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認錯了人?

第十章 認錯了人?

只見打扮成婢女的董婉兒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一想到今日葉卿卿離開時,那決絕的眼神,蕭澈心下嘆道:卿卿又怎會深夜來此,想必是自己看錯了罷。

星目微抬,掩去了眼底的光芒,眉眼間欣喜全無,蕭澈神色似有些不悅道:「婉兒,你深夜來此,董相他知道嗎?」

董婉兒低頭不語,果然沒能逃出蕭澈的一雙慧眼,她今日扮成婢女混入懿王府,是瞞著父親,偷偷跑出來的。

當她聽入畫說到蕭澈昏倒時,她心急如焚,著急出府探望。

但還未走出閨房就被董相阻攔,命令不許她出府,更不許她去見蕭澈。

往常董相併不反對董婉兒去見蕭澈,甚至還鼓勵她多去向蕭澈請教作畫的技巧,還曾多次誇讚蕭澈,贊他品性高潔,才貌出眾。他還曾誇讚蕭澈是難得一見的奇才,筆下所繪之物,天賦與技巧共存,所畫之花鳥蟲魚,生動靈活,形神兼備又不失傲骨。

不知為何,今日董相得知她要去懿王府,卻大發雷霆,命令她從此以後再不許踏入懿王府一步。

董婉兒急得一直哭,哭急了,便用帕子捂嘴直咳嗽。

可說完,董相就後悔了,他從未如此嚴厲地責罵過董婉兒,亦不忍看女兒傷心,又擔心她會傷心過度,傷了身子。

董相便軟了語氣,勸說道:「婉兒,日後你定會明白爹的一片苦心,況且我董世賢的掌上明珠還不必自降身份去倒貼,既然懿王不願,那自有別人會願意,婉兒,日後爹爹定會為你挑個好夫婿。」

蕭澈當眾拒婚董婉兒,無疑給了董世賢一記響亮的耳光。

董世賢知曉自己的女兒對蕭澈是一往情深,本想著蕭澈日後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待到合適的機會,他豁出去一張老臉去求今上賜婚。

可卻被今上搶先一步,今上欲與長公主結親,下旨為葉卿卿和蕭澈賜婚,好在卻被那葉卿卿拒了婚,董世賢便藉此機會向今上推薦自己的女兒,可未曾想蕭澈竟然不識時務,居然當眾拒婚自己的女兒。

蕭澈拒婚之事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最近流言傳得越來越離譜,說是董相千金被懿王拒婚後,要去蘭安寺出家做姑子。

就在昨日,瑞王蕭譽突然回京,親自去丞相府拜訪了董世賢,二人相談甚歡,瑞王提及自己的王妃病故,董世賢觀他神色悲痛,言語中無不透出對亡妻的思念和不舍之情,董相聽了也十分動容,對瑞王是既敬重又欣賞。

董世賢心想,雖瑞王蕭譽比自己的女兒大了十多歲,三十一歲的年紀也正當壯年,相較蕭澈卻更加沉穩自持,又想著年齡大一些或許會更懂得疼人,況且日後自己全力輔佐蕭譽,助他登上太子之位后,到那時女兒也就有了依靠,有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過今上最忌諱黨爭,此事還應徐徐圖之。

蕭譽此番回京,聽聞了蕭澈拒婚董婉兒,本就是為了求娶董婉兒而來,他意欲拉攏相府為他所用,經他一番試探,果然董相對蕭澈拒婚一事耿耿於懷,可董相半生都混在朝堂,精於算計,最終還是選擇為自己留了餘地,並未即刻就答應將董婉兒嫁給他,只模稜兩可地說,「老臣唯有一女,自小捧在掌心,從未強求過她。此事還需婉兒點頭答應才能成。」

董婉兒被關在綺香閣中,焦急萬分,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讓入畫在綺香閣中假扮自己,她換上入畫的衣衫,通過香草,混進了懿王府。

可她才來到蕭澈的寢殿外,未曾想竟這麼快就被他察覺。

董婉兒急忙解釋道:「婉兒擔心老師,故前來探望。」

蕭澈抬眼掃向四周,除了董婉兒,確實並無旁人。

他只覺心中悵然,果然是自己看錯了。

蕭澈神情漠然,冷冷道:「孤已無礙,夜已深,倘若被他人撞見,恐有損你的清譽,孤讓洛寧送你回去。」

董婉兒神色黯然,只見蕭澈身穿寢衣,如緞般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知他以為來的人是葉卿卿,這才如此急切地跑了出來,而他見到自己后,面上盡顯失望的神色。

這前後蕭澈態度的反差,儘管她早就知曉蕭澈心中沒有自己,仍覺心痛難忍。

董婉兒抿著唇,乖巧的點了點頭,不行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她默默地跟在洛寧的身後,眼淚無聲地垂了一地。

直到蕭澈回到寢殿,葉卿卿才從大樹背後走了出來,她輕鬆地翻出高大的院牆,出了懿王府。

難道蕭澈對董婉兒根本就無意?

