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給自足
田英一想到田李氏那樣刻薄的對待自己，不由一種莫名的爽意湧上心頭：「你不是能的很嗎？如今我們還不是餓不死，興許你的飯里一點顏色都沒有呢，我們呢，想吃野果子隨便拿，想吃菜，也是隨便吃！」
楊氏天生就是良善之人，看見田英從山上帶來這麼多的野物，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田李氏，坐在地上哽咽了起來：「英子啊，你看看你今日弄回來這麼多好吃的，不如，不如給你奶奶給一點，好歹也是你奶奶啊，扣吧日子過慣了，想必這些好吃的東西都沒有見過，咱們就給你奶奶一些！」
田英繼續將麻袋裏的蘑菇一點一點的挑了出來，放在有豁口的瓷碗裏，心裏卻不由得感傷了起來，看着眼前的楊氏，搖搖頭：「娘，您這是很想回去跟我奶奶他們一起過，是不是？」
「不，不是的，娘不是這個意思！娘是第一次吃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心裏膈應吃不下，就給你奶奶留一點，不管怎麼說，那終究是你奶奶不是？」
這時候，田英怒火了，沒有想到人的良善居然還有一面是迂腐的，於是就嚷嚷道：「娘，您覺得到現在，我們容易嗎？要不是里正幫忙的話，我奶奶就要吞沒我爹給我們的遺產了，我們在住豬圈，我奶奶將我丟在亂葬崗，這些事情你都沒有看見是不是？」
楊氏支支吾吾的似乎還想說什麼，田英一句話就給推辭了：「行了，你如果覺得我奶奶他們可憐，就回去跟我奶奶一起過，這個家裏的東西，是我辛辛苦苦從山上採摘來的，不是他們施捨的，給不給他們，那也要看我的心情！」
山上的野蘑菇，被田英泡在水裏，有一點木屑都飄在了上面，她雖然對楊氏的行為不滿意，但畢竟是自己的娘親，她還是要準備做飯的，幸好還有一些野韭菜的，於是，她又將野韭菜擇了出來，洗乾淨切成小段放在了碗裏。
準備了這些，她又將那晚送來的米袋子打開，放了一點米進鍋里，柴火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紅色的火焰呼啦啦的發出聲音，也映紅了田英的半邊臉。
楊氏見田英不高興，便抱着一堆柴禾走了進來，頭上戴着一個灰色的方巾，將一張黑色的臉龐遮住，身穿一襲灰色的長褂子，背有點微駝，腳上穿着一雙已經脫色了的布鞋，腳步有點蹣跚。
田英看了一眼，不由得一陣心酸，雖然這個女人跟自己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是這輩子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她有什麼資格對她不好嗎？只是，她的良善有些迂腐，讓田英有些接受不來。
「英子，娘知道，你一直很恨你奶奶，娘也是一樣，可這說到底也是你奶奶，但是你是娘的女兒，你若不高興了，這件事就算了，就當娘什麼都沒有說，你也別往心裏去了。」
這個楊氏八成是看見自己的女兒不高興了，這才找個由頭給女兒說話，田英看了一眼說道：「柴火夠了，你在外邊等著吃飯就行，我這裏也不用你幫忙。」
田英的飯很簡單，自己不是在山上撿了蘑菇，挖了野韭菜嗎？正好湊成一盤噴香的飯菜，另外準備的野果子洗上兩個，吃完飯了可以吃上一兩個，在前世的時候，做米飯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湯，田英盤旋了一陣子，看着麻袋裏的東西，拿出了地軟和野芹菜，不由得微微一笑：「有了，這地軟和小芹菜不是絕配嗎？這湯肯定是香飄十里！」
說着，田英就將小芹菜洗乾淨了，切成細小的丁，又將地軟少拿了一些，洗乾淨之後，放在案板上。
在這個地方，還找不到蔥，於是，她只好將地軟直接放入油鍋爆炒一番之後，加入水，然後放上小芹菜，撒上佐料出鍋，果然，這股子清香味老遠就撲鼻而來了。
楊氏坐在木桌子前，聞到這股子聞到，不由得驚訝了：「這個英子，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這味道可是從來沒有聞到過的清香啊。」
緊接着，田英就打開了鍋蓋，發現米已經好了，這裏沒有電飯鍋，只好將米下到鍋里煮熟之後，然後用簍子撈出來，鍋底倒一點油，再用慢火蒸一會兒，直到看不見水分，便算作是蒸好了米飯。
米飯盛在碗裏，燈光也是忽明忽暗的，這燈油也是一兩銀子一斤，之前從豬圈帶來的那些燈油，為了節省期間，都是被楊氏添加了水，所以，這油燈也總是忽明忽暗的，藉著這忽明忽暗的燈光，田英看了一眼，那些個碗也都是破破爛爛的，找不到一個新碗，一不小心，吃飯的時候還會割破嘴！
米飯先盛上，然後找了一個稍微大的點碗，裝上了炒好的韭菜炒蘑菇，之後才端了出去，放在小木桌上。
「娘，吃吧，今晚是韭菜炒小蘑菇，多吃一點，這以後呢，咱們家吃的就甭擔心了！」田英說着，進屋又將地軟芹菜湯端了出來，頓時，整個噴香的味道一下子溢滿了整個小院子。
楊氏坐在那裏，懵了，看着碗裏白花花的米飯，不由得言辭有些閃爍：「這，這米是從哪裏來的呢？英子，你哪裏的銀錢換來的米呢？」
說實話，這個楊氏有時候讓田英有些煩躁，多疑的讓人討厭，每次，田英都是一個說辭：「娘，都是從山上採的野果到集市上換來的，您就放心吃吧，我一個女娃，總不可能去偷去搶吧。」
飯桌上，楊氏夾了一筷子蘑菇炒韭菜，連連誇讚：「英子，你的本事可真的不小啊，這菜炒的可真是比飯店裏的那些菜要好的多呢，如果這些小蘑菇還能採的話，咱們就多采一些回來，曬乾之後，放多久都能吃呢？」
楊氏的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田英吃了一口飯，驚訝的說道：「對啊，娘，我怎麼都沒有想起來呢，只是沒有蔥和辣椒之類的，不然的話，咱們這飯桌上可是什麼都不缺了呢。」
「蔥和辣椒都有，只是你沒有發現，娘明日帶你去找找看，在種子店買點種子回來，種在咱們這院子裏，以後吃的時候就不用買了！」
田英高興的點了點頭，急忙舀了一勺湯給楊氏：「娘，您嘗嘗，這地軟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