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拒了太子之位

第七十七章 拒了太子之位

蕭譽臉色慘白,獃獃愣了半晌,跪著爬到南宣帝的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父皇,柳將軍父子在雲州的所作所為,兒臣並不知情啊,兒臣也是被他們矇騙了,求父皇明察!」

「你住口!」南宣帝氣得渾身發抖,無力地跌坐在龍椅上。

自從南宣帝接連處置了兩個兒子之後,蕭譽一直被當作儲君人選,讓他協理國政,甚至想要立他太子,他如此信任蕭譽,可蕭譽竟然將手伸到了軍營之中,想奪兵權,勾結北朝圖謀南朝疆土。

南宣帝隨手抓起桌上的信件和供詞,一股腦地全都扔在了他的臉上,氣得半晌才道:「逆子!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枉我如此信任你,想要將江山交給你,你就是如此回報朕的?」

蕭譽跪在南宣帝的面前,不停的叩頭,直到額上已是鮮血直流,仍片刻也不敢停,「兒臣識人不明,是兒臣的錯,父皇打罵兒臣,兒臣都甘願承受,但請父皇給兒臣一個解釋的機會,求求父皇了!」

他再次重重的磕在地上,淚水已經濕了一大片。

南宣帝氣得滿臉通紅,頭痛欲裂,捂著額角,緩緩起身,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氣得直挺挺地往下倒,蕭澈大步上前,攙住了南宣帝,南宣帝顫抖著身子,老淚順著眼角滑下,「朕是給你留臉面,難道真要刑部大牢都逼問出來了,你不要臉,朕還要臉呢!」

在他求娶董婉兒那一刻起,他和董世賢就已經站在一條船上,而葉常青又是他多年的心腹,南宣帝便是再昏憒,也不至於在這些鐵證面前,被他輕易矇混過了關。

「這一個月你就在府中閉門思過,待和董婉兒大婚後,年後便前往幽州,無事不得回京。」

三個兒子,被囚禁一個,驅逐兩個,南宣帝痛心不已,蒼老的臉上已是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父皇!」蕭譽垂淚喚道。

南宣帝擺了擺頭,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個有了污點的皇子,已是沒有資格再成為儲君了。

他看向蕭澈的神色柔和了許多,越來越覺得第六子就像是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他文武雙全,智計無雙,最重要的是如今自己也是別無選擇,只能立蕭澈為太子了。

「澈兒,你莫要怪朕,這些年是朕對你太過於嚴格了。」

與其說嚴格倒不如說是冷漠,只因蕭澈不會去迎合他,也不屑於說甜言蜜語來哄他,更不會討好賣乖,是以南宣帝一直待他冷漠又嚴苛,若是他其他兒子犯了錯,在他面前哭幾句,再求個饒,他便寬恕了,只有蕭澈,總是罰的最重的那一個。

而他倚重的兒子不是算計他的皇位,便是勾結大臣,做出通敵叛國的大罪,現下他能指望的也只有蕭澈一個了。

蕭澈這些年早就習慣了南宣帝對他的薄待,對於父子親情根本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他淡然一笑,避開了他的話題,問道:「父皇,若是葉家軍有足夠的兵力和北朝抗爭,葉將軍定能挽回敗局,父皇是否會派援兵支援雲州城?」

南宣帝點了點頭道:「都依你吧!」

他見蕭澈神色冰冷,眉眼間帶著冷淡和疏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一個個斗得你死我活,他很累,也很心痛,罷了,立了蕭澈為太子,也斷了其他皇子的念想。

蕭澈攙扶著他坐在龍椅上,他強撐著病痛道:「澈兒,從明日起,你便代朕處理國政,朕會命人測出吉日,便冊封你為儲君。」

蕭譽聽之如遇悶雷,為什麼他耗費心血都沒能求來太子之位,蕭澈卻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他跪著懇求南宣帝,「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都是他們自作主張,與兒臣無關啊,父皇原是屬意兒臣為太子的,父皇莫要受了他人的矇騙啊,父皇!

