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孤覺得這身衣裙有些不妥

第十四章 孤覺得這身衣裙有些不妥

次日一早,葉卿卿去前廳給寧王夫婦請安,遠遠地看見蕭澈坐在前廳飲茶。

葉卿卿頓時心生一種不詳的預感,葉卿卿是習武之人,對周遭環境變化,有著一種極敏銳的直覺。

這幾日,寧王府出現了十數名家丁打扮的陌生面孔。

他們雖混在寧王府的家丁中,乾的都是挑水劈柴的粗活,但他們的步伐沉穩有力,葉卿卿一眼就能看出,他們都是習武之人。

為何寧王府之中,一夜之間多了這十多名可疑之人。

葉卿卿私底下問過寧王蕭逸,可蕭逸只是雲淡風輕地說,蕭月柔大婚在即,府中諸事繁雜,他擔心府中人手不夠,故花錢顧了這十多名家丁。

葉卿卿仍是不放心,便去問柳氏,柳氏起先神色驚訝,後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只說,府中下人之事,她從不過問,全憑王爺做主,又勸葉卿卿放寬心。

葉卿卿總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又具體說不上來。直到方才她在前廳見到了蕭澈。

蕭澈這個時候出現在寧王府,想必與寧王府突然多出的那十數名會武家丁有關。

自從刺客一案之後,京都卻一直都沒有動靜,蕭澈這個時候來到青州,怕是為了刺客一案而來,糟了,今上定是今日要對寧王府動手了。

思及此,葉卿卿神色緊張,急忙衝進前廳,她雙拳緊握,雙眸圓睜,對端起茶盞,正待放在嘴邊的蕭澈,毫不客氣地問道:「蕭澈,你究竟對舅舅做了什麼?」

前世,葉卿卿對他百般順從,眼裡的愛意藏都藏不住,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滿都是他的影子,重生之後,他才會那樣篤定他和葉卿卿之間仍有機會,直到今日,只見她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仇視,想起昨日葉卿卿和趙澄明舉止親密,宛若熱戀中的眷侶,這種篤定他更加沒了幾分把握。

重生后,短短一個月,葉卿卿待他的態度轉變竟如此之快。

此刻,她雙拳緊握,眼尾因憤怒而微微泛紅,更是將他視作了仇人,滿臉憎惡,似一把利刃直戳向他的心間。

蕭澈苦笑一聲道,「卿卿,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我今日是找皇敘舊的。」

與此同時,寧王蕭逸正從裡間探出頭來,手裡捧著一套胭脂色的雲紋茶盞,說道:

「殿下,我這裡有一套胭脂色的茶盞,去年和夫人遊歷雲州時,偶然所得,正好配上殿下送的西湖龍井,我們叔侄一月未見,正好多飲幾盞。」

見蕭澈並未做聲,又道:「只可惜夫人管得緊,若是能同殿下小酌幾杯,那就更好了。」

語畢,蕭逸走了出來,正好撞見劍拔弩張的這一幕,葉卿卿神色憤然,似乎與蕭澈一言不合,那拳頭就要徑直懟在那俊美如玉的臉上。

看來蕭澈沒有說謊,他確然是來敘舊的。

可真的只是那樣嗎?那府中的十數名家丁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盯著蕭澈,滿臉都寫著警告,卻見那張熟悉的冷峻的臉上,濃眉斜飛入鬢,星目炯炯,他輕抿薄唇,神色似有些無奈。

