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聞氣辨味
紀無邪被勒的快要窒息，這一刻，他的內心湧出恐懼之感，一種面臨死亡的恐懼。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就算他能將紀雲打死，恐怕這傢伙臨死前也會把他給活活勒死。
無奈之下，他只好開口告饒：「紀雲，我……服了，我保證放你離開，你快鬆手……」
聽了紀無邪的話，紀雲緩緩將手鬆開。
紀無邪見他中計，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蓄力出拳。
誰知紀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事，剛鬆開了的手馬上又死死勒住紀無邪的脖子，然後身體猛地向前一壓。兩人這麼糾纏在一起，在力道的相互作用下，就像一個皮球般，沿着陡峭的山道向前急速彈跳滾動……
一路上，咔嚓聲不絕於耳，紀無邪全身上下的骨頭，幾乎沒有一根是完整的，全都折斷了。
最後，兩個人「砰」的一聲，從後山的山道直接墜落到紀家府邸前院一條幽靜的小道上，頓時引發一陣驚呼聲。
「不好了，無邪少爺從山上跌下來，活活摔死了……」
「快去稟告族長！」
……
與此同時，紀家書房內，一雙鷹目如電的紀滄流正在待客，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臉色蠟黃，瘦骨嶙峋的糟老頭子。
這老頭兒雖然短小身材，雖然，其長相其貌不揚，但雙眸神采奕奕，十分不凡。
紀滄流神態十分恭敬地道：
「整個清流郡都知道丁老在煉丹上的造詣非凡，這一次紀某請丁老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老頭名叫丁鶴，是清流郡屈指可數的煉丹師，名頭不小。
聽了紀滄流的話，丁鶴眯着眼睛道：「如果紀族長是想請我煉丹的話，還請免開尊口！我前些日子出門採藥的時候，意外遭遇妖獸，受了點傷，至少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沒辦法開爐煉丹了。」
「丁老放心！紀某這次並非為了煉丹！」紀滄流連忙道，「我族內有一子弟無意中得到一枚五轉金丹，卻私下藏匿，不願貢獻給族內，實在可惡。我知道丁老對於金丹的藥性十分敏銳，所以想請丁老幫忙查出這枚五轉金丹被藏匿於何處……」
丁鶴恍然大悟：「若是真有一枚五轉金丹，想要查出倒是不難，我自有聞氣辨味之法，可在百丈之內尋覓到金丹的位置。」
紀滄流喜出望外：「如能找到金丹，紀某必有重謝！」
丁鶴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丁鶴奇怪地道：「貴府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這……」紀滄流心中大為不悅，壓住心中的怒火，對外面喊道：「外面怎麼回事？不知道今天有貴客登門嗎？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族長，大事不好了，無邪少爺從後山的山道上滾了下來，摔死了……」
紀滄流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了那小廝的胸襟，睚眥欲裂道：「你胡說些什麼？無邪他已經是小武境五重的修為，怎麼可能會摔死？」
小廝嚇得屁滾尿流，哆嗦道：「無邪少……少爺……真的摔……摔死了……和他一起摔下來的，還有關在後山地牢的紀……紀雲……」
「該死的紀雲，我要把你抽筋剝皮、挫骨揚灰！！」紀滄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把小廝往旁邊一摔。
「嘭」的一聲，小廝直接撞在牆上，頓時頭破血流，腦漿迸裂。
紀滄流顧不得與丁鶴寒暄，徑直朝着前院出事的地方疾奔而去。
丁鶴目露訝異之色，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剛一走近前院百丈之內，丁鶴陡然間臉色大變，因為他聞到了一個特殊的氣息，那是金丹融入血液之後發出的特殊香氣，除了他這樣常年浸淫此道的煉丹師，外人根本聞不出來。
「好你個紀滄流，果然奸詐，明明是一枚九轉金丹，你竟敢欺騙老夫，說是五轉金丹！嘿嘿！既然你先使詐在先，可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紀無邪死的有點慘，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軟趴趴的，好像一個破麻袋。他的舌頭也被紀雲勒的吐了出來，雙眼翻白，死不瞑目。
紀雲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愜意。這些年他所受到的非人折磨帶來的怒火，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
當然，從後山的山道上摔下來，他也覺不好受！
要不是九轉金丹淬鍊了他的肉身，估計這會兒他的下場可能比紀無邪還要慘。
即便如此，他也覺得渾身酸痛，根本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更不要說逃走了。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力氣，紀滄流已經沖了過來，猩紅的眼中滿是殺機。
紀滄流撲到了兒子的屍體面前，悲痛欲絕：「無邪！我苦命的兒子……爹一定把紀雲這小畜生碎屍萬段，給你陪葬！」
紀雲恨聲道：「呸！紀滄流，你因為貪圖我爹留下來的寶物，而將我這個侄子囚禁拷打了這麼多年，你才是禽獸不如的老畜生！你兒子紀無邪罔顧血脈親情，肆意虐打我不下百次，才是真正的小畜生！今天我也算是讓你兒子血債血償了，只可惜沒能取了你這老畜生的狗命……」
見紀雲竟敢當面如此辱罵紀滄流，眾人無不駭然。
「紀雲，你休得放肆，怎麼能當眾辱罵族長？」
「明明是你先犯了族規，族主只是賞罰分明而已……」
……
這些人都是紀雲的長輩，叔伯兄弟。
自從他父親出事之後，紀滄流掌握族主大權，家族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紛紛投靠過去。即是自己被紀滄流冤枉，被關押，被凌辱，沒人一個人站出來幫他說話，伸張正義。
紀雲怒極反笑起來。他朝着人群掃視過去，笑聲中無比的蒼涼和憤慨。
「紀家本是寒門，若不是我父親憑藉自身的努力，成為強者，一手壯大紀家，如今的紀家有機會成為清流郡的十大家族之一嗎？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貨色能擁有開礦、經商的特權嗎，能得到修鍊武道的海量資源嗎？」
「如果不是我父親，你們這些人註定一輩子只能給其他大家族做牛做馬，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可是我父親為了紀家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之後，你們又是怎麼對待他的兒子的？你們這些麻木不仁的貨色又比紀滄流那個老畜生強到哪裏去？簡直豬狗不如！呸！我父親如果泉下有知，肯定會後悔昔日嘔心瀝血打造了這個家族？」
紀雲徹底爆發了，將心頭所有的不滿和憤怒全都發泄出來。
被他如此辱罵，紀家那些長輩一片默然，也有一部分人的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紀滄流的臉色十分難看，若非為了那枚九轉金丹，紀滄流早就不容紀雲存活於世，然而，過了這麼多年，無論威逼利誘，都無法打探到金丹的下落，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這次他請來了三階煉丹師丁鶴，只要花費一些時間，想必還是可以把金丹找出來的，既然如此，紀雲原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何況他還害死了紀無邪？
「你這小畜生害死我兒無邪，還敢在此妖言惑眾，若不殺你，我便是紀氏一族的罪人！」
紀雲毫無懼色，厲聲道：「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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