南宣帝連看都沒看蕭譽一眼,已是煩躁了擺了擺手,冷冷道:「只是朕心已決,封澈兒為太子。」

蕭澈蹙了蹙眉頭,自嘲般笑了,前世他為了太子之位,費心籌謀,違背自己的心意,娶了那些女子,終究連摯愛都沒能護著,到死都沒能如願成為太子,這一世,他已無半分奪位的心思,可太子之位竟然主動送到了他的面前,只可惜他今生只想和葉卿卿相守一生,根本就不稀罕什麼太子之位,也更加不願成為父皇那般冷血自私的皇帝。

他跪在南宣帝面前道:「兒臣多謝父皇厚愛,只是兒臣根本就無心太子之位,父皇明白兒臣所求,此生只願和卿卿相守一生。」

「你說什麼?你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要放棄太子之位!」南宣帝氣得頭似針扎似的疼痛,恨不得一拳錘在蕭澈的身上,更是一口氣梗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

他們一個個的是不是要氣死了他才滿意,有的是不要命的去搶,他主動將太子之位送上,蕭澈竟然還要拒絕,南宣帝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氣悶不已,王內官急忙上前,為他順氣,勸道:「陛下息怒,動氣傷身啊!」

王內官對懿王小聲道:「殿下,太子之位和娶郡主並不衝突啊。」您到底在想什麼呢?這天大的好事還不趕緊答應了,江山和美人是可以兼得啊,平日里瞧著極聰慧的一個人,在關鍵時刻怎麼就犯傻了呢?王內官也在心中腹誹。

蕭澈豈會不知南宣帝的打算,他現在只是在氣頭上,若是北朝仍然不肯退兵,那他定會重新考慮北朝提出的兩國議和的條件。

以他多疑又善變的性子,最終怕是會答應讓葉卿卿去北朝和親,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便是抗旨,便是一路殺去北朝也要將人奪回來的,若是他成了儲君,處處受限制,受約束,便是他想要為了葉卿卿任性一回,也是不能夠了,是以他不能冒半點風險。

再者重生一回,他已經對太子之位,對九五之位已經毫無興趣了。

甚至對那冰冷的寶座,讓他失去卿卿,讓兄弟鬩牆的至高的權勢,從心底感到厭惡。

蕭譽卻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點曙光來,若是蕭澈不願意,那太子之位自然只能由他來坐了,他現在要做的是重新獲得父皇的信任,求得父皇的原諒。

蕭澈爬著跪在南宣帝的面前,急忙勸慰道:「父皇正當壯年,立太子之事也不必急於一時,既然六弟不願意,父皇也可慢慢挑選合適的儲君。」

讓太子之位空缺,總比讓蕭澈當太子要強。

南宣帝睨了蕭澈一眼,皺了皺眉頭,「也罷!你們都退下吧,立太子一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待出了攬月宮,蕭譽深吸一口氣,董世賢已是自身難保,董婉兒也成了顆廢棋,他又折了柳常青這條臂膀,他多年的努力怕是已經功虧一簣了,好在今日蕭澈拒絕了太子之位,他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蕭澈獨自走在前面,蕭譽大步跟上,「六弟當真好手段啊,皇兄真是自嘆不如,只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六弟為我解惑。」

蕭澈挑眉一笑道:「皇兄此言差矣,若非他們作惡多端,臣弟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毫無辦法。」蕭澈略微停頓,又道:「三皇兄是想問那些信件原本應當在北朝皇宮,為何會到了我的手中,對嗎?」

蕭譽點了點頭,他方才一直在苦思這件事,可怎麼都想不到,若沒有那些書信,董世賢最多是被猜忌,不至於再也無法翻身。

蕭澈淡淡一笑道:「三皇兄怕是早就忘了大皇姐了吧。」

南朝和北朝的關係不睦,七年前北朝皇后病故,北朝皇帝求娶南朝公主為後,二公主和三公主因生母倍受寵愛,今上自然也不會讓她們遠嫁北朝,只有生母早逝的大公主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因生母早亡,大公主在宮裡的遭遇和蕭澈一樣,在宮中受盡了冷眼和排擠,他們的關係自然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更親近一些,大公主要遠嫁北朝,眾兄弟姐妹都冷眼旁觀,只有他為了此事去向父皇求情,被父皇罰跪了兩個時辰,雖然最後也沒能勸得父皇回心轉意。

