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貪婪

飯後，肖遠辰便和蘇瑤到了王寡婦的墳前，他們兩人都對王寡婦說了很多。

回到山下，就被告知，肖家村來人了。

「你們來做什麼？」肖遠辰見到這些人，就沒有給好臉色看。

肖村長站了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倚老賣老道：「不管怎麼說，肖家村才是生你養你的村子，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怨恨老肖家對你和娘不公，但是有一點你卻要明白，你永遠都姓肖。」

肖遠辰壓根就不吃這一套，沒去看肖村長一眼，輕哼了一聲，「所以你們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指責我？我想以你們現在的身份，恐怕還沒有資格來指責本官吧？」

這是蘇瑤第一次從肖遠辰的嘴裡聽到「本官」二字，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覺得這兩個字異常霸氣。

肖村長聽見這兩個字時，明顯的遲疑了，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肖遠辰究竟擔任幾品官職，可不管是哪個品階，都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狀元郎可跟其他上榜的人不一樣，哪怕是用階品，也要比其他人身份高上那麼一些。

「你，你這是鐵了心不要祖名了？」

這話說得極為重，人死了都講究一個落葉歸根，肖村長這話卻直接斬斷了肖遠辰的退路，言外之意就是肖遠辰若還要失口否認他跟肖家村的關係，那肖家村也不會承認他的存在。

劉明轉動了一下雙眼，從肖遠辰的身後走了出來，看著肖村長，「我說老肖，你這話可就說得有些不對了，遠辰為何不認你們肖家村，不還是因為當初你們做得太過了？」

雙手一拍，「現在你們又這樣來威脅他？你認為他現在還需要得到你們肖家村的認可？」

這當官的人，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但肖遠辰缺不需要，因為他的後路就是蘇家。

蘇記究竟做了多大，村子里的人都有聽說，所以肖村長說這話就有一些可笑。

即便沒有蘇家，以肖遠辰的腦子，安頓好身後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肖村長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沒面子，臉早就鐵黑，可他還是在等，等肖遠辰的答案。

肖遠辰也沒讓他失望，上前一步，雙眼落在肖家的長輩身上，「當初我就告訴過你們，從你們將我和我娘的趕出去的那日起，我就跟你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嘲諷一笑，「現在知道我有能力了？就想來挽回了？」

轉身背對著他們，「這個世上就沒這麼好的事，你們但凡還有一點臉，那就該老實安分的繼續過你們的日子。」

眼眸微眯，怒視著他們，「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臉會認為我會既往不咎？」指著一旁，「你們想要去做什麼儘管去做，我現在是穿上官服了，但曾經的一切我卻沒有忘記。」

不想再繼續面對這群貪婪的人，他直接轉身，走過去牽著蘇瑤的手，走出了人群。

本今日是個值得懷念的日子，可他錯了，肖家人和蘇發生一樣，永遠都不知道臉面於何物，同樣的也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他的話，讓肖家村前來的人都覺得無臉，還想說什麼，卻又擔心真的惹怒了肖遠辰。

「遠辰。」直到上了馬車，蘇瑤才敢開口。

不得不說，生氣的肖遠辰很可怕，哪怕是她，也有些發憷，所以可見那些人為何不敢繼續糾纏。

她的聲音還是有效的，雖說肖遠辰臉上的陰沉沒有完全消散，但多少還是消散了一些，帶著一些歉意，「對不起瑤瑤，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且不說我本來就沒有受委屈，就是受了，作為你未來的媳婦，我也該擔著。」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眼睛都不敢去看肖遠辰，就怕看到他眼裡的嫌棄。

「瑤瑤。」肖遠辰驚喜的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力道漸漸變大，想讓她更加貼近他。

「人心永遠都是貪婪的，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都是醜陋的。」知道蘇瑤有些難受，鬆開了一些，「瑤瑤，你知道我在白家想的最多的是什麼嗎？」

蘇瑤搖頭，全神貫注的看著肖遠辰，等著肖遠辰的答案。

這是他第一次說起在白家的日子，從他的反應看來，白家留給他的記憶並不是很好。

「他們都以為我是想攀上高枝，這才會跟白夢雨訂婚，雖他們表面上給了我足夠的面子，但暗地裡說什麼都有。」將頭扭到了別處，不想讓蘇瑤看到這樣的他，「他們每一個人都和普通人一樣，不，比普通人更加的貪婪，更加的有野心。

他們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搖著頭，苦笑了一聲，「你知道嗎？那些大院里的人，手上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吸了一口氣，點著頭，「白家在外對百姓欺壓，對百姓橫行霸道，他們就在內宅對自己可欺壓的人橫行霸道。」

「遠辰。」蘇瑤的心十分疼痛，將自己的手指緊貼在他的手指上，「遠辰，不可否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惡的存在，但也有很多善的存在，我們至少普通人，只能儘可能的去做好自己，在保護了自己的前提下，去維護那些被侵佔了利益，背負了冤屈的人。」

將肖遠辰強拉了過來，讓他正面面對著她，「遠辰，我希望你牢記這句話，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我做不到像觀世音娘娘那樣先人後己，我只想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

不管肖遠辰會如何想她，她都要說這話，她不希望等將來能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肖遠辰微蹙了一下眉頭，他明白，明白蘇瑤話里的意思。

事實上他也沒有那麼多的大無畏精神，之所以不管不顧的去對付白家，所支撐他的不過也是蘇瑤。

因為不想蘇瑤受到傷害，所以哪怕拼個魚死網破，他也要讓白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明白，我都明白。」愛憐的捧著蘇瑤的臉頰，輕輕低頭啄去她臉上的眼淚，「我發誓，日後不管遇到什麼，我首先考慮的是你，再是其他。」

蘇瑤用力搖著頭，緊咬著下唇，「不，我不要你首先考慮到我，你首先考慮的是你自己，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