她這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若是換作以前,她定會欣喜萬分,可此刻她心中只剩下苦澀,若蕭澈不愛自己,也不愛董婉兒,那他必定只愛那至高無上的權勢。

他天性涼薄,根本就沒有心。

安寧街上萬籟寂靜,只聞幾聲狗吠,漆黑的夜空中無一顆星子,只剩安寧街上零星幾盞花燈暈出微弱的光。

葉卿卿內心悲戚,今夜她偷偷潛入王府是為了讓自己的安心。

而今夜過後,她終於可以死心了。

-------------------------------------

次日,天一亮,葉卿卿就坐上了去往青州城的馬車,馬車中裝著為蕭月柔準備的成婚賀禮。

賀禮裝了滿滿兩大箱子,葉卿卿臨走時,蕭瑟瑟囑咐過,讓她此去青州一路上要緩緩地行,不要惹人懷疑。

蕭瑟瑟今早進宮面見今上,今上答應派人徹查行刺之事,但願能給寧王一家多爭取一些時日。

昨晚一夜未眠,葉卿卿此刻正閉眼靠在馬車上休息。

只聽得一陣馬兒的嘶鳴聲,馬車緩緩地停下,玉蟬搖醒了正在熟睡的葉卿卿,「小姐,南陽候世子來了。」

葉卿卿睡眼朦朧,無精打采地拉開車簾,從車窗中探出頭來,扯了扯嘴角,和騎在馬上的趙澄明打招呼,「世子,好巧啊!」

觀葉卿卿那禮貌而僵硬的微笑,顯然被吵醒后,頗為不悅,趙澄明故意裝作視而不見,手握馬鞭,笑著拱手道:「在下和縣主約好一起去玉澤湖游湖,釣魚,故在下今日前來兌現約定。」

今日一早,南陽侯夫人就派人去喚趙澄明,說是長公主府派人來傳信,想讓趙澄明陪著葉卿卿去青州走一趟,雖說趙澄明並不會武藝,但南陽侯在青州多年,根基深厚,關鍵時刻也能對葉卿卿照拂一二。

當然也是為他們製造機會,或許葉卿卿和趙澄明自青州歸來,會帶來好消息。

故今日一大早,趙澄明就急忙出府,去追葉卿卿的馬車。

葉卿卿露出禮貌而又不失尷尬的假笑:「哦,那還真是很不巧呢,卿卿要去青州參加表姐的婚宴。」

她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無辜地眨了眨眼,繼續敷衍,「卿卿也感到很遺憾,不能和世子一起游湖,釣魚了。」

葉卿卿在心中腹誹道:「這下他該回去了吧?她伸著脖子說話,真的很累啊,關鍵是馬車一顛一簸的,實在是太想睡了。」

趙澄明臉上的笑容愈濃,發揮鍥而不捨的精神,「真巧,在下也要去青州,二弟的婚事在即,家父事多抽不開身,故命在下去青州打理二弟的婚事,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和縣主同行?」

葉卿卿笑道:「好說,好說。」

「難道我不答應,你就不會跟來了?」葉卿卿在心裡補上一句。

「可是趙乾公子和柳常茹的婚事?」葉卿卿瞬間來了精神,果然唯有八卦才能讓人精神振奮啊。

趙澄明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難怪最近柳常茹沒來找她的麻煩,原來是去了青州。

葉卿卿縮回有些酸疼的脖頸,小聲嘀咕道:「不過以柳常茹那驕傲的性子,又怎會同意去青州成婚,她沒鬧嗎?這可一點都不像她。」

「怎麼沒鬧,鬧得可凶了。」

玉蟬在一旁正拿著禮品單子清點車上的物品,葉卿卿隨行只帶了幾個小廝,那些男子粗心大意,若是將那些貴重的金銀首飾弄丟了,可怎麼好,玉蟬一面清點賀禮,一面隨口答道。

葉卿卿驚訝地看向玉蟬,「怎麼你也知道?」

玉蟬笑道:「只有小姐不知道,這幾日小姐將自己關在房中繡花,兩耳不聞窗外事,此事在京都已鬧得人盡皆知。柳小姐起先是不答應,又是哭鬧,又是砸東西,又是鬧絕食,可聽說昨日柳小姐的兄長跟隨瑞王從雲州回來了,將柳小姐倒吊了起來,打了一頓,後來將柳小姐捆了,連夜送去了青州。」

柳常茹性子霸道蠻橫,從小被寵壞了,但她最怕這個哥哥,葉卿卿曾見過柳常茹的兄長,他性子冷淡,沉默寡言,從不多說一句話,聽說他替瑞王蕭譽做事,頗得瑞王的信任,是瑞王的左膀右臂。

看來惡人自有惡人磨啊,葉卿卿也覺得,柳常茹就是欠打,打一頓就老實了,她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

柳常茹仗著自己大將軍嫡女的身份,可沒少干過仗勢欺人,刁難他人的惡事,她可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聽完柳常茹的八卦,一陣睡意襲來,葉卿卿連忙打了數個哈欠。

不過這瑞王可謂是今上眾多皇子中最低調的親王,數年來奉旨駐守雲州,多年來從未回京,低調得好似並不存在一一般,唯一關於他的消息是他成婚多年,夫妻恩愛,他再未納過妾室,不久前瑞王妃病故,瑞王思念王妃,還卧病了半月,像瑞王這樣深情的男子,在皇家堪稱稀有物種。

相比之下,蕭澈前世娶了她,又娶了董婉兒,又後接二連三地納了妾室,瑞王重情重義,蕭澈卻生性涼薄,雖說都是今上的兒子,這性情差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相比之下,還是瑞王更讓人傾佩。

趙澄明也很是體貼,笑道:「在下就不打擾縣主休息了,在下騎馬跟著縣主的馬車,待到了青州,在下再喚縣主。」

葉卿卿巴不得他如此說,她回答的十分乾脆:「好。世子請自便!」

很快,葉卿卿靠著馬車壁沉沉地睡去。

馬車緩緩前行,數個時辰之後,駛入青州的邊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后,王妃真香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重生后,王妃真香了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章 認錯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