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無言的分離

(16)無言的分離

大年初一,我沒有辭舊迎新。因為沒有去買新衣服,找不到過年的那種氣氛。其實我覺得這樣的年不過也罷,一點感覺都沒有。明天又得上班了,新的一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迎接工作,長大一歲也不見得成熟很多。

早上我在睡意朦朧中寫下清醒的預言。今天本來是大過年的本來是相安無事,但結果卻顯得那麼的無奈。快要下班的時候,因為是大過年的每個人都不想加班。有些東西開始沒處理好,結局就一定會很糾結,並且變得難以控制。當初我在那個年輕的品管剛來的時候,對他不屑一顧,在後來的日子裡卻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煩惱。以至於我得到一種經驗:出來混的,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一個人,因為某個時候他會給你致命的打擊。我把手中的產品想快些打磨準備換衣服下班,可是那個品管卻盯著我不放。他站在我面前檢查來檢查去,就是不願意離去。我沒有理他,因為我想快點下班。終於在我快要換衣服的時候,他說:「你這些產品不行,需要返工。」我徹底無語了,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換衣服準備下班。無奈中我只有返工,我知道他和我杠上了!原本打算早點下班的心情,早沒了。

於是在那裡很小心很細緻的返工,我怕他繼續說不行。就這樣時間很快就過了一個小時了,此時打包的文彬急了。他說好氣沒氣地對我說:「你怎麼回事呀,每次都是你托後腿?平常就算了,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二,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去吃飯了。」本來我也窩了一肚子火,我說:「我也不願意呀,是品質死活盯著我,別人比我做的還差都沒返工,我卻要返工。你沖我吼什麼?我還一肚子氣呢?」文彬聽后很生氣:「我說你還nb的很,小仔還不服氣是吧?」「是呀,你想怎麼樣?」兩個人幾句話不和,文彬就想動手了。我也很生氣,雖然打不過他但是也很衝動。罵著罵著聲音變得很大,把譚兵引過來了。譚兵指著鼻子就對我罵:「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呀?那麼多的人不用返工,怎麼就你要返工?人家說你兩句,你還不服氣?你想做什麼呀?我要是你我早走了,還有什麼臉留在這裡?」

一句話說得我啞口無言,我呆在那裡頭腦一片空白,像一個白痴。每次被譚兵這麼一說,我的頭腦中就會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種感覺就像時空停止了一樣。那種令人難以撫慰的心靈創傷在我心中久久揮之不去。那種感覺像毒氣一樣飄浮在空氣中,讓憋氣的人貪婪地呼吸著。然後我默默地坐下來返工,我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很委屈也不能將淚水流出來!遠遠的那個品管在偷笑,那種笑容讓我有些寒心。

離淡季放假的日子越來越近,雖然在車間我過得並不開心,可是下班后還是有些朋友。時光很快就流到了3月末,聽朋友說李鋒放假的日子快要到期了。李鋒是去年我們在焊三組的同事,很老實很本份的人。他的離去我有些不舍,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終於還是要說拜拜的時候。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相見了,很開心李鋒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他們家的地址還有聯繫電話。只是在我後來離開勝立的時候不小心搞丟了。若干年後我還在找過他,只可惜帖子沒過多久就刪除了,對於李鋒我只能活在記憶里。一個很憨厚的陝北青年,還有就是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但是一直在挂念的地方--陝西商洛。

除了李鋒,在勝立廠我還有一個玩的比較好的校友,王政。名字取得很好,是99電工班的同學,在我們班的隔壁。剛開始我並不知道勝立廠還有我們學校的校友,是一次不經意的認識讓我知道了他去年留廠了。也許是老鄉的緣故,我總覺得他是我最親近的人。因為我們是來自一個省的,並且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有時他就成了我孤獨的寄託。在那個年代,我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算不算一個同學,可是我真把他知心的朋友,因為我們同是在異地打工的校友。

我們經常會一起在外面的麵館吃胡辣湯還有千層餅,然後一起聊天。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他總是錢不夠用。每次上龍華的佳華超市車費還有在超市買的一些吃的都是我付錢,剛開始我覺得也許是他手頭上緊吧,覺得不應該那麼小氣,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終於有一天,他開口向我借三百塊錢。我想了想,因為是同學也就借很爽快地借給他了。那時我已經拿了幾個月的低薪了,每個月也就是600多塊錢。可是,這筆錢最終在他走的時候也沒有還完。更可恨的是,他在最後離廠回家的時候居然都沒有告訴我一聲。我氣的不是他沒將錢還我,而是他悄無聲息消失在我的視角里。這就是純潔的同學情,連個道別都顯得那麼的世俗。

王政和李鋒,在勝立低谷的時光中,用他們的行動告訴了我人性的特點:在這個世界沒有是什麼絕對的!我可以懷念一個距離很遠的人,也可以藐視一個距離近的同學。距離並不能代表對一個人感情的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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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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