊他的大腿以外還有什麼目的嗎?」徐剛又問道。

柚子難得笑道:「歷練這麼久終於有些自己的想法了,我的目的也簡單,首先就是試探一下你這位堂哥是不是願意跟你交往示好,第二嘛就想通過他拿到移民搬遷的任務!」

「移民搬遷?你就為了你家村裡那幾口子人?」徐剛有些無語。

「剛鼓勵一下你又傻了不是?我的第一點那麼重要你不去想,為什麼去想著移民搬遷的事?」

「……」徐剛頓時無言。

「移民搬遷的確是有些我的私事在裡面,但並不是全部,不過也是為了你的政績而已,而我說的第一點才是重中之重!」

「怎麼說?」

「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你想跟你家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分庭抗禮不成?」

徐剛頓時瞪大雙眼,不可置通道:「你當初不是說目的並不是讓我去爭產奪位的事嗎?」

柚子冷笑一聲道:「哼!當你以現在的樣子出現在你這些兄弟姐妹面前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這一步了,不然你以為以你堂哥的什麼會如此積極的見你?」

「那你還叫我不冷不熱的跟他對話?」

「你堂哥是聰明人,來之前他自然了解過你,你若是嘴上不把門,一股腦的什麼都說,你認為他還能看上你?眼裡不是鄙視都不錯了,還怎麼想繼續跟他交流?他這樣的聰明的人,只要與這樣的問題沾邊,眼光可高得很!」

徐剛又重新垂頭喪氣的躺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

…………

接下來的日子裡,在柚子的安排下,徐剛成功與徐謙交流上,而且相聚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兩人的相見時的笑臉也越來越多。

而就在這段兩人都過著「甜蜜」日子的時候,柚子卻已經悄然的回到了東齊鎮,在這裡,一封封郵寄的信傳到了碗水村。

幾年後,碗水村終於迎來搬遷,就在安安母親搬來的第一天夜裡,柚子便找上門來。

「柚…柚子……你咋個來了嘞?」安安母親很吃驚。

「怎麼?不希望我來嗎?」還是那身碎花長裙,柚子彷彿沒有變過,甜甜的笑容,讓安安母親很快緩和下來莫名緊張的情緒。

「啷個會嘛,快進來坐,我搬新家你能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嘞,就是…就是……哎……就是安安沒得看他的新家了!」

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下來。

柚子只是喝了兩口茶水就離開了,似乎提及了傷心的往事,兩人都不太有心思去說話了。

不過柚子之後還是經常來看安安母親,直到一天風雨夜,柚子提著一瓶白酒找上門來,兩個女人第一次像男人一樣喝酒說著往事時,柚子突然插了一句:「嬢嬢,你說安安哥當年是啷個死的嘞?」

「啪!」酒杯突然落地。

飛速擦了一下剛碰到酒面的嘴唇,安安母親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去撿酒杯。

柚子突然暈乎乎的笑道:「是不是跟嬢嬢你也有些關係啊?」說著,眼神還隨著安安母親低下去的頭顱一起低下去。

安安母親突然抬起頭來,雙眼有些發紅,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柚子啊,能不能不提這樣的事了?安安的死我的確也有些原因,但也不是我想的嘛……」

柚子笑著搖頭,然後好像牛頭不對馬嘴的自己對自己道:「我記得我們碗水村山後面有個平地村的地方,不過那邊早就搬遷了,但有一天啊我倒是碰到一個叔叔,他說他是平地村嘞,還說認識我們碗水村嘞一個寡婦嘞,你說巧不巧?不過我當時就笑他咋個可能嘛?我們碗水村想去他平地村,要不就要下山從鎮里這邊繞,要麼就要從後山老林里鑽,除了我公他們有幾個人會往山裡鑽嘛,而到鎮里,當時留在我們村的人可能這輩子都還沒出過村吧……」

隨著柚子越說,安安母親越來越緊張,臉頰比剛剛喝酒後還暈紅,身體微微顫抖,但就在這時,柚子又來了一句:「哦~對了,他說他叫吳啟良,你認識不嘛?」

「啊!!?」

不知是尖叫還是疑惑,但安安母親手裡剛握住的酒杯突然又被她從手心裡滑掉,似乎是用力過猛的原因。

「嬢嬢,你啷個嘍?」柚子關懷的問道。

安安母親連忙擺頭,嘴角似乎想要自然發笑但沒成功的抽動了兩下,然後吞吞吐吐的開口道:「柚子,你…你可別瞎說哈,我哪裡認識這個人!」

「我就說嘛,嗯,沒得事嘞!我要不是去派出所辦點事情,也碰不到他!」柚子無所謂道。

哪裡知道,這一句話算是將安安母親徹底逼入死角,頓時激動起來:「啊…那…那個柚子啊,你曉得…曉得這個人…是…是咋個回事不?啷個…啷個還要去派出所嘞?」

「我也不曉得,只是聽人說好像是啥子殺人犯!」

安安母親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心都感覺空了,好像血液都沒經過心臟一樣,目光就一直在桌面上飄忽不停。

「嬢嬢…嬢嬢……」

柚子的喊聲都沒聽見。

柚子的眼神突然變得凜冽起來,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酒,眼神突然淡漠道:「其實事情也不大,做了就是做了,也不能全怪你嘞,畢竟女人嘛,想追求幸福都不容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想,明天我再來,不過希望你不要再辦傻事了!」

說完,柚子起身就要走開,安安母親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停「柚子柚子救命」的喊著,可是柚子仍然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靚麗的背影,然後就是一片黑暗,而房間里四周白牆的光亮與一門大小外的黑暗對比起來,那片黑暗就像深淵,不止於黑!

第二天夜裡,朦朧細雨,燈光微黃,安安母親低著頭,不敢直視身前的柚子。

柚子還在搖著酒杯,透過微光,安安母親的身影也模糊的在酒杯里搖晃著,好像就是在筒子裡面被自己瘋狂搖晃的骰子。

柚子突然發笑道:「嬢嬢,想好了就說一聲嘛,這天氣又不好,我怕等哈子雨就大了,我回不到家的話可就麻煩了,不過就你一句話的事,明天上街就多一個給你撐傘嘞人,老樹又開花,多好…呵呵……」

安安母親還在猶豫,最後有些帶著哭腔道:「可是…可是我不想再犯錯誤了,安安的事我也後悔啊,當時我死的心都有了,現在…現在還想對付黎醫生他們,他們那麼好的人我…我良心過不去,再說他可是你公啊!」

酒杯停止搖晃,透明的酒花泡沫飛快上浮,柚子眼神凜冽,冷漠,好像聽了一個笑話般嗤笑一聲道:「那安安還是你崽呢,我公?我離開碗水村那天他們就不算了,你不願意做就算了,但是你的事肯定會傳出去的,等你就是死了也等起被人戳脊梁骨吧!!!」

安安母親徹底崩潰,最後還是無奈點頭,而第二天,她果真見到了那個男人,比十幾年前消瘦了很多,看得出來他過得並不好,但安安母親沒有慰問,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只像一個過客,而這一切柚子並不關心。

最後吳啟良還是被警察帶走了,有柚子的安排,吳啟良背下所有責任,安安母親沒做完該做的事,男人就不會出來,他的出現也是柚子計劃的一步而已。

接下來的事就是之前發生的那樣,柚子把路鋪好,等著三人上路,然後埋好陷阱等著三人跳下去,可是一直本該就是一個無關重要的看客的任之初,卻沒成想終究成了一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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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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