今日他一身青緞錦袍,金冠半束烏髮,很是傷情地看著自己,葉卿卿別過臉去,就是這副表情,那日在香粉鋪也是這副表情,自己差點心軟就中了他的圈套。

葉卿卿你長點心罷!因手指過於用力,掌心的肉被指尖掐得紅腫,一股疼痛襲來,她輕蹙眉頭,頓覺清醒了不少。

但總歸是自己無禮在先,她便打算認個錯就開溜,眼不見心不煩罷。

此刻氣氛略有些尷尬,好在她能屈能伸,雖福身致歉,言語卻不甚客氣道:「臣女方才行事莽撞,錯怪了殿下,還請殿恕罪!」

寧王忙來打圓場,「都是誤會,殿下莫要放在心上,卿卿也快坐下,也嘗嘗殿下送來的西湖龍井,此茶有助平心靜氣,清熱消火。」

「不必了!」只怕自己飲了這茶會更來火,葉卿卿極不情願地福身,連眼皮都懶得抬,「臣女告退!」

「慢著!」昨日她和趙澄明在府外,笑得如同花兒一般,今日她就這般不願見到自己嗎?

越是這般,蕭澈卻偏不讓她如願。

蕭澈捧茶輕抿一口,「方才縣主自己也說行事莽撞,誤會了本王,若是孤一定要追究呢?」

葉卿卿冷笑一聲道:「卿卿知殿下並非心胸狹隘之人。」

蕭澈放下手中的胭脂色茶盞,緩緩道:「孤知縣主也並非如此隨便之人。」

隨便?我哪裡隨便了?葉卿卿明眸圓睜,心中一陣無名火竄得老高,蕭澈卻故意裝作視而不見,卻不緩不慢道:「全京都都知縣主對本王是窮追不捨,還曾揚言此生非本王不嫁,可轉眼就和趙世子親密無間,世人會如何看待縣主?」

怕不止是隨便二字就可輕描淡寫了罷?

蕭澈的言外之意是你自己的心意都能輕易改變,那他自然也能為了此事計較一回。

葉卿卿嗤笑一聲,這種話他是如何說出口的,簡直是厚顏無恥!難道他此前纏著自己不放,還是為了他那可笑的親王顏面?

「殿下莫不是忘了,我們已無婚約,往日那是卿卿蠢笨,那是卿卿眼瞎,如今卿卿迷途知返了,不稀罕了,不行嗎?」

原來迷途知返還可以這麼用。

寧王在一旁嗅出了濃濃的醋味,原來是懿王吃醋了,小兩口吵架了,他頓感放心了不少。

蕭逸心中十分感動,方才葉卿卿竟為了他,公然質問懿王。

只可惜,他怕是終究難逃厄運,她有這相護之心就已經足夠了。

今日懿王親自登門,定是今上有意試探。蕭逸不想因為他的事,讓這兩個小輩反目。

在他的心目中,葉卿卿雖身為女子,但她巾幗不讓鬚眉,絲毫不遜色於任何男子。

蕭澈亦是文武雙全,是眾皇子中的翹楚,日後繼承大統,定能開創南朝的盛世局面。

他們二人倒是勢均力敵,很是般配啊!

蕭逸忙笑著打圓場,緩解略微尷尬的氣氛,「卿卿不是最愛喝西湖龍井嗎?舅舅這裡正好有一套胭脂色茶盞,好茶配好盞,依本王看西湖龍井與本王這茶盞是極相配的。」

葉卿卿聽出蕭逸言語中對她和蕭澈的撮合之意,她將臉扭向一旁,心道:「誰稀罕喝他的茶。」

蕭澈也不惱,把玩著手中的空茶盞,雲淡風輕道:「今日天氣和暖,春暖花開,是個游湖,垂釣的好日子,不若就罰縣主陪孤去游湖,垂釣。」

他突然抽什麼風,不對,昨晚他竟然偷聽趙澄明昨晚對她說的話,他是不是太無恥了些!

