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索之死

「索哥哥」白靈無輕輕地喚道，她扶著索，豆大的眼淚不停地滑落。這一年多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索如此虛弱的樣子，彷彿，隨時會離她而去，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萊麗特！快用治療魔法！」彬星趕緊大聲喚道，叫萊麗特過來。

萊麗特見到這種情形，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索的身旁。她示意白靈無和薩路將索放到地面上，好讓她施展治療魔法。

「[大天使之光]。」從剛才，撒旦死亡，魔法陣消失以後，他們全都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回來了。現在的他們和在聖光大陸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一道光芒，將索完完全全包圍。光芒慢慢退散，就在全部人以為索已經完全痊癒的時候，卻發現，索的傷口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或痊癒的跡象。

「這怎麼可能？」萊麗特不敢相信，自己的魔法怎麼可能會失效？「我再試一次。」

就在萊麗特想要再次施展治療魔法的時候，卻被一道聲音拒絕了，「不必了。」

「薩路，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萊麗特不滿的問道。

薩路自己不願救這個人，不代表她沒有這個意願，即使這個人是背叛他們的人。不過，既然是冰月和彬星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絕。更何況，薩路憑什麼阻止她。

「不不需要.」索緩緩地說道。

「但是」萊麗特還想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要救我？」薩路忽然開口問道，搶在萊麗特之前。

「我我要讓你後悔.一生一世地記得我，記得記得這個，曾經救過你的人。這是這是我的報復，被被凱撒之之子所救的你，用用我救下的的生命活下去.」索望著薩路，那雙紅色的眸子，除了濃烈得讓人窒息的仇恨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你做這麼多事情，只為了讓我用這種方式記得你？」薩路皺起眉頭，問道。

「嗯.」索微微頷首，嘴邊掛著一抹邪魅的笑容。

「該死的！」薩路冷聲說道。他不得不承認，索很成功，索的父親被他所殺，現在，他的性命，卻是被一個手下敗將的兒子救回來的。對一個統領魔族的魔王而言，這確實是一個恥辱。

「索哥哥，別說話了。」白靈無抱著索，哽咽地說道。

冰月和彬星也同時說道，「讓萊麗特幫你治療吧。」

索搖搖頭，開口道，「沒用的.」

「[滅神魔咒]是一種可以毀滅靈魂、肉體的魔法，不管是什麼魔法，都無法將他救活的。」薩路解釋道，這就是為什麼他方才制止萊麗特的原因。

「你背叛我們，就是為了實行這個計劃？」賽頓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直沉默的言神，代替索說道，「是。」

「言，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彬星衝上前，揪著言神的衣領，憤怒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大件事，言神都可以裝作沒有一回兒事，隱瞞他們？為什麼？

「星！冷靜一點！」裘月斯推開彬星，說道。

「冷靜？你叫我們怎樣冷靜？」冰月冷冷地說問道。

索輕緩地開口，「沒必必要生氣，這這一切，都是我我一手一腳策劃的。唯一唯一估計錯誤的，就是就是你.」索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撫著白靈無的臉頰，幫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索哥哥.」除了哭，白靈無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撒旦已死，這場戰爭，就到此為止吧。」薩路看了白靈無和索一眼，然後轉頭對著冰月等所有人說道。

「?？」冰月等人全都呆住了，顯然沒想到薩路會如此乾脆的放棄這場戰爭。

這次，薩路沒有開口解釋，不過，一旁的妖滅倒是啟唇說道，「打從一開始，這場戰鬥就是為了引出撒旦，將其消滅所製造出來的。」

「什麼意思？」鏡花水月蹙起眉頭，問道。

「一萬年前的三族大戰以後，創世神將撒旦封印在神鳥之塔。每一大陸都擁有一首創世神留下來的預言詩。除此之外，還在這裡留有兩句預言，是嗎？」妖滅問道。

「所以呢？」冰月問道。

「合人、神、魔族之力，前魔王敗。」言神緩緩地說道。

冰月等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們這三年多來的努力，難道，就是為了打敗撒旦？他們真的不能理解，他們這麼久以來所認為的，原來都是錯的。

「這一切，都是索一個人計劃的。在我殺死凱撒之後，凱撒的所有魔力，記憶，全都封印在索的身上。他身上的那個禁制，就是他父親那過於強大的魔力。」薩路輕聲說道。

「這麼說，你早在萬年前就知道這一切了？」宇斯說道，他的對象自然就是索了。

索沒有回答，「.」

「是的，否則的話，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將所有一系列的計劃都告訴索。」玉珞說道。

「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魔王，薩路起誓，在我有生之年，我們魔族絕不起兵進攻其餘兩塊大陸。」薩路輕描淡寫，但不失慎重的口吻響起。「這是，我欠你的。」

「你你欠我的.一生，一生都還不了。」索淡淡地說道。

「我們七大主神起誓，只要魔族不起兵進攻，我們決不干涉各族的事情。」冰月、彬星、夢羽、鏡花水月、裘月斯、萊麗特、言神七位主神同時說道。

「等等，我們有事情要問.」初晴突然開口說道。

「咻」一聲，一道灰色的身影在空中漂浮。在場所有的人無一不抬起頭一看。只見那到灰色身影緩緩的飄落在地面上。看到來人，一旁的十大高手全都嚇了一跳。

「終終於來了.」索有些喘息的說道。

「答應你的，我會做到。」男子看了索身上的傷口，知道他時日無多了。

他接著將視線轉向冰月等人，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他們四個，就是中了[鬼閻王]的人？」他指著麗莎、伊瓦、霧乂、琅祺四個面無表情的人。

