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易之

第4章 張易之

正如你所想的,這位俊美的青年乃是武則天的面首張易之,人稱張五郎。

薛懷義死後君王寂寞,太平公主這個貼心小棉襖立刻就給老娘送去了張昌宗。張昌宗舉賢不避親,又把哥哥張易之送到武則天的床頭。

張易之不僅容貌俊美擅長音律,為人也是知情識趣,床第間還有那麼兩下子,兄弟二人入宮三年,聖寵不衰反而見長,勛貴重臣都要討好巴結。

張易之年輕精壯,除了勤於王命還時常至鳳來樓修身練性,消遣的同時也為磨練技藝。

張易之扭頭看看麗娘,「二者一樣重要,不然我與控鶴監那些塗脂抹粉只會吞虎狼之葯的廢物有什麼區別……麗娘手裏拿的什麼?」

麗娘將手藏到身後,「沒什麼,一卷春宮畫罷了。」

她越是藏着張易之就越是好奇,「拿來給我瞧瞧!」

「五郎可得還給奴家。」麗娘將畫卷遞了過去,臉上還有幾分的不情願。

張易之伸手接過,「等我看過再說!」

他緩緩打開畫卷,長眉微微一皺,「我見過的春宮圖車載斗量,此種畫風還是頭一次見……嗯,有趣!是出自誰手……」

張易之下意識的看向印鑒,「閻立本?不可能!我記得他已經離世二十多年了。」

麗娘笑道:「這枚印是高宗皇帝所賜做不了假的,多半是他的遺作。」

「呵呵……麗娘當我眼瞎不成,這明明是新紙新墨,畫了可能還不到一個時辰,麗娘老實交代究竟是誰的手筆。」

麗娘笑道:「告訴五郎也無妨,這此畫出自閻維之手。」

「閻維是誰?」

「五郎好差的記性,前幾日五郎還讓人打了他。」

張易之恍然大悟,「就是那日吵吵嚷嚷攪擾我吹奏的混賬,什麼來頭?」

麗娘微微搖頭,「沒什麼來頭,其父生前就是個八品小官,如今閻家都沒落了,他不過是個靠賣家產過活的破落戶。」

「哦,這畫贈我了。」張易之說着就將畫卷了起來塞進袖子裏。

麗娘似是被搶了心頭肉,伸手抓住張易之的胳膊,「五郎空口白牙的就要拿走,可知道這畫值多少錢?」

「又不是閻立本的真跡,能值多少?」

「閻立本的手筆是來畫帝后的,永徽年間尋常人求他作畫多則上萬少則數千。即便這卷畫不是他的真跡,憑着這一方真印奴家自有本事賣上六七百貫。」

張易之嗤笑一聲,「沒看出來,麗娘竟這般貪財,你在鳳來樓不少吃用花銷要那麼些錢做什麼。」

「呵,五郎說笑了。五郎從前雖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是衣食無憂,又何苦攀附攀龍附鳳呢?」

張氏兄弟並非是小門小戶,乃出自中山張氏,雖不及五姓七望那種豪門世家,可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宦子弟,他的叔祖張行成貞觀年間還當過一陣宰相。

張易之原本也有個小小的官職在身,自從做了武則天的面首便真正顯貴起來,皇室宗親也爭相為他牽馬執鐙。

麗娘哀嘆一聲,「奴家不過是個苦命女子,嫁不得如意郎君又無兒女依靠,見多了世態炎涼心知這世上唯有錢財最靠得住。五郎得了聖人無數賞賜,每日收到的禮品都來不及拆封驗看,又何吝幾百貫錢?」

「哈哈……」張易之大笑一聲,「先前是我失言了,麗娘莫要見怪,回頭便讓人送一千貫給你!」

張易之說着就去攬麗娘的身子,麗娘雙手擋在身前,「五郎要做什麼?」

「我看了這卷『鳳舞九天』有所斬獲,準備和麗娘切磋一下。」

他說着手掌已從麗娘的後背滑向腰臀,同時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麗娘推著張易之的胸口啐道:「奴家年長色衰,五郎自去尋那些青春年少的。」

「聖人年近古稀我也能殷勤侍候,怎會嫌棄麗娘!」

「你這話大不敬,當心奴家往銅匭投書告你的叼狀!」

張易之佯怒道:「某這就將你斬於馬下,看你如何告狀!」他說着將麗娘橫抱起來,轉身進了羅帳……

有錢進賬張不二比閻維還要高興些,一個金餅子捧在手裏一路上不知道咬了多少回,滿滿的都是牙印。

「阿郎每日作上一卷畫,一年下來家中豈不是要進賬十萬,足夠一輩子吃用了。」

「你想什麼呢,我若是每日作上一卷就不值錢了。你何曾見過祖父的畫滿大街都是,咱們賣畫攢些本錢做些旁的營生。」

從南市經過的時候兩人買了口鐵鍋,閻維又找了個酒樓準備嘗嘗美食,可是看了牆上掛着的菜單就沒多大胃口,不是蒸肉就是燉肉,端出來粉白一大塊,實在勾不起食慾。

這年頭不是沒有工藝繁複製作精緻的菜肴,可那都是王公貴胄享用的,對普通百姓來說燉羊肉的時候放兩勺胡椒就是上好的美食了。

酒水也如同米湯一樣渾濁不堪,還有一顆顆綠瑩瑩的漂浮物,應該就是詩提到的中的「綠蟻酒」了。閻維只喝了一口就吐出來了,只因酸澀的口感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

閻維憤怒的質問跑堂的夥計是不是拿變質的酒糊弄人,夥計卻拍著胸脯保證前天才往酒缸里撒生石灰絕對不會變質。

生石灰?閻維實在難以想像此時的酒是什麼樣的釀造工藝,心下不禁對李白生了幾分同情,這麼難喝的酒他還要喝一斗那麼多。

兩人胡亂的填飽肚子就回了章善坊,剛進坊門就見胡三從坊丁值守門房裏出來,「閻公子你可回來了,小人等你半天了!」

張不二晃了晃鐵鍋擺里滿滿的銅錢,「金餅子俺們已經破了,你可別想討回去!」

「別誤會,我不是來找討錢的反而是來送錢的,請閻公子到一旁說話!」

三人到了偏僻處,胡三立刻遞上一個布包,「麗娘說閻公子繪製的那捲畫已經出手了,共得錢六百貫,麗娘抽了一百貫,剩下的給公子送來。」

「這麼快就出手了?」閻維接過包袱數了數裏面的金銀餅子,「這數目不對?」

胡三笑道:「麗娘說多出來的是給公子的定錢,請公子再繪三卷畫。」

「好說,你三日後來章善坊取畫就成。辛苦你跑這一趟,不二給胡三一貫錢,讓他買酒喝。」

「阿郎,這廝打過你給他賞錢作甚!俺看揍他一頓正好!」

胡三忙賠罪道:「那日小人也是聽令行事,公子萬萬不能怨我啊,賞錢也不必了,小人這就告辭了。」

胡三走了,閻維才對張不二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還指望他給咱們跑腿辦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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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做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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