在她的印象中,蕭澈可不是這樣厚著臉皮偷聽牆角的無恥之人,他甚至對旁的女子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傲冷漠的模樣。

葉卿卿甚至有些懷疑蕭澈今日來寧王府,根本就是來給她下套的。

葉卿卿狡黠一笑,心想:你若是想跟,那便跟著罷,我定會讓你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她端起桌前的胭脂色茶盞,輕抿一口,柔聲笑道:「不過,昨日卿卿已答應陪南陽侯世子游湖,釣魚。卿卿雖是女子,但也是言出必行,殿下若是不介意,倒也可與我和世子一道同行。世子是心胸寬廣之人,想必是不會介意的。」

如此牙尖嘴利的回懟,蕭澈只覺胸中氣悶不已,葉卿卿只差沒直白地說他心胸狹窄,小肚雞腸了,從前他怎不知葉卿卿有這般噎死人不償命的本領。

葉卿卿提起趙澄明,還露出嬌羞的小女兒態,蕭澈幾乎不曾將手中的胭脂色茶盞捏碎,又見蕭逸看了看他,又心疼地看向他手中的茶盞。

那眼神好像在說,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套胭脂色的茶盞,殿下可要手下留情啊!

他不動聲色地將茶盞放下,只一瞬,就按奈住心中涌動的萬般情緒,眉眼間恢復了方才的冰冷和漠然。

葉卿卿起身,對蕭澈福了福身,笑道:「容卿卿告退,去換身衣裳。」

不過是游個湖,為何還要換衣裳,游湖,垂釣難道不是穿戴越簡單越方便越好嗎?

一盞茶的功夫,葉卿卿款款來到前廳,只見她一身薄紗紅裙,腰間高束玉帶,愈加襯得她膚白若雪,身段婀娜。

她髮髻高挽,露出光潔飽滿的前額,頭戴一對金蝶綴流蘇步搖,那長長的流蘇垂在肩側,一雙瑩白小巧的耳垂上戴著白玉蘭花耳鐺。

她眼波流轉之間,媚態天成。

蕭澈從前便知葉卿卿很美,如今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蕭澈先是一怔,隨之覺得,葉卿卿這身裝扮,瞧哪處,哪處都覺得不妥當。

衣裙太薄,雪膚美肌若隱若現。

束腰的玉帶太緊,襯得那細軟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那誘人的鎖骨和欺霜賽雪的脖頸裸露在外,更是大大的不妥。

一想到葉卿卿這身打扮去見趙澄明,他才快要瘋掉。

蕭澈恨不得將身上的青緞錦袍脫下,將葉卿卿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才好。

他輕咳一身,笑道:「今日有風,縣主身上的衣裙太過於單薄,還是換一身衣裙為好。」

蕭逸不覺看向院外,春日溫暖的陽光鋪灑在葉片之上,那枝頭的樹葉,紋絲不動,一絲風的影子都沒有,他不禁有些佩服蕭澈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葉卿卿淺淺一笑道,「多謝殿下關心,卿卿是習武之人,本就懼熱不懼冷。殿下方才也說,今日天氣和暖,卿卿瞧著今日這身衣裳正好。」

「可這衣裙太長,縣主是習武之身,衣著應簡單方便為宜,這長長的裙擺,怕是於行走會不太方便。」

葉卿卿面上笑意愈濃,故意在蕭澈面前轉了一圈,又故意不解其意,還一臉天真的問道:「我看這衣裙很輕薄,很方便啊。」

旋轉之間,衣裙飛舞,環佩叮噹,葉卿卿絕美的臉上綻開如花般的笑容,帶著少女的天真明媚,那迷倒眾生的笑,蕭澈更覺心神恍惚。

他緊擰眉頭,「總之,孤覺得這身衣裙很是不妥。」

葉卿卿面色一凝,冷笑一聲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卿卿與殿下已無婚約,卿卿與殿下亦無半分關係。」

言外之意,他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是啊,她拒婚在前,此刻她眼中對他已無半分情意,她視他若陌生人,視他若仇敵。

他又怎會忘記,前世,葉卿卿死前說過的話,若有來生,葉卿卿不願再愛上蕭澈,更不願再嫁蕭澈為婦。

葉卿卿福身退下,轉身離去,坐上了出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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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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