那些在北朝的暗衛也是那時侯隨著大公主被派去北朝的,只是起先他只是為了保護大公主的安危,後來慢慢地開始傳遞消息給他。

北朝那位皇帝死了皇后,雖說已是人到中年,因大公主長相貌美,又溫柔體貼,便頗為寵愛,待她嫁了過去,便立她為皇后,後來也誕下皇子,在北朝皇宮中站穩了腳跟。

也多虧了他這位皇姐,才能找到那些書信,助他一舉扳倒董世賢。

「原來是她。皇妹這些年在北朝過的好嗎?」

只有提起這位皇姐時,才讓他感受到手足親情,他心頭一暖,神色淡然道:「大抵是過的還不錯吧。」

只是他們姐弟已經足足七年沒見了,但他相信皇姐永遠是記憶中那個善良又美麗的女子。一個人孤身在外,遠離故土,定是受了不少苦的。

他定不會讓卿卿也如皇姐那般入北朝和親。

他對蕭譽拱手一笑道:「臣弟有事要先走一步,便就此告辭了!」

……

當晚南宣帝就派出了援兵,前往雲州城,急宣董世賢回京,待他回京后,便直接下獄,待處置柳將軍父子的聖旨一下,葉將軍命人將他們父子押送回京,也一併打入了死牢。

葉家軍堅守數日,一次次將北朝大軍抵擋在城門外,數日後,援兵抵達雲州城,葉將軍重振旗鼓,開城迎敵,獲得了第一次大規模的勝利,北朝二十萬大軍死傷七八萬,又逢連日大雪,北朝太子又執意不肯撤退,凍死餓死的將士不計其數,最後只剩十萬大軍逃回了許州。

葉家軍趁機收回了許州城周邊的幾座城池,幾天後,葉將軍帶領將士們兵臨許州城,接連數日的圍攻之下,葉磊激怒北朝太子出城迎戰,中途假裝敗退,將其引入山谷,命人伏擊,縱然北朝太子武藝再強,也被打的大敗而逃,最後北朝十數萬大軍,又被葉磊一路窮追猛打,只剩下四五萬大軍,狼狽逃回北朝。

每日葉定欽下值后都帶回了軍中捷報,原本長公主蕭瑟瑟在聽說北朝太子要娶葉卿卿為妃的消息后,便要入宮面聖,去求南宣帝改變主意,如今捷報連連,和親之事也不再提起,蕭瑟瑟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下,她知曉便是南宣帝再昏庸,他也不會在夫君打了勝仗之後,執意將卿卿嫁給北朝太子了。

不過葉卿卿倒是從來沒擔心過這件事,她相信蕭澈,知道有蕭澈在,他定不會讓自己嫁給北朝太子。

今上對柳常青父子的處置的旨意已下,處置的結果是罰沒家產,待年後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回京,葉卿卿還在感慨今上對他們父子的處置會不會太輕了,卻見玉蟬來通傳,柳常茹隨夫君入了京都,此刻在長公主府外,說是要求見自己。

半年未見,葉卿卿差點沒認出柳常茹來,她已經胖了一圈,未施粉黛的臉上留下了幾點清晰可見的雀斑,雙眼紅腫若桃兒,想必是聽聞了父兄的消息,哭紅了眼,眼底還有兩道烏青的黑眼圈,顯然連覺也沒睡好。

葉卿卿見她如此憔悴的模樣,不由得驚訝道:「柳常茹,我差點沒認出來。才半年未見,你為何會變成了這幅模樣?」

柳常茹驕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想讓葉卿卿瞧出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不過葉卿卿並未瞧出來,只覺得她胖了一圈,腰間更是渾圓了不少,她本想在葉卿卿面前炫耀一番,可兄長和父親出了事,她卻沒了心思,「我這是有了身孕,你難道沒有瞧出來嗎?」

自從上次再青州城她們和解了之後,柳常茹也不再對葉卿卿劍拔弩張了,葉卿卿自然也並不是計較的性子,想著與人為善,也好過與人為敵強,何必自找麻煩,她倒是樂意和葉卿卿和睦相處。

葉卿卿見她挺著肚子的樣子有些搞笑,將桌上的點心推到她面前,抿嘴一笑道:「現在看出來了,別站著了,快坐下吧,這點心還不錯,你快嘗嘗。」

柳常茹也不跟她客氣,拿起一塊點心就吃,自從有了身孕,她胃口就越來越好,還總會覺得肚子餓,「你這點心確實還不錯,不過我今日來是有事要……」

葉卿卿知她是為了父兄而來,便打斷了她的話,便道:「趙公子對你還好吧?」

柳常茹嘴裡塞的滿滿的,連忙點了點頭,反正趙乾比她聰明,總有辦法制住她,她起先也和他吵,和他鬧,後來他乾脆搬去了書房,還透露要納妾的消息,最後都是她主動服軟認錯,就這樣鬧了幾次之後,她也覺得無趣,便不鬧了。

趙乾也知道她就是個火爆的性子,一點小事也能忍讓著她,日子倒是過的越來越和諧。

「對了,我今日來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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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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