「嗯。」冰月雖然感到疑惑，不過還是微微頷首。

得到答案以後，男子走到伊瓦等四人的身前。他從自己的空間袋內拿出四個小瓶子。不認識男子的敖翟等人幾乎是立刻，擋在伊瓦等四人和男子之間，不讓男子有機會傷害他們。

「小子，讓開。」男子沒有多大的興趣和他們閑聊。

「敖翟，他是十大高手中的[迷霧死神]，霧。」彬星制止道，隨口道出男子的身份。

敖翟等人聽到彬星的話，趕緊讓開，「對不起。」當然，還不忘道歉。

「以妖族之血為引，魔族之玉為憑，精靈族之果子為契，冥王之魂為陣，勾出吾眼前四人之魂魄，斬斷與死神之間契約，回歸於汝等之軀，完成！」霧緩緩地念道。

全部人不由得對霧此刻的舉動感到好奇，不過，注意力卻被那忽地響起的咳嗽聲吸引了。「咳咳咳.」

「厥」索忽然喚道。墨厥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地來到他身旁。

「照顧她就當就當作是你你欠我我的人情。」索的臉色越發蒼白，手腳逐漸冰冷。

白靈無拚命搖頭，她不要，除了她的索哥哥，她誰也不要，「靈無只要索哥哥，靈無誰也不要.索哥哥不不要離開靈無」

索是很想答應白靈無，可是，恐怕不行了，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別別哭了.回回應咳咳.」他猛烈地咳了起來，眼前開始有些黑了，他倦了，也累了。

「對對不起了靈靈無.」

這句話一落下，索的手，無力的滑落，垂放在地上。冰月等人的眼眶通紅，狄伽、莜里、舒兒更是忍不住落淚。其他人都垂下頭顱，似乎在為索哀悼。

索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從腳到身體，慢慢地風化。索，似乎隨著清風拂過，消失在白靈無的懷中。最後留在白靈無眼前的，是一抹滿足的微笑。

一枚猶如水晶般的戒指，以及一柄黑色的匕首掉落在沙地上。黯淡無光的戒指，彷彿在為它那消失的主人感到哀傷。漆黑色的匕首似乎知道主人的離開，毫無元氣的彷彿是一柄早已生鏽的匕首。

冰月彎腰，拾起沙地上的戒指和匕首。她拉起白靈無的右手，將戒指和匕首放在她的手心。「靈無.」

「嗚嗚嗚索索哥哥不要不不要」白靈無不斷地哭，雙手緊握著那枚戒指和匕首。

她連說喜歡他的機會都沒有，就如舒兒所說的，她對索和其他人不一樣。可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告訴他，回應他了.

「不要！」白靈無撕心裂肺地對著上天吶喊，「將他還給我！將他還給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拚命捶打沙地，淚水花落在緊握的雙拳上。

「靈靈無會乖的索哥哥不要丟下靈無一個人.你說過會保護靈無的.你騙靈無為什麼要留下靈無為什麼為什麼不帶著靈無一起走為什麼為什麼」白靈無忽然拔出匕首，正要往自己心臟的位置刺去。

白靈無近乎瘋狂的舉動，讓全部人嚇壞了。離白靈無最接近的墨厥和冰月，幾乎是反射性的將白靈無手中的匕首搶走。白靈無失魂落魄地抱著雙膝，掩面號啕大哭。

「靈無.他不會希望看到現在這樣的你的.」墨厥走到白靈無身前，彎下身和她平視，有些無奈地說道。

「靈無不要你！靈無要索哥哥！靈無要索哥哥！」白靈無大嚷道，奮力地推開墨厥，不讓他接近自己。「他再也看不到了.不管靈無做什麼，索哥哥都看不到了.」

墨厥搖搖頭，「他會看到的，你的雙眼，要代替他的雙眼，去看看，這個因為他的關係，而變得和平的世界。你的雙腳，要代替他的雙腳，走遍三塊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會看到、感覺到的。」

「索哥哥已經不在了已經不在了」白靈無不相信墨厥，她的索哥哥已經走了，去了一個永遠都不會回來的地方永遠

「就算肉體消失了，他依然會活在你的這裡。」墨厥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

「嗚嗚哇」白靈無撲進墨厥的懷裡，用盡自己的力氣，放聲大哭。

有人說，死亡，最痛苦的地方，不是因為自己失去了生存的機會。而是，失去了和自己最愛的人相處的機會。也有人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或者該說，世界上最痛苦，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也不是失去了生存的機會，而是，在你臨死之前，我也無法親口告訴你，我?；愛?；你。

如果上天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可以重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在這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只要你的雙眼中有我的倒影，我就會雀躍不已；只要你的雙手撫摸我的髮絲，我就會因此而高興。

可是，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時間，從人們的身邊匆匆流失，從來不曾為誰而停留。即使後悔了，也只能憑藉著回憶中的身影，想念那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